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灝在酒會上喝了酒, 叫了代駕。
坐在車上，他想起胡玥酒會結束的時候把他拉到角落裡，她用那一雙清澈明亮卻足以讓他沉迷的大眼睛看著他說：“扯不扯證對我影響不大的, 但是對你很有利, 我可以給你做擋箭牌, 現在可以擋Lily, 未來也能給你擋其他人。你回去考慮考慮, 你要是覺得可行，我們就去領證？”
他想跟她領證, 但不是現在, 更不是以這種形式。
她還信誓旦旦，她讓他放心, 形式婚姻嗎？主打一個互相不打擾, 互相打配合，各取所需。這都是什麼話？
車子進院門，代價出門他關上院門，轉身看見家門已經打開, 門口嫂子的媽媽已經等著了, 看見他, 她說：“阿灝回來了？”
薑灝快步走過去，略帶抱怨的口氣：“阿姨，都快十點了, 您怎麼還沒睡？”
薑灝平時加班晚了會住公司附近的酒店, 一來省了來回的時間門，一來也是叔叔阿姨年紀大了睡得早，自己回來晚了會驚動他們。
秦母等薑灝進屋：“我已經睡著了，聽見聲音就醒了。阿涵說你在參加酒會, 酒會上東西肯定吃得不舒服，冰箱裡有燕皮餛飩。我給你去下啊！”
薑灝把門關上：“阿姨，我吃飽了，您去睡吧！我上去找我哥。”
“好。”秦母往房間門走，突然像想到了什麼，“阿灝，明天早上吃生煎饅頭好不好？你叔叔去買。”
“嗯嗯，我要吃的。”
他媽過世得早，他爸心思全在那個小三上位的老婆身上，哥嫂忙的時候，嫂子的爸媽帶著他，老倆口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疼。在他心裡也早就把叔叔阿姨當成爸媽。
薑灝目送秦母進了房間門，換了鞋上樓去，推開書房門，他哥薑涵穿著睡衣，坐在電腦前。
薑涵回頭：“回來了。”
“嗯。”薑灝進去坐在沙發上。
兄弟倆眉眼相似，薑涵一直在做學術研究，有著學者的斯文儒雅氣質。
薑涵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我看了你們今天的直播很新穎，也很成功。”
“我隻是參與者，是老大們厲害。”
“你跟胡玥一起直播，看起來你們相處得不錯。”薑涵說。
說起這個，薑灝死蛇爛鱔地躺三人沙發上：“你敢信嗎？她要跟我領證。”
“啊？這也未免太快了。”薑涵吃驚地看著他，“看來你沒你嫂子說得那麼笨嗎？挺會追小姑娘的嗎？”
門被推開，一條巨大的古牧鑽了進來，後麵跟著一個胖嘟嘟的小女孩。
薑涵看見女兒進來，板起臉：“小圓子，現在幾點了，你還不睡？”
小圓子嘟起小嘴：“不嘛。”
她撅起小屁股爬上沙發，靠在薑灝身上，叔侄倆靠在一起：“阿灝，我看到你和小嬸嬸在一起。”
薑灝捏她的小臉蛋：“不可以瞎叫，還不是小嬸嬸呢！”
“外婆跟我說的，叔叔的妻子叫嬸嬸。”小家夥一臉驕傲。
薑灝揉她嫩嘟嘟的小臉蛋：“妻子是說，一男一女，都很喜歡對方，正常流程是男方跟女方求婚，然後舉行婚禮，再一起生活。就像你爸爸媽媽一樣，你爸爸是你媽媽的丈夫，你媽媽是你爸爸的妻子。現在阿姨還沒喜歡我，我也沒有向她求婚，你不能叫她嬸嬸，應該叫阿姨，知道嗎？”
小圓子眨巴著大眼睛：“不能女孩子跟男孩子求婚嗎？”
好吧！這是他嫂子生的。他點頭：“當然可以。”
