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的門打開。
洗漱完的俞演一把飛撲到了床上,貼著簡今兆喊道,“簡老師,我洗完了。”
簡今兆被他沒弄乾的頭發甩得一臉水,故作嫌棄,“彆粘人,這頭發也不吹乾,我這平板上都被你弄得濕噠噠的。”
俞演不為所動,緊摟著他不放,“這不開著空調呢,一會兒就乾了。”
簡今兆無奈,改口叮囑,“小心著涼,明天又是紅毯又是頒獎禮的,可不能生病了。”
“不會,我身體好著呢。”
俞演蹭了蹭戀人的頸側,犯懶撒嬌,“累了一天了,懶得再吹頭發了。”
《迷山雀》的電影拍攝已經接近了尾聲,但俞演的戲份通告還是排得很滿,他今天在劇組工作了大半天,才抽出空趕著最遲的航班來帝京。
明天有關於“百像獎”的通告行程一結束,他後天一早又得馬不停蹄地趕回劇組開工。
簡今兆知道俞演的不容易,臉上晃過一絲心疼。
他將手中的平板放到一旁,又拍了拍戀人的手,“你先鬆開。”
“你要乾嘛?”
“拿電吹風。”簡今兆看向,“我給你吹一下。”
“真的假的?我還能有這待遇,讓簡老師給我吹頭發呢?”
“少貧嘴。”
兩人相視一笑。
簡今兆下了床走去浴室,沒多久就拿著吹風機走了出來。
兩人同居在一塊,俞演平常沒少照顧著給他做這些事,偶爾換他來“服務”一回也不是什麼大事。
俞演這回倒是乖乖配合,主動挪位坐在了床頭櫃邊上。
簡今兆站著,插上電給他吹頭發。
暖風從裡麵釋出,配合著簡今兆指尖的力道拂過每一縷發絲。
俞演舒服得眯了眯眼,簡今兆垂眸看見他享受的樣子,嘴角泛起笑意。
傍晚在和宋遇的交談過後,簡今兆除了心底那點捉摸不透的酸意,更多的是對幼時的俞演說不出的心疼——
父母將他丟在一旁不管不顧,自以為遇到了同齡的、可以信賴的宋遇,眼巴巴地送上自己的真心,可對方隻將他當成滿足虛榮心的“工具人”看待。
俞演的頭發不算長,沒一會兒就吹乾。
簡今兆剛放下吹風機,俞演就抵著腦袋抱了上來,“簡老師,謝謝你。”
“謝什麼?”
“沒什麼。”
俞演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話來得有些莫名其妙,用輕笑轉移,“我就是覺得,好想一直和你待在一塊。”
簡今兆沒挪動步伐,隻是伸手輕撫著他的後頸安慰,“阿演,你是不是緊張了?”
百像獎作為華國含金量最大的電影節之一,是無數演員夢寐以求的殿堂,這新手第一次入圍、走紅毯,緊張是再常有不過的事兒。
“沒,真不緊張。”
俞演仰著腦袋看他,“不是有你陪我嗎?”
簡今兆反問,
“你不期待最終結果?”
俞演眸底晃過一絲微光,
試探著問,“如果我篤定我會拿下這屆‘最佳男主’的獎杯,你會信嗎?”
要是換成其他人,恐怕隻會覺得俞演是在信口開河說大話。
可簡今兆對上他的眼睛,隻回,“信。”
俞演一愣,難得有些發傻,“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因為你和我說過,要讓我看著你一步步追上我。”
簡今兆想起少年人的赤誠,帶著發自真心的笑意,“俞演,我信你對表演的熱愛是由內而外,就像我相信你對我的感情一樣。”
且不說明天的結果如何?是會和前世一致,又或是發生了不一樣的結果變化——
簡今兆從始至終相信的,是眼前人,是自己人。
俞演明白這番話中的深意,輕笑應和,“那當然。”
簡今兆回以一笑,逗他,“不過,明天萬一沒得獎,那你接下來就得加把勁了,我這一複出可就沒辦法在原地等你了。”
隻要簡今兆想,他就會用儘全力繼續向著更高峰攀去。
俞演聞言一把將簡今兆拽入自己的懷中,蹭著他的鼻尖低喃,“會的,哪怕是追隨著你的背影,我也一定會跟著你往更高峰去。”
“好。”
能夠擁有愛的人,能夠和愛的人擁有一致的事業目標,這是幸運中的幸運。
俞演迎著他的呼吸,低聲克製,“明天有正事要辦,今晚是不是不能胡鬨?”
簡今兆笑了兩聲,回答,“那就等明晚,讓你鬨個夠。”
俞演似有若無地貼著戀人的唇,“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
“你明晚有心情就好,我就怕某人萬一沒獲獎,好勝心太強哭鼻子。”
“才不會,明晚無論會不會獲獎……”俞演咬了咬他的唇,閃過一絲暗戳戳的期待,“我看該哭的人是你。”
…
百像獎的紅毯定在下午一點半正式舉行。
但從早上起來,所有的藝人團隊開始了新一輪無硝煙的妝造大戰,待在各自的酒店套房裡潛心安排著。
簡今兆的臉在娛樂圈裡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不需要刻意的妝造和奢牌加身就能好看得突出,但這次的百像獎是他宣布複出的關鍵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