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車回去的時候, 天色已晚。
汽車在寬闊的大路上疾馳,虞倦偏著頭,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他想起自己衝動下的說出的話,以及周輝月說好。
後悔倒是沒有, 隻不過好像在當時的情況下是奇怪的,可能還有點糾纏不清的……曖昧。
而現在坐在他身旁的人還是周輝月, 他要送自己回學校。
一片沉默中, 虞倦被人碰了一下。
他回過頭,看到周輝月手裡拿了個東西,車裡的燈很暗,看不清。
虞倦問:“這是什麼?”
周輝月說:“工資卡。”
虞倦表情複雜:“?”
他不知道該吐槽什麼, 是周輝月竟然有工資卡, 還是他為什麼要拿出來, 是準備乾什麼?
周輝月笑了下,昏暗的燈光眉眼輪廓挺拔英俊:“既然要同居,也應該要儘未婚夫的義務。”
虞倦飛快地瞥了一眼前座宛如聾子的司機, 難得磕絆了一下:“不、不算同居吧。”
很快, 他又恢複了冷靜,至少表麵上是這樣,他垂著眼瞼,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平平地說:“我隻是不想你的腿在恢複過程中出現什麼意外。”
很完美無缺的理由。
周輝月看著他,點了下頭,沒反駁。
大小姐還是這麼嘴硬心軟。
他慢條斯理地說:“你的要求有一百條,現在已經提出……”
虞倦難以置信地看向周輝月,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忘了前排有個活生生的司機, 在亂說什麼呢?
那些他隨口說出的要求,不能展露的條件,在外人麵前提起也太尷尬了。
他抬起手,不假思索地捂住了周輝月的嘴。
周輝月的體溫偏低,但唇的溫度總會比身體彆的地方要高,就那麼貼著虞倦的掌心。
虞倦有些不自在,但堅持說:“好了,你閉嘴。”
周輝月眨了下眼,意思是知道了。
虞倦將信將疑地鬆開手。
周輝月說:“剛才是第五十七……”
又被捂住了。
虞倦伸出另一隻手,脾氣很大地從周輝月手中抽出那張卡,臉頰緋紅,看起來下一秒可能就要爆炸了。
車正好停了,司機儘職儘責地說:“您的宿舍是在白玉齋嗎?”
虞倦鎮定地“嗯”了一聲。
他從一旁拿出臨上車前買的口罩和墨鏡,撕開包裝,一一戴好。
孫帆曾發消息提醒,說是論壇的事鬨大了,在痛罵小人白非之外,也把虞倦的美貌擴大到了原來不關心迎新會的群體中,這件事影響很大,加上今天放假,很多人都在興頭上,就繞路過來看看傳說中彈琴很好、模樣漂亮、有一雙綠眼睛的新同學虞倦。
虞倦不想被人圍觀,也沒有出風頭的愛好,所以買了口罩和墨鏡,準備趁著夜色溜進去。
周輝月也隨他一起下樓,來到宿舍樓下。
人果然比以往要多一些。
他們在門前分彆,像每一對在宿舍樓下分彆的情侶那樣。
周輝月的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笑意,他說:“再見。”
虞倦走進教學樓,沒回頭,朝周輝月揮了揮手。
回到宿舍,虞倦才察覺到累,他洗了個澡,上床躺著,戴著眼罩,眼前一片黑暗,像是將要陷入夢境。
所以也莫名其妙地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