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輝月在聽到這些後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似乎是在等待虞倦接下來要說的話。
耳邊是聒噪的蟬鳴聲,虞倦緩慢地眨了一下眼,他有一雙綠眼睛,開合間像是湖泊柔波的起與伏:“這是一本,而我是穿進這本書的路人。”
“周輝月,你是的主角。”
一瞬間,周圍安靜下來,虞倦什麼都聽不到了。
決定他命運的時刻到了。
周輝月很平淡地“嗯”了一聲,他和虞倦對視著,說:“繼續。”
好消息是,周輝月沒有把他當成瘋子,至少現在沒有。
虞倦看是為了打發時間,沒多認真,看得快忘得也快,苦思冥想後,找出劇情的關鍵節點,說給周輝月聽。
一個兩個或許是無意間得知的,但虞倦能說出許多不為人知的事,如果原主知道這些,將這些告知虞家和白家,或許他們也不會被逼到現在的份上。
按照的劇情,現在故事即將走向結局,即使虞倦看過這本書,用處也不大。而在原書裡主角和自己穿的這個炮灰有仇,主角報仇下手從不留情,從未表現過寬恕的美德
。
虞倦不敢賭。
不管怎麼樣,這具身體還是炮灰的,虞倦覺得自己得有利用價值,才能讓周輝月放過自己。
所以這本書不能結局,得狗尾續貂下去,讓周輝月產生興趣,想要得知後續,以此用於交換。
虞倦是一個理科生,語文成績不好不壞,寫作能力略低於年級平均水平,短時間內不可能想到什麼精妙絕倫的劇情,串聯起前文的人物和劇情,前後呼應,將周輝月糊弄過去。
但有一種故事不需要邏輯。
虞倦睜著眼睛說瞎話:“周輝月,你會無可救藥地愛上一個人。”
他的語氣篤定,像是在說一件不能抵抗,注定會發生的事。
實際上書裡根本沒這麼寫過。
雖然作者特意回複過評論區的留言,說無法想象周輝月這樣全身心投入到複仇裡的人會怎樣談戀愛,也不能構建出他幸福的家庭生活會是什麼樣,所以從頭到尾就沒考慮過寫周輝月的愛情。
但故事的前半段走事業線,後半段走愛情線也很合理吧。
世界上最不符合邏輯的就是愛情故事,沒有緣由地為一個人神魂顛倒,做出什麼樣的事都不奇怪。
“你很愛他,他很愛你,但是你們會經曆很多誤會,生離死彆。就像你報仇用了十五年,時過經年,你們才會有幸福的結局。”
即使聽到這些,周輝月依舊麵無表情,他對這些似乎沒多大興趣,仿佛虞倦描述的人不是自己,不知道是太多自己,還是完全沒有相信。
虞倦也不知道能不能騙過對方,考慮要不然還是找補點事業上的損失,不能隻有情感上的傷害。
從的劇情上來看,周輝月冷酷無情到看起來不會為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付出那樣的感情。
周輝月隨口問:“為什麼?一個愛情故事需要那麼長時間嗎?”
虞倦沒什麼負擔地騙人:“就是……虐戀情深,你懂嗎?”
反正也沒有這麼一個人,周輝月一放走自己,他就遠程告訴對方真相。
周輝月退後了一小步,他的手掌還是搭在虞倦的肩膀上,沒那麼用力了,但虞倦知道如果自己非要往下跳,絕對會被這個人撈起來。
很難想象,眼前的人的身體有無法愈合的缺憾。
周輝月凝視著虞倦,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書中的每一個反派都不能看透周輝月的想法,來到這個世界,曾看完整本書的虞倦也不能。
好一會兒,虞倦聽到他平靜地問:“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信了嗎?
虞倦說:“等你放過我,確定安全後,我就會把接下來的故事劇情全都告訴你。”
其實虞倦不太會說謊,他長到這麼大,從未有過必須要騙人的時刻,愛他的人什麼都願意給他,他討厭的人無需用謊話敷衍,虞倦是一個自由自在的人。
虞倦希望周輝月能夠上當,就像一個純真的湖泊誘使路人溺水:“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人知道。當你知道後,就可以省略掉中間那些分分合合,直接擁有幸福的結局了。”
“好。”
虞倦鬆了口氣,身體一軟。
他想,周輝月也不過如此,沒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命運,挽回可能犯下的錯誤,得到圓滿的人生。
周輝月鬆開了虞倦,大約是不怕他又要跳樓了。虞倦說了這麼久,他一直很沉默,直至此時,初步談好條件,他才慢條斯理地說:“我這次來,本來是打算放原來那個虞倦離開的。”
虞倦瞪大了眼,還未反應過來。
周輝月笑了笑,這是他對虞倦露出的第一個笑:“很可惜,你不是他。”
虞倦:“?”
也就是說,他要是什麼都不做,現在已經可以正大光明地離開這裡了。
人生的第一次,虞倦知道什麼是作繭自縛,自討苦吃。
他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