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但是,唉?”
甘露寺後知後覺意識到盲點,衝天比劃一下手掌。
“這個大小,我們也在攻擊的範圍內吧?”
龐大的黑色方塊像降落的隕星、飛艇、或者什麼彆的。總之,巨大底麵覆蓋鬼殺隊原本部所在的山脈,比那還要遠,一路遠至遮擋天際線的程度,所幸附近百裡早被鬼殺隊疏散。
厚重雲層卡在方塊中途,黑色的漆影還在不斷靠近。
“我們是不是該跑了?雖然撞死鬼王是好事,但我不想跟他一起死……”
雖然伊黑先生也在旁邊,恐怕我和他會壓成兩坨交疊的肉泥……噯?老實說,也可以啦……甚至有點浪漫……?
想到這點,越緊迫的關頭甘露寺反倒緊迫不起來,轉而陷入糾結。
……我在想什麼啊!變成肉泥也太惡心了!絕對不要!
“範圍太大了。”時透用目視測量距離,乾脆利落放棄。
他從地麵站起,環視半圈,目標明確向著某塊石頭前進,一邊嘴裡叫:“佑康。”
“回回輪轉,朝夕替之,氣化留行,生生不息……”
顆顆念珠纏上手腕一圈又一圈,悲鳴嶼對準念珠默念,最後以一句‘阿彌陀佛’做結。
伊黑用指腹輕撫鏑丸的頭頂,若有所思地盯著雙頰通紅的甘露寺看。
“喂!”不死川是在場唯一舉刀的,他已經插空上前斬下了幾隻肉鞭,退回原位時被分神的隊伍噎氣,“你們乾什麼呢!敵人就在不遠處張牙舞爪啊!都給我把刀抬起來!”
“嗯……”
甘露寺目光不自覺飄向扇形的廢墟。
哪怕盯了一會兒再看還是心臟砰砰跳,這已經是類似‘火山爆發’‘海嘯鋪麵’程度的自然災害了。
不死川一噎。
“並非放棄,鬼舞辻已無處可逃,隻剩最後一擊。”
事實上,不遠處的鬼王已然控製不住軀體,肉身不斷向下滴落肉泥,肉鞭大範圍地盲目揮舞,颯颯作響但沒有固定目標。
悲鳴嶼雙掌合十。
“這最後一擊,終將為人鬼間的紛爭畫下句號吧……”
人生苦短,蜎蜎恨恨,假若能以本就肩負職責的幾人為代價斬斷業果,再沒有多餘無辜犧牲,便是比什麼都好的結局。
和那相比,深究這黑色方塊的偉力也不必要了。
不死川一時沉默。
“但、但是,大家不能和鬼舞辻一起死,我們還是要跑出去,雖然範圍大的要命我也不確定能不能跑出去但總之試試看吧!”甘露寺胡亂揮舞手臂。
“距離太遠了,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所幸不及鄰近的村落,代價隻有我們而已,不幸中的萬幸……阿彌陀佛。”
“甘露寺,披上我的羽織。”
“噯?噯、啊,但是為什麼?”
“以如此姿態終結未免過於羞恥。”
“說、說什麼呢伊黑先生——!!”
“佑康。你還好嗎?我們好像要死了。”
“……為什麼你說的好像晚上多吃兩碗飯。”
場麵再次雜亂起來,而且亂的毫無章法。
不死川額頭青筋直冒,憋了半天,到底也想不出什麼彆的好方法。
即便是飽經磨練的柱,身為人類,在大自然的力量前尚且太過弱小。
那是以柱的眼力一眼望出不可及的邊緣,隨著陰影鄰近,的確是無法反抗的僵局,除非有人能抗下這少說幾千米的龐然巨物。
當然不可能。
不死川長泄一口氣,反而捏緊了刀把。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把最後一擊留給他,哪怕以我的生命做—”
“杯骸刃,方塊太大了,我們都會死,把他變小。”
平靜無瀾的嗓音在嘈雜現場顯得突兀。
簡簡單單向杯骸刃反饋的富岡大致比劃個兩臂長的距離,“這麼長就好,能做到嗎?”
“鬼舞辻會跑吧。”
普通青年模樣的男性真就這麼跟他目測心算,“四百尺?”
“做不到精準打擊嗎?”
“那是洲際導彈。”
“?”
“就是做不到的意思。”
“如果我們卡住鬼舞辻,讓他動彈不得,作為攻擊的活靶子呢?”
“喔……看你們了。”
得到回複的富岡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