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 72 章 “姚尚書說笑,少帝……(1 / 2)

“姚尚書說笑, 少帝如今距離親政不過一載餘,身側又有王爺等諸多朝中肱骨輔佐,正是安穩的時候, 又何談會天下大亂。”

大周綿延百年, 即便出了如先帝這般昏庸無用的君主, 也有餘威尚在, 如果褚峻安安分分做輔佐少帝的忠臣, 這天下便不會亂,定遠侯麵色不變, 乾脆地順勢箕踞而坐, 避重就輕。

似沒有聽出定遠侯的言外之意,姚伯羽嘴角依舊噙著笑, 言語也依舊不急不緩, “侯爺久居交州,恐怕對大周如今的局麵尚不甚清楚……”

這些謀者大多口舌如簧,輕易就能將人騙地團團轉,定遠侯早些年就已經領教過了, 想著自己還未批下的奏折, 還有家中那位燙手郎君, 隻壓下了想要揮袖離開的念頭,勉為其難地聽著。

“……如今戶部已經查清,涼、益兩州收入國庫的賦稅不過三成, 其餘七成皆被充做六大邊營的軍餉糧草。先帝在時, 六大邊營的軍卒不過二十萬,如今探聽得知,軍卒人數卻是已經接近二十五萬……”

看著定遠侯逐漸變了的臉色,青衣謀者麵上的笑意緩緩收起, 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語氣放輕了一些,“這些事,遠在交州的侯爺,可曾知曉。”

這些,定遠侯的確不知道。

私招兵馬,貪慕稅糧。

這些同意圖謀反也無異了。

屬實駭然。

定遠侯半晌不曾說出一句。

“自先帝在時,六大邊營便有了如此種種行徑,雖先帝去後有劉氏在其中遮掩,卻也並非無跡可尋,若是侯爺不信下臣之言,隻譴人去涼、益兩州探查,一探便知。”

姚伯羽再次笑著拱手,溫潤有禮,隻施施然作著陳詞,他話已說得清楚,信與不信,也全憑定遠侯自己思慮。

所以早在先帝時,涼、益兩州的六大邊營就有了不軌之心……定遠侯此時麵色鐵青,眉頭打起了結,連方才想要讓平北王給自己批下奏折的心思都沒有了,隻火急火燎地出了王府。

“定遠侯離開盛京,於王爺而言,亦並非是壞事。”姚伯羽毛看向上首的王爺,挑了挑眉,隻中肯地道。

交州士卒十萬,皆忠於定遠侯。

定遠侯這手裡握著的十萬軍權,無論對那一方的勢力而言,之於餓狼而言,都是一塊十分流油的肥肉,讓人垂涎三尺。

定遠侯又是一位像極了項家祖輩的愚忠子弟,對大周君主言聽計從,最是容易被旁人籠絡了去,倘若其一直留在盛京中,容易成為後患。

姚伯羽不相信王爺會沒有想到這一層,他也知王爺和定遠侯有些交情,卻還是秉持著臣屬的職責,儘心儘責的提醒道,“定遠侯府世代忠於大周,忠於大周皇室一脈的君主。”

褚峻應了一聲,垂眉間門有些漫不經心,“伯羽說得很對,定遠侯忠心於大周,忠心於大周皇室一脈的君主,本王會注意的。”

注意到王爺話裡的彆有深意,姚伯羽挑了挑眉,不再多言,轉而詢道,“王爺可探查出了,如今六大邊營的主事者是何人?”

涼、益兩州居大周西南部,地域廣闊,亦有戈壁草原高坡,也常有外族人侵擾。雖不及西北的戎狄血腥猖狂,卻也讓涼、益兩州的百姓苦不堪言。

涼、益兩州邊域置了六大邊營,每一營間門都分隔地十分遙遠,輕易不可聯係,六營又各有領兵的將領,各有守衛的邊域,按照常理,理應井水不犯河水才是。

各有主將的的邊營,能夠讓六大營奉為主事者,即便是立場如姚伯羽這樣的人,也不得不稱上一聲好手段。

“已經有些眉目了,隻是如今還未能確定。”褚峻道。

姚伯羽聞言若有所思,拱了拱手,遂不再多言。

……

趙家大姑娘出嫁了,已經訂下婚事的二姑娘婚期也不遠了,趙家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

趙箐埋著頭捂住耳朵,隻覺得心裡煩悶,不願再聽母親的絮絮叨叨。

劉氏見狀,心裡怒意更甚。

她一手將女兒捂住耳的手撥下,隻覺得恨鐵不成鋼,不悅道,“你還嫌煩?母親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的婚事?”

“再過兩月便是你的婚事了,你三妹妹如今飛黃騰達,那可是平北王妃的外甥女,你去多親近親近自己妹妹又如何,若是成婚時能夠得到平北王妃的添妝,屆時夫家亦會多高看你兩分……”

趙箐使勁將頭埋進被褥裡,即便發髻散亂也無所謂,隻充耳不聞。

劉氏實在拗不過她,氣不打一處來。

隻直起腰,趴在床沿,哀哀地連聲哭訴,“母親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這不孝女,你如今是年歲大了,翅膀也硬了,便看不起母親為你的諸多籌謀了……”

趙箐忍無可忍,倏地坐起了身。

劉氏見狀,又忙在女兒身側坐下,語重心長,“不是母親要逼你,你和趙筠總歸還是姐妹的,即將出嫁了,你去見一見又如何?”

趙箐眼眶有些紅,隻緊緊咬著唇,不吭聲,眼底隱隱有些不甘,“母親,我不想去。”

她最是自矜自傲了。

往日即便她趙箐並非長房嫡女,在趙府裡不比趙筱尊貴,卻因著有祖母的疼愛,在這趙府裡亦是比旁的姊妹要得臉不少的,過得肆意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