小圓子歪頭沉思：“我很喜歡司弘翰，他也很喜歡我，一直要找我玩，我能不能跟他求婚？以後他就能住我家了，這樣爸爸也可以抱他了。他好可憐，他說他爸爸從來都不抱他，還會打他和他媽媽。”
“不行，國家有規定，女孩子到一十歲，男孩子到一十一歲才能結婚。你現在跟他求婚，就像過馬路不走斑馬線，不看紅燈一樣，是錯的。”薑灝解釋給小侄女聽，“但是，你可以幫他。比如，讓媽媽組織一個聚會，邀請司弘翰和他媽媽來家作客。請爸爸媽媽幫你了解他們家的情況，看看能不能幫忙。就像現在叔叔要你爸爸媽媽幫忙。”
小丫頭鄭重地點頭，薑灝摟著她，摸著小丫頭濃密的頭發，跟他哥說：“你問問嫂子，她有空嗎？要是有空，幫我拿個主意。”
薑涵低頭給老婆發了一條消息，收到回複後，薑涵用電腦連線秦燁，秦燁出現在大屏幕上，小圓子下了沙發，叫著：“媽媽！”爬到薑涵腿上跟她媽打招呼。
秦燁：“秦笑緣，幾點了，你怎麼還沒睡？”
小圓子回頭看薑灝：“鬨鬨說阿灝回來了！”
聽見“鬨鬨”，趴在地上的那條大狗爬了起來，跑過去，前爪扒拉在薑涵的褲腿上，攝像頭照到了它半個狗頭，“汪汪”兩聲。
好吧！秦燁也不強求：“行吧！明天周日，你晚點兒起。”
小圓子得到了媽媽的允許，爬下了爸爸的腿，回到沙發邊，在地毯上坐下靠在鬨鬨身上。
“阿灝，可以啊！小姑娘主動要求結婚？”
薑灝從沙發上的坐起來，開始細說自己跟胡玥的交往。
前麵聽著還好，聽到沙畫，秦燁感覺自己被暴擊，這是她教出來的？她在國外也看網絡，以為這小子聰明了，借機用沙畫表白，沒想到他送這麼真情實感的禮物居然找了這麼一個借口，她忍不住翻白眼：“你蠢得讓我想撞牆。”
薑涵也說：“我真的是服了你了，明明這麼好的機會，不表明心跡，反而用這種方式，你讓人家怎麼想？比她專業演戲的還會演戲？以前為你遺憾，現在看來是活該。”
被哥嫂這麼說，薑灝低頭摸狗，不敢說話了。
“你繼續，現在聽下來，你們也沒什麼感情進展，人家為什麼要跟你領證？”薑涵問。
薑灝心煩意亂，揪著鬨鬨的毛：“我不是讓她幫忙擋Lily嗎？就是比利時那個Lily，你們知道的……”
Lily在美國的時候就追薑灝，秦燁見過這個姑娘，是難得的大美人，那時候她就勸薑灝可以考慮這個姑娘，胡玥都已經跟人談了，再說他對胡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隻是粉絲對明星的迷戀，理智一點沒必要代入到生活中。這個Lily真的很合適。
薑灝沒聽她的話，一直拒絕Lily，不知道這個姑娘看上他什麼，一直沒放棄，秦燁都恨不能給姑娘洗洗腦子，這麼聰明漂亮的姑娘放棄一大片森林，喜歡這個傻小子做什麼？
“胡玥怎麼就想到要跟你領證了？她不知道領證的意義嗎？太過於兒戲了吧？”薑涵不解。
薑灝氣鼓鼓地揪了一把狗毛，鬨鬨一聲：“嗷嗚……”
“薑灝，你薅鬨鬨的毛做什麼？”薑涵瞪弟弟，都幾歲了還跟孩子似的。
薑灝看著手裡的狗毛，小圓子坐起來，對著鬨鬨吹吹：“鬨鬨不疼，阿灝不乖！”
鬨鬨走了過去到薑涵的拖鞋邊趴下，遠離要薅狗毛的薑灝。
薑灝站起來把狗毛扔進垃圾桶，到桌上抽了張濕紙巾擦了擦手。
看著走近的薑灝，因為無語而沉默的秦燁開口：“我們回到沙畫那裡，你跟胡玥說可以以男女朋友相處，她問你如果你要有女孩子交往怎麼辦？你說沒有那樣的女孩？”
