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裡的齷齪幾乎俯拾皆是,霍以南和霍南笙的事兒,甚至算不得多齷齪,不過是看上了寄養在自己家多年的妹妹,這有什麼的?但就是吧,人也沒正兒八經地在一起,霍以南為女朋友大打出手的事兒,不能宣揚出去。
為了堵在場所有人的嘴,還得把頭破血流的人送進醫院,宋遠誌差不多一夜沒合眼。
打工人辛苦,命也苦。原以為今天行程表裡,霍以南隻需要出席上午的高管會議,下午沒有任何安排,他也能跟著休息一下,結果一大早醒來,就給他這麼大的壓力。
——讓他給休假的齊聿禮打電話,回來加班。
天知道齊聿禮的態度回有多差。
果不其然,電話接通,他就感知到了齊聿禮那頭的低氣壓。
“這個時間通知我來主持會議?”齊聿禮冷笑,“霍以南是有什麼大事要忙嗎?”
宋遠誌哪兒知道啊。
“霍總他……”
他欲言又止。
“我來和他說。”耳邊響起霍以南的聲音,隨即,宋遠誌手心一空,霍以南拿過他的手機,“我今天不在工作狀態,你來替我開會。”
“……”
“有時間動怒,不如把時間留給換衣服上,我聯係了你的特助,他快到你那兒了。”
“……”
“我知道我不是東西,你開完會可以過來揍我一頓。”
“……”
“我會把酒瓶藏好,你沒有機會拿酒瓶砸我。”
“……”
電話掛斷。
霍以南把手機還給宋遠誌,他仍是體恤員工的好老板:“具體的資料我已經讓何特助帶過去了,我看了下行程表,我今天沒什麼事兒,你昨晚沒怎麼睡吧,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公司。”
幸福來得太突然,宋遠誌壓抑住上揚的嘴角:“好的,霍總。”
一切妥善安排好之後,霍以南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門被他帶上,合上。
他臉上的溫和,褪得乾乾淨淨。
……
齊聿禮冷著張臉開完高管會議,會議室裡氣氛凝結成冰,各個高管被他這張冷臉嚇得心驚膽戰。
會議結束後,眾人鬆了口氣。
齊聿禮則是頂著張更黑更臭的臉,殺到了霍以南的辦公室。
“你最好給我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
霍以南摘下鼻梁處的眼鏡,他揉了揉鼻梁,直截了當:“我今天心情不好。”
齊聿禮麵無表情:“我不知道你是在說服我,還是在激怒我。”
霍以南笑了,有些強顏歡笑。
齊聿禮挑了下眉,有些幸災樂禍:“你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霍以南:“沒發生什麼事兒。”
齊聿禮一臉“你看我信嗎”的表情。
見撬不開霍以南的嘴,齊聿禮換了個話題:“聽說你昨晚在酒吧大打出手了?”
霍以南淡聲:“商二什麼時候喜歡傳話了?”
齊聿禮哼笑了聲:“為了你家小公主?”
霍以南斜睨他一眼,沒再說話。
齊聿禮今兒個似乎格外有耐心,也格外八卦,問題一個接一個。
“說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兒,都讓你動手了。”
“也沒什麼,就是有人對她動手動腳,我看的煩,就忍不住動手了。”
他輕描淡寫的姿態,令齊聿禮驚訝:“這能到動手打人的地步嗎?你不是向來講究和平解決問題的?以暴製暴,不是受過教育的人會有的做法。”
聞言,霍以南躁鬱的心情,更煩悶,他揮了揮手:“既然已經做過了,就彆再提了,聽著煩。”
“都英雄救美了,還有什麼可煩的?都快三十了,還耍帥,真是不得了啊,霍總。”
看似誇獎的話語,實則滿是陰陽怪氣的諷刺,諷刺他做事不成熟不穩重。
霍以南沒什麼可反駁的,回想起來,他自己也忍不住批評自己。明明他十來歲的時候就不喜歡打架這種粗魯的行為,怎麼快三十歲了,還這麼不經頭腦地對人下手。
可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
“如果被調戲的那人是南煙,你看著彆人對她拉拉扯扯,齊三,你恐怕會直接把那人的手給卸了。”
“……”
局外人當然可以高高在上,理智剖析。
當局者迷,清醒沉淪。
齊聿禮默了默,沒直麵回應,畢竟他是過來奚落霍以南的。
他語調涼颼颼的:“我可不會讓南煙在七夕節這種日子,穿得那麼暴露,一個人去酒吧喝酒。這不明擺著,告訴彆人她是單身可聊撩嗎?”
“首先,她穿得不叫暴露,那叫展現身材曲線美;其次,她不是一個人去酒吧的,她和她的表姐一起過去的,隻是她那個不靠譜的表姐中途和彆的男人看對眼溜了;最後,她明明白白地告訴和她搭訕的男人,她有男朋友。”
霍以南臉部線條冷削,語氣更冷冽,“她有什麼錯?”
齊聿禮抓到重點:“那麼請問,她的男朋友是誰?”
“……”
“該不會是你吧?”
“……”
霍以南麵色沉冷,周身散發著陰鷙。
齊聿禮似乎猜到了什麼:“按理說,英雄救美的後續,就是以身相許,但是看你這樣子,她好像沒有以身相許。咱兄弟倆也不是外人,和我說說,你們昨晚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讓我開心一下。”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兒,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霍以南更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