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蛇蛇的千層套路(1 / 2)

說話的是慕顏玉, 她前一日約好了來找許念玩,為了這件事還提前把手中的事務都處理好了,早早的趕來了客棧, 誰知道竟等了她足足幾個時辰。

她等的無聊, 卻又不甘心白來,還努力同姬月白搭話,誰知道對方冷的和大冰碴子似的, 問十句回不了一句, 興致衝衝的問對方養青了條會說話逗趣的小蛇是不是很有趣。

那女人竟然隻回了一個“嗯”。

直到慕顏玉同她說起了抓采花賊碰到小青蛇的時候,她才有幾分興趣聽她講話, 隻是等小青蛇的話題說完了,對方態度又冷淡起來。

這讓一向八麵玲瓏的慕顏玉感到很是挫敗, 隻得坐在一邊裝作厚臉皮看不見身旁姬月白趕人的視線, 沒話找話的等許念。

她坐到屁股都僵了, 快要呆不下去時,突然發現窗戶忽的開了細細的一道縫,接著露出了那青翠小巧的蛇尾, 再接著就是靈巧的身子一閃而過。

可終於讓她等到了。

許念順著熟悉的聲音轉身,果不其然對上了慕顏玉那期待的琥珀色眸子。

她順著那目光移向一邊, 又遇上了姬月白有些冷的麵容。

這怎麼整的像是她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那慕顏玉聲音嗔怪似的走到她麵前:“說好了一起玩,你卻讓我等這麼久, 你是去哪鬼混了,該不會背著我們找了彆的蛇玩?”

那話一落音, 許念隻覺得姬月白看著自己的眼神隱隱有些委屈。

那目光看起來竟像是以為自己要拋棄的小可憐。

許念欲哭無淚,隻求這小姑奶奶不要再說話了,她費心費力刷了幾個月的好感度,再這麼整下去可就要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她連忙趕到姬月白身邊表忠心, 尾巴勾了勾她的衣袖,又衝慕顏玉道:“月白最近身體不好,我想著以我的微薄之力或許能為她做點什麼,於是就去山上獵了點山珍給尋思給她補補身子。”

說著,她掏出儲物袋抖了抖,隻聽咕咚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響,地上就出現了一堆獵物,大點的野豬、帶著長長翎羽的野雞、灰撲撲的野兔,還有不知道哪裡搞的不屬於這個時節的青筍和鬆茸,更離譜的是,還有一頭皮毛雪白的銀狐。

她烏溜溜的眸子認真的瞧著姬月白:“這野生的雛雞配上青筍鬆茸很是養身子的。”她還用尾巴勾了勾對方的手指,一副關切的樣子,“剛開春乍暖還寒,我碰到你的手總是涼涼的,就獵了頭銀狐,這皮毛雪白沒有一點雜毛我一眼就覺得極襯你,做個暖手剛剛好。”

這一番操作下來,原本是要看熱鬨的慕顏玉已經是瞠目結舌,她頭一次見到這麼有心計又能說會道的蛇,三言兩語再加點對它而言並不費功夫的野味就將那冰山美人哄的唇角都勾了起來。

許念偷偷摸了把不存在的汗,果然她走之前的這趟林中打獵沒白去。

高明,實在是高明,慕顏玉一時竟覺得自己從這青蛇身上感悟到良多。

她謙遜的向坐在一旁的姬月白取經:“請問姬小姐是如何搞到這樣乖巧懂事又聰明伶俐的小蛇的。”

是的,哪怕她搞不到正品,搞個替代品也行啊。

約麼是心情好了些,一直不是很想理她的姬月白終於給出了超過兩個字的答複:“一睜開眼睛她就在身邊了。”

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慕顏玉心中羨慕的咬手絹,她也想要這樣的蛇蛇。

這時那青蛇用尾巴戳了戳她,用烏溜溜的圓眼睛看著她。

慕顏玉心中一動,唇角都蕩漾起了笑意:“嗯,你也有什麼要送給我的嗎?”

卻見那青蛇搖了搖頭,又用尾巴指了指那些堆在地上的野味,甜甜道:“富婆姐姐,能幫忙吩咐後廚把這些燉了嗎?”

慕顏玉愣了一下:“可以。”

那青蛇從門框中探出頭又補充了一句:“油水不要太大了,月白要養身體的。”

慕顏玉下樓的身子晃了一下,艱難道:“……行。”她承認,她是有些酸了。

後廚收了慕顏玉的打賞,動作也是極快,不一會兒那菜就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豬蹄、豬排、豬肚安排的頭頭是道,雛雞用青筍和鬆茸炒了,僅是味道就讓人食指大動,那廚房得了豐厚的賞錢,還額外送了幾個搭配的魚肉、素菜涼菜,湊成一桌完整的席麵。

二人一蛇坐到了廳中的圓桌上。

許念看了看姬月白又看了看慕顏玉:“你們都不動筷子,我怎麼吃呀。”