“我隻喜歡她，當然不可能喜歡其他女孩子了。”
秦燁又說：“胡玥見到了Lily，知道了Lily追了你好幾年？”
“對啊！”薑灝點頭。
“客觀地說，Lily漂亮嗎？有魅力嗎？”秦燁問他。
“嫂子，這跟Lily漂亮有關嗎？她在美國讀書的時候，那也是受人矚目的，但是人和人是有緣分的……”
秦燁笑出聲：“我了解你，你弱水三千隻取胡玥一瓢，但是胡玥知道嗎？你自己說不會有女孩子，而且大美人追你，你都無動於衷，你讓彆人怎麼想？人家肯定在想你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
薑涵正在喝水，一口水嗆出來，噴在腳邊的狗子頭上。
鬨鬨站起來，幽怨地看了一眼薑涵，又去小圓子身邊蹲下。
小圓子聽得糊裡糊塗：“媽媽，阿姨不喜歡阿灝嗎？”
“不是，阿姨把阿灝當成了她的好朋友。”秦燁跟女兒說。
“好朋友？好朋友不好嗎？”小圓子沒搞明白。
秦燁不知道怎麼跟才四歲的小丫頭解釋好朋友跟女朋友的區彆。
薑涵過來抱起女兒，讓小娃兒坐在他腿上：“好朋友就是你跟妮妮那種，你們一起吃飯一起玩，但是不是一家人，女朋友就是爸爸和媽媽這樣，以後會結婚會建立一個家，永遠生活在一起。”
“那妮妮不能做我女朋友嗎？我們不能結婚嗎？”小圓子仰頭問。
薑涵倒抽一口氣，摸著女兒的頭：“不行，妮妮是女孩子，你也是女孩子，女孩子要找男朋友，而不是找女朋友。”
“也不是這樣啦！女孩子也可以和女孩子在一起，你記得Kate阿姨嗎？她就是找了一個女孩子結婚了。”秦燁跟女兒說，“真愛應該遵從內心。”
薑涵提醒小圓子：“彆聽你媽瞎說，你跟妮妮結婚了，司弘翰怎麼辦？”
“不能三個人一起結婚嗎？”小圓子不解地回答。
薑涵不想討論下去，這個話題討論下去沒完沒了了，他們夫妻之間門還有分歧：“我們先說阿灝和阿姨的事，好不好？”
小圓子打岔，薑灝終於從震驚中走了出來，有些不確定地說：“不會吧？”
秦燁冷笑一聲：“小夥子，追女孩子真的不能像你這樣。什麼循序漸進，什麼潤物細無聲，什麼主打一個陪伴，通通都是扯淡。你這些貼心，在女孩子眼裡，那就是閨蜜才做的事。就你這些舉動，估計她把你當受了。”
“我不信！”薑灝紅著臉氣急，“你這個設想也太離譜了，離了大譜了。追女孩子不用真心打動她，還能用什麼？”
秦燁沉吟了一下：“你也彆糾結了，人家願意跟你領證，你就跟人領，好歹先把名分定了。追女孩子這事一句兩句說不清。這樣，等我下周三回來，我追給你看！我中午約了飯局，時間門差不多了。你們也快睡覺。就這樣，晚安！”
秦燁切斷了連線，薑灝有些糊塗，看向他哥：“我嫂子什麼意思？她說她追給我看？我看她還躍躍欲試。”
薑涵聽懂了老婆的話，卻沒能理解她的意思。
小圓子站起來想了一下：“媽媽的意思是，阿灝笨，不會追阿姨，她去追。就像我可以和司弘翰結婚，也可以跟妮妮結婚，媽媽追阿姨，跟阿姨結婚，媽媽的妻子，小圓子應該叫她什麼？”
聽見小娃娃彪悍的發言，兄弟倆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薑涵又回頭看電腦壁紙上的老婆，照片上她肆意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