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枕在周輝月的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困了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覺醒來,被太陽曬著很熱,虞倦的背後有些許汗意。他撐著手肘,壓在周輝月的腰腹,稍借了點力,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浴缸裡蓄滿了水,還是熱的,估計是周輝月提前放的。
虞倦沒想太多,衝了下身體,躺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浴室的門被人推開,虞倦聽到聲響,睜開眼,看到周輝月脫掉了衣服,似乎也想進入浴缸。
虞倦準備起身,卻被人整個人撈起,抱住,又重回水中。
浴缸不小,盛下一個人綽綽有餘,但兩個人成年男人就不太夠用了。
虞倦和周輝月挨著。
下午四點鐘的日光穿過玻璃窗,落在水麵,搖搖晃晃的波光倒映在虞倦的臉上,襯著他的綠眼睛,漂亮到驚心動魄。
那天過後,他們還沒做過。
虞倦的臉很熱,但仍盯著周輝月,不肯認輸似的說:“要做嗎?”
很害羞,又過分直白,全世界沒有比虞倦更可愛的人。
周輝月問:“可以嗎?”
虞倦不明白周輝月為什麼要問,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沉默了片刻,“唔”了一聲:“可、可
以。”
周輝月碰了碰。
虞倦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人的生理反應是無法控製的。他想起上一次,當時的意識隨波逐流,周圍的一切都難以分辨,他的身體不能承受更多,溢滿出來,所以才有那麼多眼淚。
周輝月半垂著眼,低聲說:“好。”
水的柔波之中,虞倦的頭發蕩漾著,像是湖中生長的水草。
兩個人擠在浴缸中太逼仄了,虞倦像是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囚禁在周輝月的懷裡,偶爾從喉嚨裡泄露壓抑著的破碎片段。
又逐漸平息。
虞倦渾身脫力,懶洋洋地伏在周輝月的胸膛,眉眼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水還是汗。
他含混地問:“……你呢?”
周輝月貼著他的耳側:“明天坐飛機。”
虞倦怔了怔。他的睫毛都是濕的,很沉重似的,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截手臂。
周輝月的手指修長,指節微微凸起,骨骼的形狀好看且有力。
而這隻手剛剛進.入了……
虞倦頭皮發麻,不能繼續往下想,隻覺得自己像是一顆設置了倒計時的炸彈,馬上就要爆炸了。
上一次很多時間都昏昏沉沉,這次則不同,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而且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前,想忘都忘不掉。
自己好像剝了殼的貝,完全展.露在周輝月麵前,痛苦和快樂都任由這個人掌控。
虞倦努力保持鎮定,嗓音泠泠:“你的手,離我的臉遠一點。”
周輝月捏了一下虞倦的臉,解釋道:“不是這隻。”
虞倦:“……”
他根本不想知道的這麼詳細。
周輝月看著虞倦的神情,似乎猜到了高傲的、薄臉皮的男朋友在想些什麼,又忍不住笑了。
其實他的性格很寡淡,平日裡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隻會在虞倦麵前表現出情緒起伏。
周輝月的唇貼著虞倦的眼瞼,一點一點滑過虞倦的每一寸皮膚,又問:“舒服嗎?”
從客觀意義上來說,應該隻有虞倦爽到了。
而周輝月隻出了力,卻好像不為所動,沒有絲毫受到影響。
但虞倦知道周輝月根本沒有表現出來得那麼冷靜理智,那麼遊刃有餘。因為他們靠得太近了,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和心跳,和脈搏的每一次起伏。
真能裝啊,這個人。
虞倦不高興地想著,決定戳破周輝月的假象,抬起頭,咬住了他微微滾動的喉.結,又磨了磨。
周輝月的呼吸很沉重地噴在虞倦的耳側,但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