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和時透大人討論,和、青向前輩認識這麼久還叫姓和前輩是不是太生分了。”
“是嗎?”青向眯起眼。
灶門眼神亂飄,額頭冒出點冷汗,兩隻手攪在一起。
“是、是啊。”
日呼傳人還真是不會撒謊。
青向將票據遞給灶門,正打算曲線追問,突然感到身旁認真凝視的視線,盯著那張票據,眼神好像一根木棍戳到青向捏著的手指上。
“……怎麼了,時透桑?”
你們兩個為什麼都怪怪的。
“這是你買回來的嗎?”
霞柱指著那張票問他。
“是。”
霞柱的眼神太凝重,逼得青向又檢查了一遍票據,落款沒問題,編碼也沒問題。
這時代買賣交通票據買宛如漁網,全是漏洞,理論上是一人一票,隻要錢給的多,買再多張也沒問題,由此興起了大量黃牛產業。
“有什麼問題嗎?”
霞柱盯著那張票的眼神極度認真,認真地好像在課堂上鑽研數學題,眼神宛如實體。
半晌,他才終於抬起頭來,神情正色,一字一句。
“你很厲害。”
青向:“……?”
“給你。”
霞柱攤開手,手心是那張青向先前留給他的車票,被攥成小球,躺在手心裡。
“幫我保管。”
“可以是可以,不過為什麼?”
“我經常丟三落四。哥哥說的。”
霞柱頓了半晌,又補充了半句。
“天音也說。”
“哥哥?”
倒是有聽說時透無一郎原來是雙生子什麼的。
但霞柱不再說話了。
遠方的火車頭發出一聲悠長的鳴響,蒸汽遠遠拉出一條煙灰色的線,車軌的紅綠燈轉換成綠色,警務人員高抬起右手,吹出一聲長哨。
火車進站了。
“好吧,不過隻有這一段距離。”
青向接過那隻攥成小團還被汗水浸濕的車票,乾脆三個人的車票都放在自己這。
“三車廂在右邊,炭治郎,跟緊我。”
和上次一樣,嶄新的車廂幾乎沒什麼人,全是空曠的一排排座位。
一排座位可以坐兩人,青向叫灶門坐在己排裡座,叫霞柱坐在自己對麵的內側,自己一個人坐在外側。
“所以你們剛剛到底聊了什麼?”
坐上座位,幾人——主要是青向和灶門——隨口閒談中,青向突然冷不丁地發問。
剛剛還微笑著交談的灶門倏地合了嘴,極其不自然地擺頭看窗外風景,兩隻腳緊張地抓地。
清晨不甚清晰的鏡麵反光中,青向幽幽的視線自鏡麵和他交彙。
灶門的激烈掙紮中,反而是霞柱用今天天氣不錯的平靜語氣開了口。
“在說不要太相信你。”
時透大人不要說出來啊!
灶門憋得很難受。
想起現在還在自己手裡的小球車票,青向饒有興趣地詢問:“為什麼?”
但他讚揚這種謹慎的態度。再值得信任的人也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但霞柱隻是搖頭。
“不可以太相信彆人。”
青向隻是猜測一問:“這句也是你哥哥告訴你的?”
“嗯。”
青向手肘撐扶手,用手心撐臉。
“不可以相信彆人,但是可以相信哥哥?”
“我們是家人。”
是嗎?
我倒是在懷疑是不是家人在我無防備時靠近了我。
青向那一瞬間揚起的笑叫人說不出意味,但隻是一瞬,他如常笑著按了按灶門的頭。
“時透桑說得對,無論誰都不能信任,哪怕是煉獄先生、我妻還是伊之助,能信任的隻有你自己,炭治郎,要記住了。”
“前輩……揉著彆人的頭說這話,是不是太割裂了。”
“有嗎?”
注視兩人的目光依舊平靜,霞柱靜靜看著親昵的兩人,長袖下的手指勾了勾,半晌,側過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