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鬨騰呢。
但無論劉福生怎麼樣,已經將他們的路堵死了,跟著來的幾個人都是唉聲歎氣,副廠長葛旗亮說:“人家沒趕走咱們,這不是就有機會嗎?再說,既然許廠長一開始就選中了我們,就說明很合她心意,咱們積極主動,把能乾的都乾了,選上是人家許廠長大度,選不上是咱們水平不夠,但總的試試。”
是這個道理,葛旗亮這麼一說,大家都打起了精神。
許如意跟小趙秘書說了後,小趙秘書沒多久就回了電話:“有,不過這些資料都不能拿出去,你來省廳檔案室看看吧。”
許如意就讓王石頭帶她去了趟省廳,將這幾個廠子相關的資料都找了找,其實也不多,畢竟全省這麼多廠,最多就是有個簡單的廠史,還有他們曆任廠長,引進設備,轉產擴張這種記錄,當然,如果有做出過什麼大事,肯定也會有一筆。
許如意挨個看了看,並沒有特殊的,隻有農機廠倒是
挺奇怪的,原先居然也是一家維修廠,在73年的時候自籌資金轉產的。
等著查看完了,她就去見了見陸時章,沒想到陸時章一見她就說:“就知道你會過來,明天晚上有空嗎。”
許如意有些不解,“有事嗎?ツ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張維打電話說,她明天來省廳彙報工作,我正好請你們吃飯,給你們壓壓驚。”
許如意可是太高興了,許如意被冤枉,張維同樣也被冤枉,不過與許如意不同,許如意是積極查找凶手,還自己清白。張維卻是相信,白的不能變成黑的,黑的不能變成白的,被帶走問話後,根本沒影響她工作。
據說,被帶走後,她就一直住在招待所等候調查,那幾天她都沒閒著,一直在忙碌——肅南市從去年開始,新增了幾家私營工廠,經濟效益很不錯。今年開始,不少村裡也陸續辦企業,隻是乾什麼並沒有想法,他們正忙著規劃。
事情一結束,許如意本想趁著回燎原縣,順道去看看她,哪裡想到,人家已經出差去了,許如意根本沒見到人。
這會兒終於能見人了,“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等著從省廳回來,許如意這邊也了解的差不多了,這些廠長們,最早的已經來了兩天了,肯定等的著急,她也沒拖著,直接跟張轉男說:“下午三點,在會議室,我們聊聊吧。”
本來大家等的就焦急,一聽說下午要見麵,頓時都鬆了口氣,然後激動起來。
到了下午兩點四十,再也沒有人能坐得住了,紛紛離開了招待所,羅勇和謝璋也跟著人過去,一路上,謝璋不停地給羅勇打氣:“到時候,該說什麼我都給你分析過了,你不是都記在了筆記本上,可千萬彆忘了。”
羅勇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謝璋都覺得羅勇這人太拘謹了,一個勁兒地謝謝,他直接說:“老大哥,你不用這麼客氣,你們要是不行,我也幫不了是不是?同樣,你要是不行,我給你歸納的再好,人家許廠長也看不上。所以,好好表現吧。”
羅勇連連點頭,他這會兒還是覺得沒底,他們都已經差成這樣了,二十年前的事情,真的能幫助他們嗎?
所以即便到了會議室,大家都坐在一起說話,他也沒這個心思,乾脆坐在了最邊緣處,謝璋看了隻能搖搖頭,但也知道他性格如此,也就沒強求,自己則是湊到了那邊,刷個臉熟。
反正,他們廠的業務範圍沒有邊際,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能做生意呢,他還給各位發了一張自己的名片——這是他在粵東看港台電視劇學的,但是,夏國這會兒還沒有印名氣的風氣呢,更何況,他也舍不得花錢,這是他自己用硬卡紙手寫的。
上麵寫著他們廠名,他的名字,辦公室電話號碼,職務,最重要的是,後麵還寫著他們的業務:列了足足十幾條還寫了個等,總之一句話,啥都能乾。
連雲縣機械廠廠長童幗看了都忍不住說:“謝廠長,你們怎麼這麼雜?沒有主營業務嗎?你們不是機械廠嗎?怎麼我看這上麵還寫著年
貨置辦?”