慕顏玉聞言則看向姬月白:“這是許念專門為姬小姐弄的,應該是姬小姐先用。”

姬月白抬手夾了一塊豬肘,卻遞到了許念的麵前,學著許念之前的樣子:“啊~”經過這些日子,姬月白的筷子已經使的極好了。

許念不知她為何這麼做,但仍是乖巧的一口吞下。

慕顏玉感慨:“你們感情真好。”

姬月白愛憐道:“阿念尾巴受傷了,我幫她也是應該的。”

聞言,慕顏玉也順手夾了雞腿,送到許念麵前:“來,阿念多吃點,長大大好抓壞人。”她不知道許念身軀可以變得像一棟樓那麼大。

姬月白抬手的動作一滯,眸光瞥向許念。

不用動就送到嘴邊的東西,許念哪有不吃的,此時自然是嗷嗚一口吞下。

“阿念你怎麼這麼可愛。”慕顏玉托著腮一臉慈祥,雖然是喂給許念吃,可是她心裡莫名的滿足,不知何時她看許念的時候已經自帶了八百層美顏濾鏡。

隻是許念剛吞那雞腿,還沒能緩一緩,姬月白抬手又將一大塊東坡肉塞到了她的嘴裡,她嘴裡炫的滿滿的,一時也咽不下彆的隻道:“好次,你們也吃,我自己可以的。”

這些菜多香啊,她們怎麼不吃,這兩人是生性不愛吃飯嗎。許念圓圓的眼睛裡寫滿了大大的疑惑。

轉眼慕顏玉又夾了一條魚送到她麵前,笑道:“沒事,我不餓,看著阿念吃我就滿足了。”說著她還順手摸了摸許念的糯糯的肚肚。

許念忽的覺得身旁有一股冷氣傳來,轉頭卻見姬月白黑眸正瞧著自己,一言不發。

一頓飯下來,姬月白和慕顏玉沒吃多少,反而許念被喂了個圓滾滾,撐的癱在貴妃塌上不想動彈了。

倒是姬月白和慕顏玉優雅的坐在主座,端著高貴的姿態喝茶聊天。

慕顏玉問:“你們在清水縣要呆多久?”

姬月白看了眼許念:“應該還會再呆上一段時間,她很喜歡這裡。”

慕顏玉捕捉到她的目光,提議道:“你們住的雖然已經是這清水縣最好的客棧了,可也並不安全,我知道你是修仙者不懼那些凡夫俗子,可是人難免有鬆懈的時候,就像是那天夜裡……所以我想邀請你們來我家住,我雖然也是凡人,但是我的宅子經過那件事後請了許多護院,多少能提供點警戒作用,你意下如何?”

姬月白略一思忖,心中卻不由想到慕顏玉對許念的那副親近樣子,似乎還沒有放棄誘拐她,正準備拒絕。

卻聽慕顏玉補充道:“許念她尾巴也因為那兩個采花賊受了傷,你們若是搬進我的宅子,再遇到這種事至少提前有個準備,或許就不會受傷了。”

姬月白眸子暗了暗,手指不自覺的捏緊:“你說的對。”

眼前的慕顏玉眼睛彎成了月牙兒,似乎很是開心。

姬月白抿唇:“住宿費用我會給你的。”說罷她把這幾日換的金子都擺在了慕顏玉麵前,“這些夠不夠?”

慕顏玉看著堆在自己麵前的那堆黃澄澄金燦燦的金元寶,以她多年的從業經驗來看,少說也得有個十多斤。

她將把那堆金子推了回去,一臉誠懇:“我隻是想和你們交個朋友,沒有要賺你錢的意思。”

聞言,姬月白眸光瞥了一眼貴妃塌上甩尾巴拍肚皮的許念。

許念正愜意的翻滾呢,忽的寒毛一豎,不自覺的打了個激靈。

她豎起她的幻耳,開始裝作不經意的去聽那兩人的談話。

慕顏玉轉移了話題:“我舅舅那邊給了我消息,那天晚上的兩個采花賊對於所犯罪行供認不諱,明日午時就要處刑了,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還未等姬月白回答,許念從貴妃塌上一個轉身跳起來,激動嚷嚷:“要看,我要去看。”

姬月白溫和道:“那我們一起去。”

許念盤在她倆之間的案幾上,腦袋擱在板板硬卻莫名讓她心軟的金子上,等著慕顏玉和她約定時間。

卻見慕顏玉起身要走,她還未等挽留,就被姬月白順手撈起來,跟著要下樓。

不明所以的許念在姬月白的手腕上不斷的掙紮,她眼尖的看到了被這視金錢如糞土的二人留下的那堆金子,連尾巴都在努力的凹爾康手的造型:“金子,都不要的話讓我來!”

姬月白停下步子,許念則財迷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桌上的金子收到了自己的儲物袋中,才又滿足的回到了姬月白的手腕上,偽裝成一條安靜而貌美的蛇形玉鐲。

慕顏玉說:“你先去收拾下東西,我在大廳等你們。”

許念疑惑的看著姬月白:“收拾東西?”

