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潮熱似乎難以褪去, 虞倦又買了一罐冰可樂,翡翠吊墜貼著他胸口的皮膚,存在感忽然變得強烈。
不想看周輝月, 又忍不住, 這個人表現得很平靜,就像碰了那塊本來屬於他的翡翠那樣,碰了自己的眼睛。
周輝月問:“怎麼了?”
虞倦垂下眼瞼, 又仰頭灌了一口冰可樂:“沒什麼。”
之後的一個小時, 他們也沒說什麼, 就這樣簡單又無聊的坐在路邊, 但誰也沒提要離開。
直到周輝月的電話響了, 是接他的車來了。
虞倦看著周輝月上車,和他告彆。
離開公園時, 天快要黑了。
虞倦走回虞家,路水城似乎在, 他就從後門的小路進來, 走到了自己房間。
剛打開門, 電話就響了,對麵是房屋中介。
回到白城後, 虞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
他沒打算在虞家久留,上了大學,就可以逐漸脫離這裡了。房子也沒想找太大,因為是暫居, 不是買下來,地方太大打掃起來很麻煩,也用不上。
他給錢大方,中介做事也很用心。
中介禮貌地問:“您最近有空嗎?我這邊有好幾套合適的房源, 約個時間,您可以去挑一個合適的。”
虞倦發了會兒呆,他想起和周輝月對自己說的話。
醫生說他的腿沒有問題。這和故事的走向是矛盾的,虞倦之前猜測周輝月的腿是在紫金山莊時出的問題,沒有長好。但事實不是如此。說明是在回到白城,有醫生的診治後又有了彆的意外。
細想也不是不可能。周輝月住在周家的房子,在蘇儷的掌控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他的腿或許會再出現蘇儷想要的“問題”。
而他可以用未婚夫的身份,將周輝月接出來,住在自己的房子裡,減少意外的發生。
中介問:“您是有什麼事嗎?要不……”
虞倦回過神:“謝謝。我想換個大點的房子,室一廳,最好能接受改裝。”
中介愣了一下,客人的要求轉變很大,從一人獨居變成了和人同居,但這樣房子價格更高,抽成更多,他還是立刻應下來:“好的好的。彆的需求不變嗎?”
“嗯。”
掛斷電話後,虞倦看了一眼窗外,太陽已經落下,月亮升起。那隻是很淡的一輪殘月,無法照亮整片黑鵝絨一般深沉的夜空。
就像現在處於低穀中的周輝月。
虞倦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作出決定也很少推翻。但還是為周輝月改變很多次。
雖然違背初衷,但他不想自己後悔。
*
走出家門後,虞淮先是失去理智,想要質問父母。撥出的電話隻響了一聲,沒等對麵接通,他先掛了。
虞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這麼容易就上了虞倦的當。
或許他隻是胡說的。還是要先查清楚。
虞淮這麼想著,又找了熟悉的人,調查那個特助是否存在,他的身份背景,以及父親的動向。期間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消息蹦出來,他都沒心情理會。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手機震了震,有電話撥通,虞淮立刻接了,想要問對麵結果,出聲的卻是一個不熟的人。
那人說:“虞哥,不是說今天出來喝酒,我沒看到你。”
虞淮罵人的話都快脫口而出,忽然記起來這人叫白非,也是才畢業的高學生,開升學宴的時候還特意邀請了自己,考上了白城大學。
虞倦上的不也是這個學校嗎?
虞淮想了想,按壓下心頭的不耐:“為了一件事煩心,沒心情出門了。”
白非姓白,和白家有點牽連,但不多。但靠著這麼點聯係,也比普通人家富裕得多了。逢年過節,白家的陣仗很大,白非也因此能得見真正的潑天富貴,忍不住眼熱,總想躋身於此,所以往這個圈子裡鑽營。
虞淮交友廣泛,白非勉強湊在他身邊,但兩人根本不熟,虞淮甚至都沒能在第一時間叫出他的名字。
這次卻很不同。
白非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要是以往,虞淮根本不屑和自己說這些,於是問:“虞哥為什麼事煩心,能告訴我嗎?”
黑暗中,虞淮露出笑來,裝模作樣道:“我有個叔叔家的弟弟,他小時候爸媽就都死了,是我媽把他養大的。他沒有父母,我媽又心軟,把他養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在家和我鬨得不像話。”
白非很替他打抱不平:“怎麼能這樣?虞哥家裡對他那麼好,這也太不懂事了。”
虞淮知道白非對自己的意思心知肚明,繼續說:“是不懂事。我現在是真的有點煩他了,不知道拿他怎麼辦。”
白非一邊聽他說話,一邊找人打聽虞倦的事。他以前是知道這麼個人,但不在一個學校,他知道對方沒有親生的父母,價值不高,也沒湊過去認識。
他悄悄換了個稱呼:“哥說的是虞倦吧。我聽說過,他的名聲是不大好……”
虞淮歎了口氣:“想給他個教訓,又不能太重。再怎麼說,也是我弟弟。”
白非知道這是拉近關係的最好方式,他說:“聽說他上的也是白城大學,正好我在學校裡認識點人,讓他吃個教訓是很簡單。哥,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