謝璋笑著說:“是,但是我認識的人多,能辦的事兒多,就相互幫忙,也就漸漸有了這些業務。譬如說這個年貨,一車橘子是年貨,可是成車的呢子布料是不是年貨?那要想給職工發點好的,就得有人牽線搭橋,你們要是有這個需要,甭管是什麼需要,找我都成。打這個電話就行。”
許如意過來的時候,就聽見了這句。張轉男都目瞪口呆,哪裡有這樣的啊,明明是來求合並的,怎麼還拉起生意來了。
許如意倒是覺得挺新奇——這年頭很多人開始做買賣,當個體戶,他們自然是靈活多變的,可是許如意遇見了那麼多廠子,東陽機床廠的胡浩廠長就算是腦袋很活絡的了,但也隻是動動腦子怎麼換設備,可沒人敢這麼乾。
這真是第一人。
所以,開了門進去後,她第一眼就先去找那個聲音,可太容易了,滿屋子裡老爺們,就一個年輕小夥子,穿著件白襯衫,高高大大,很是惹人注目。
大概是聽見聲音了,交談就停了下來,童幗在這裡麵歲數算是最大的,所以他開口:“您是許廠長吧,我們不請自來,打擾您了。”
那個小夥子,明明能說會道,這會兒倒是沒吭聲。
許如意笑著說:“怎麼能是打擾我,你們肯來,是對我們燎原總廠的極大鼓勵,一是說明我們是有前途的,二是說明大家是認可我們的,高興都來不及呢。我是今天早上九點到的,沒和大家見麵,是因為我還不了解大家,所以去省廳看了看各廠的資料,耽誤了一下,還請大家原諒。”
都知道許如意年輕,但是年輕人有本事往往會伴隨著一句話,年輕氣盛,誰能想到,許如意卻是這麼謙虛。
其他幾個廠子隻覺得這次來對了,夾具廠的眾人卻是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這樣的領導,想都知道,日子會有多好過。
許如意也不是個喜歡磨蹭的人,直接開門見山:“一共七家廠子,我說真的,不可能通過一麵之詞來決定什麼,但我們想要相互了解,還必須得談談。我先說說我的要求吧,大家心裡有數,等會兒說的時候,也可以著重講。”
“我們這個機床配件廠,主要是生產我們機床技術服務廠的專利產品,所以在精不在多,不需要規模很大,設備也不是問題,無論是維修升級,還是添置新設備,我們的服務廠就是專門乾這個的。所以,重要的是,工人的能力和素質。我需要的是熟手、好手,他們有足夠生產機床零配件的經驗,簡單培訓後,即可上崗。”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挺高興的,畢竟大部分都是配件廠,這方麵肯定覺得自己有優勢。
這時候,那個謝璋突然說話了:“我覺得這樣,許廠長的條件也說出來了,大家不妨一一說一說自家條件,看看是不是符合要求。當然了,也可以隨時提問。這樣也更利於許廠長了解我們。”
“您看行嗎?許廠長?”
他笑的很燦爛,但許如意一聽就知道,他肯定有打算,但是……金盛機械廠她是看了資料的,雖然
沒有寫如今金盛機械廠連代辦年貨的活都乾,但資料也能看出些許問題——他們一共隻有百來人,一個廠子,連個五級工都沒有,設備也僅有寥寥幾台,怎麼看,他們都不符合要求。
那他積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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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要提法倒是符合許如意的想法,她的確需要一一談話,才能彼此了解,至於她提還是彆人提都無所謂。
“好。”
哪裡想到,謝璋立刻說:“那就這樣,我看從晴海農機廠羅廠長開始吧?”
誰都沒有想到,他居然給排順序了,還點名呢。第一個說,可是個好機會,首先印象深刻,其次時間充足,也會問的更清楚——廠長們都是乾過這個的,太了解不過了。
所以,有人就有點生氣,總要商量一下吧。
哪裡想到,謝璋隨機補充:“我是這麼想的,咱們不是機械廠就是機床配件廠,都是沾邊的。可是晴海農機廠人家不是乾這個的,我們排在前麵說,人家就沒法說了。不過,我願意最後一個說。”
原來是這樣?
這麼一想,的確是,農機廠在這方麵的確弱勢,畢竟他們雖然跟機床打交道,但是生產機床配件和打交道是完全兩碼事的。
所以,這個提議就這麼默認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看到了羅勇那裡,羅勇是老實,是拘謹,但絕對不是緊張,否則他也當不了廠長,隻是他沒想到,謝璋居然真的給要弄來了第一個發言的機會,所以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地就回過了神。
他想起了謝璋說的話,成敗在此一舉,張口說道:“我們廠是生產農機的,現在看跟機床配件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在73年之前,我們是一家維修廠,因為缺少設備,我們曾經手搓過一台機床,精度比同時期的美國貨還要好,至今還在廠裡使用。我們是有機床生產經驗的!”
他話音一落,滿屋子人都愣了。
手搓?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可都是牛廠牛人乾的,就譬如夏國的汽車,是沒有技術的,最終想的辦法就是手搓,把一輛進口車拆開,把所有的零部件都卸開,讓各個工種領取對應的零部件,用手搓的方式生產出來,最終組合在一起。
這是一台新車,但是,這永遠無法量產。
機床也是如此,夏國的很多機密行業,都是需要高精度機床的,可偏偏國外對我們有禁運,那怎麼辦呢?都是牛人們用手來搓出精度。
但這種方式一是需要人才,不是所有的工人都能乾,甚至可以說,能乾的工人鳳毛麟角,而且成本太高了,一個零部件,十分出一個都是幸運,有的時候一百個裡也不一定有一個能用。
誰能想到農機廠居然也乾過這個事兒?而且精度不比外國貨差?
這……這太驚人了。
童幗直接問:“你說真的?”
羅勇連忙點頭:“是,設備還在廠裡呢,可以隨時看。”
許如意的心卻砰砰砰地跳動起來,生產高精度機床,需要的是精度更高的工業母機,可是沒有國家會賣給夏國,隻能靠自己造。她掙了很多錢,她可以付出無數的成本,但是,她手裡根本沒有這樣的人才!
但現在,她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