姬月白點點頭:“她邀請我們去她家裡住。”

“哎?你答應了,為什麼答應她,你不是不喜歡她嗎?”許念喋喋不休。

姬月白垂眸,聲音低低的,幾不可聞:“我不想再讓你受傷了。”

許是有陣風吹過,模糊了她的聲音。

許念:“你說什麼?”

姬月白側過臉去:“沒什麼。”

姬月白退了房,跟著慕顏玉走出去。

許念是沒什麼意見,反正她有黑盒子加速修煉,在哪都一樣,而且還不用花靈石就能住大宅子,怎麼看都是穩賺不虧。

不過慕顏玉這女人多少還是給了她點資本主義震撼。

隨著慕顏玉進宅子,先是最外院的護院中氣十足的:“恭迎家主回府。”

到內院時又是排成兩排的丫鬟婆子躬身行禮,又有懂事的大丫鬟上前:“小姐回來了,廚房做了宵夜您是否還要用些,熱水也已經準備好了,您隨時可以盥漱沐浴。”

慕顏玉吩咐:“不急,先給這位貴客收拾好房間,備好熱水,仔細點伺候。”

那內院的丫鬟起身時瞥見姬月白的臉,一時間竟愣了一瞬,心中隻歎天下竟有如此好看的人兒,原本覺得自家小姐就是天底下頂頂好看的人了,卻不曾想到人外有,天外有天,怕是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了。

綠芽那天回來說見到仙女兒了,竟然是真的。

待到那群丫鬟侍女們散了去做各自的夥計,慕顏玉才不好意思道:“讓你們見笑了,你們修仙人士注重清修,定覺得我這裡很俗吧。”

這哪裡是俗,這是享受生活,用金錢購買人力來節省時間,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沐浴就有人備好熱水的神仙日子她也想過,她承認自己就是一條俗蛇。

卻聽姬月白道:“身在俗世,自然難脫世俗。”

許念心中點頭,不愧是修仙的,哪怕被雷劈壞了腦子說話還是這麼有水平。

不得不說,這種賓至如歸的感覺,比那客棧的上房要好上許多許多倍,無論是舒適的花瓣浴,浴桶邊解渴的水果飲子,鋪的軟軟的像是雲朵的床,還有那睡前燃上的淡淡又好聞的熏香,都讓許念幸福的打滾。

她轉世成蛇來還是頭一次體驗到這樣夢幻的生活,感動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起床的時候還有些戀戀不舍。

姬月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喜歡這些?”

許念此刻口是心非義正言辭道:“這其實都是引人墮落的虛妄,是成仙大道上的絆腳石,不利於磨練心性。”

姬月白感到有些抱歉:“是我誤會你了。”

許念十分大度:“沒關係。”

第二日,算著處刑的時辰差不多到了,慕顏玉便同她們一起出門觀刑。

為了防止被群眾誤會,慕顏玉還貼心的給姬月白準備了帷帽,二人一蛇準備就緒便去了刑場,姬月白主要是陪著許念湊熱鬨,慕顏玉則是也希望看到這兩個壞人的悲慘下場。

她們到刑場時,周圍烏泱泱圍了好多像許念一樣看熱鬨的人,還有許多人特意準備了爛菜葉子臭雞蛋往那兩人身上扔,一邊扔還一邊罵。

那兩個采花賊被呈大字型捆在立起的行刑柱上,此刻他們的臉已經被打成了豬頭,看不清原本的樣子,身上也到處是紅色的鞭痕,看來獄中也沒少受款待。

許念躲在姬月白的衣襟裡,偷偷好奇問:“不是要砍頭嗎,怎麼這樣綁著?”

慕顏玉小聲解答:“這倆人禍害了不少人家,這會兒抓住了,那些很他們入骨的人背地裡出錢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這是他們應得的。”許念感慨。

午時三刻一到,早就準備好的劊子手拿著刀向前,那刀不是常見的砍刀,而是一種小小帶著弧度的,一般是用來片豬肉的刀。

那兩個采花賊已經嚇得麵色青白,吱哇亂叫,卻被捆的動彈不得,一時嚇尿了褲子。

那彎刀利刃鋒利的很,沒幾下就從那采花賊身上切下幾片肉來,好似真的在片豬肉。

兩個采花賊疼的殺豬一樣的嚎叫,身子因為劇烈的疼痛不停的抖動,沒幾下就疼昏過去,隻是沒多久又活生生疼醒,一整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樣的行刑對底下的人來說確實大快人心,許多人紛紛拍手叫好,也有那大仇得報的在不起眼的角落悄悄抹了一下眼淚。

許念這時候好像有了通感,她間或嫌棄“噫”或是看到那采花賊好似片到一半沒死的魚似的抽搐蹦躂,又後仰著“——嘶”,總之就是又嚇人卻又忍不住好奇想看。

台上的采花賊這時候已經被淩遲成了兩個血人,隻吊著一口氣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