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夫人他真的,太可靠了……(2 / 2)

獨樹晚風 張不一 9371 字 9個月前

趙佳伊:“不是為她還能是為誰?你總不能是平白無故地就要站在我們的敵對麵吧?”

“誰都不為。”宋熙臨接好了水,一邊從容不迫地擰杯蓋,一邊平靜又認真地回答,“單純地看你不順眼。”

趙佳伊:“……”

宋熙臨將杯子還給周唯月之後,從水箱頂上取下了自己的杯子,正欲邁步走人時,趙佳伊又喊住了他,語氣依舊是趾高氣昂,頤指氣使:“你叫宋熙臨是吧?回去後替我跟司徒那個小賤人帶句話,李途的手被裴星銘打斷了,這事兒沒那麼容易了結。”

宋熙臨根本不知道李途是誰,周唯月倒是知道,就是那天在操場上和奎章站在一起的那個五頭牛村的男生,雖然不是李途衝著她扔的標槍,但裴星銘還是連帶著他也給揍了。

按理說李途這人絕對也不無辜,因為奎章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李途卻不是什麼善茬兒,所以這事兒要是沒有李途的攛掇奎章絕對不敢朝著周唯月扔標槍,可是周唯月說不清這其中的因果關係,隻能乾著急。

宋熙臨的雙手自然垂落,玻璃杯握在右手中,神情淡漠地看著趙佳伊:“為什麼自己不去對她說?不敢麼?”

趙佳伊瞬間就被激怒了:“我有什麼不敢的?你以為我怕她麼?”

宋熙臨不置可否:“她確實比你聰明,你蠢且莽撞。”

趙佳伊怒不可遏:“你他媽什麼意思?”

宋熙臨卻沒再理會她,直接拿著自己的杯子走了。周唯月也趕緊離開了水房,但還是覺得氣不過,於是又回頭衝著趙佳伊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

趙佳伊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咬牙切齒地瞪著宋熙臨漸行漸遠的背影,胸口起伏不定,眼神也逐漸陰沉狠戾了起來。

宋熙臨回班時剛巧在走廊上遇到了再度拎著水杯出來接水的司徒朝暮,腳步下意識地一頓。司徒朝暮明察秋毫,捕捉到這個細節之後立即跑到了他麵前,積極主動地詢問:“有事兒跟我說啊?”

宋熙臨正欲開口時,腦海中卻突然響起了自己的聲音,來回反複不斷地質問他:為什麼要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你們很熟麼?你憑什麼要關心她的朋友?又憑什麼摻合進去她的事兒?

無論是司徒朝暮,還是這所學校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與他顧晚風無關的。

他現在所度過的,是宋熙臨的人生。

事不關己,就必須高高掛起,不然以後該怎麼無牽無掛地往回走?

西南的那座山中,才是屬於他顧晚風的世界,沒有人外人,也沒有山外山,隻有無儘的貧瘠荒蕪與顧家人世世代代守著的那把刀。

“沒事。”他言簡意賅地吐出這兩個字以後便頭也不回地進了教室,留下司徒朝暮在原地困惑不解:他剛剛那個表情,明明就很有事!

但是宋熙臨這個人本來就很奇怪,冷漠又擰巴,所以司徒朝暮也就沒再想那麼多,一路小跑著去了水房。

第四節課下課的時候窗外的雨差不多就停了。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司徒朝暮他們四人照例在教學區門口彙合,然後一起去食堂吃飯。他們仨言出必行地給周唯月買了煲仔飯、炸雞腿和可樂。

飯後四人又一起回到了高三教學區,在二樓的樓梯口做了分彆,聞鈴和周唯月一起上四樓,司徒朝暮和裴星銘一起回八班。

裴星銘他同桌劉奇不知道從哪裡買回來了一袋迷你氣球,司徒朝暮跟裴星銘一同從後門進班的時候,劉奇正和其他幾個男生一起往氣球裡麵灌水,唯獨呂莫帆沒有湊熱鬨,正拿著掃把掃地,因為他今天是值日生。

“弄這麼多水球乾嘛呢?”裴星銘往自己的椅背上一靠,伸出左手從劉奇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個已經灌好了水的紅色氣球,往上拋了兩下。

劉奇:“沒事兒乾,灌著玩呢。”

“你們幾個可真是夠閒的。”不過司徒朝暮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男生嘛,至死是少年,乾出來多麼幼稚離譜的事情都不奇怪。說完,她也從劉奇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個紅色的水球,顛在手心裡拋了幾下……嗯,彆說,這涼爽又彈性十足的手感,還真是有點兒好玩。

隨後她又從劉奇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個藍色的水球,兩手一起拋著玩。

裴星銘比她癮還大,右手還沒好全呢,就開始試著用雙手接替拋三球了。

一群人正玩的不亦樂乎呢,聞鈴突然衝進了他們班後門,氣急敗壞地衝著司徒朝暮和裴星銘喊道:“你倆趕緊跟我上樓,月月又被欺負了!”

司徒朝暮和裴星銘神色一變,二話不說立即和聞鈴一起衝出了教室。

宋熙臨也聽到了聞鈴驚慌失措的喊聲,並且還意識到了,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上午那件事情的後續,但他卻始終沒有將目光從眼前的英語卷子上移開,緊攥手中筆,竭儘全力地強迫著自己專注,同時不斷在心底告誡自己:與我無關。

他必須獨善其身。

今天上午在水房他就失控了一次,為了一群不相乾的人與另外一群不相乾的人結仇,這本就是一個錯誤,絕對不能再繼續任由錯誤延續。

誰被誰欺負,誰和誰起了衝突,都和他顧晚風無關。

即便這一次那個心智不全的女孩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衝動才導致了被其他人報複,但這又如何?她能說得清麼?她根本弄不清這其中的因果關係,也沒人會來指責他的置身事外。

更何況,他們兩個村之間的人本就有矛盾,即便沒有他的加入,他們也照樣劍拔弩張。

他需要做的,隻是踏踏實實、本本份份地過完這一年,然後回到那個大山中的家,繼承顧家祖上世世代代的鍛刀手藝,與火爐與鐵花相伴一生。

人外人帶不回去,山外山也不屬於他,任何羈絆與牽扯都是對自己的折磨和懲罰。

與此同時,後門口,剩下幾個男生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劉奇首先問了句:“用不用去幫忙啊?”

呂莫帆拄著掃把說:“但是班長說過啊,不許咱們摻合他們村跟村之間的事兒。”

劉奇:“那、那總不能看著班長和銘砸挨打吧?”

另外一個男生接道:“那倒不至於吧……”

劉奇:“主要是銘砸的手沒好啊,戰鬥力不行,班長又是個女生。”

又有一個男生說了句:“不過話說回來,五頭牛村那邊的男的,好像都長得五大三粗,真跟牛一樣,班長又那麼矮小。”

呂莫帆一手拄著掃把,一手摸下巴:“那班長好像真有點危險……哎??”他的話語還沒落呢,身邊驟然閃過了一道急劇的身影,與此同時,手中猛然一空,再定睛一看,掃把沒了……

隨後呂莫帆一臉懵地追到了門外,衝著宋熙臨飛奔跑向樓梯間的背影大喊:“你搶我掃把乾什麼呀?”

“護駕去了吧?”這句話是劉奇說的。

另有人補充道:“看來班長不會挨打了。”

呂莫帆恍然大悟,右拳砸左掌:“夫人他真的,太可靠了,我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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