70. 第 70 章 翌日一早 ……(2 / 2)

沉沉睡了過去,阮秋韻再次起身的時候,已經不知今昔是何日了,日頭已經西落了,透過窗牗,能夠看到被落日渲染了大片火紅的彩霞。

裡室裡已經點上了明亮的燭火,並不昏暗,眼眸裡的迷蒙散去,不遠處背對著自己的高大身影越發清晰。

似已經察覺到夫人醒過來了,男人起身靠近床榻,發絲散亂的婦人眼睫顫顫,怔怔地背著光源越發走近的魁梧郎君,身子不由地朝著身後縮了縮。

……當人的意識還未徹底清醒的時候,下意識的舉動,最是暴露內心。

腳下的步伐未做停頓,褚峻來到床榻旁,攔腰將床榻上的夫人抱了起來,將夫人抱著來到外間的圓案坐下。

圓案上已經擺上了晚食,屋內並無奴仆守著候著,唯有平北王府的主父主母兩人。

褚峻抱著夫人坐下,並未放開。

方才被沉沉睡意籠罩的思緒已經逐漸清晰,阮秋韻眼睫垂下,並未出聲。

“夫人今日睡了許久,今夜恐怕會無眠,我讓醫者煮了安神湯,夫人今夜喝一碗。”褚峻道。

阮秋韻抬眉望著光影中半明半暗的郎君,眉目微斂,也輕聲應了一聲好,正想從攬著自己的男人身上起身,卻感覺到腰間的臂膀一動不動。

她不再動作。

“這羊脂白玉鐲很好看,同夫人極為相襯。”注意到夫人手腕上的飾物,褚峻挑了挑眉,溫和地誇讚道。

右手不自覺撫上了左腕的玉鐲,玉鐲緊貼肌膚,溫熱更甚,阮秋韻眉目柔和,輕輕頷首,“嗯,是筠兒方才送過來的端正節禮。”

她頓了頓,又道,“筠兒也給你帶了節禮,你放我下來,我去給你拿過來。”

“我已經看過了,是一副黑白棋子。”褚峻沒有鬆開攬著夫人的手,也低聲誇獎道,“筠兒純孝,那棋子也很好。”

熒熒燭火下,夫人的眉目越發柔和。

褚峻唇角勾起,眸色不明。

每每關乎到外甥女的事,夫人總是掛心的,隻要筠兒在身側,身上那種無形的疏離就會蕩然無存……仿佛筠兒就是夫人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聯係一般。

用完了晚食,時候還早。

阮秋韻看著對麵郎君推過來的木質盒子,有些疑惑,正想詢問,卻見褚峻解釋道,“這是我給筠兒準備的端正節禮,我明日要上朝,夫人幫我送給筠兒吧。”

木盒的蓋子並未蓋著,木盒裡裝著的東西隱約還能看到,一張接一張,看起來有些像……一些宅院田地的契紙。

思及此,阮秋韻斂眉,細細地看著木盒裡的東西,月登閣馬場、東市十幾家鋪子、盛京郊外的一些莊子田產……看起來,這些都是最近才買下的,有些甚至日期還是今日。

阮秋韻是看過平北王府的賬簿的。

平北王府的確巨富,可富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現成的在庫房裡。

依照褚伯所言,還未封王前的褚峻常年在外征戰沙場,王府後院無人管理。褚伯的年歲也大了,精力有限,整個平北王府,除了先帝賞下的一些莊園田地,就再也沒有多餘的莊子鋪子了。

而先帝賜下的,又是不允許贈人的。

這些都是最近買下的。

阮秋韻斂眉,將盒子緩緩推了回去,抬眉看著褚峻,搖搖頭輕聲道,“郎君這些,也太貴重了。”

麵對夫人的推拒,褚峻神色不變,他起身來到夫人身側坐下,低聲詢問,“夫人這是何意,這些死物的確貴重,可是比我和夫人的嫡親外甥女貴重?”

這自然不是!

外甥女在自己心中自然是最貴重、最重要的,阮秋韻擰眉,不認同褚峻的話。

隻是這些都是平北王府的東西,筠兒能夠在平北王府裡食住,她已經很滿足了……阮秋韻又細細地想了想,還是想要解釋,可即將脫口的話,卻還是被堵住了。

“褚某是夫人的夫君,夫人是我的夫人。”褚峻眸色微沉,含笑認真道,“褚某的便是夫人的,筠兒是我同夫人唯一的外甥女,自然是極貴重的。”

“平北王府的一切都是夫人的,夫人已經和褚某成婚了,夫人要答應我,往後也不可這般分你我了。”褚峻緩緩抵著夫人的額,斂眉認真道。

額頭相抵間,能夠輕易看輕對麵郎君眼裡的神色,此時的郎君眼中,已經不似以往總帶著淡淡的笑意,漆黑的眼眸如同一譚深海,深不見底,卻又格外地認真。

阮秋韻怔怔地看著他,而後眼睫顫顫微垂,隻沉默了片刻,也頷了頷首,不再反對。

褚峻唇角勾起,麵上笑意漸深,習以為常地將夫人攬進自己懷裡,滿足地嗅著夫人身上香甜的氣息,眸色翻滾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