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承認的一瞬他就沒想過回頭。
少年的雙眼好像明晃晃的鏡麵,岑矜偏了下視線:“去勝州接你那天我還沒離婚,如果我後來根本沒離呢,你怎麼辦。”
李霧眼眶瞬間紅了,好像這個假設都足夠讓他恐慌與軟弱。
他狠吸一下鼻子:“我會一直默默喜歡你,我不會找女朋友,不會結婚,這輩子到死都隻喜歡你,但我不會打擾你,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他毒誓般的回答仿佛一根細線,頃刻就將岑矜的心臟箍死。
她咬緊腮幫,平複兩秒才說:“十年後你不會再說出這種話。”
李霧說:“你怎麼知道不會?”
岑矜異常篤定:“因為我比你大了不止十歲,我知道時間會如何顛覆一個人。你在我這個階段再回頭看,這些話除了拿來宣泄情緒,坐實幼稚之外,毫無用處。”
“你不是我,憑什麼要這樣判定我。”他死盯著她,企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不讓他過早死心的破綻,可他一無所獲。
他的姐姐無懈可擊。
岑矜麵若冰霜:“我不想判定誰,但我不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回答,這就是我作為二十九歲的人的態度。”
“我要什麼回答了,我逼你現在給我回答了?”李霧氣息急促起來:“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連喜歡你的資格也沒有嗎?”
他單手捏拳,狠抵一下自己胸口,好似無處泄憤般痛捶自己:“我、還有我的感情,憑什麼要這樣被你輕易下結論。我告訴你,十年後我還是這樣,你憑什麼要替我定奪,就因為你比我大十一歲?我是配不上你,更彆提有十年機會證明自己,可是一個月,一天,一分鐘都不行嗎,你連讓我喜歡你的機會不給。”
少年眼睛濕紅,近乎哽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連喜歡都不讓!”他語氣並不凶狠,可就是有瀕於絕望的歇斯底裡。
岑矜心臟激顫,被他的聲勢定住,暫失語言能力。
是恐懼嗎,還是震怒,亦或者動容,她無法明晰。但她不得不輕輕扶住身畔的椅背,以此為支點讓自己重回上風。
“因為你的喜歡不會有結果,”岑矜譏誚地勾了下嘴角:“十年後我多大了,你以為我永遠活在二十九歲嗎?”
李霧倒吸氣,昂了下頭,喉結滾動,似在拚命忍耐。
他再度望向她早已布滿扭曲與荒謬的眼睛:“那我就永遠都是十八歲嗎?我也會變成能讓你依靠的男人的,我會好好讀書,會還你錢,會有工作。你的同事也喜歡你,你還能好好跟他說話,為什麼我就不行?你看我像看怪物,連話都不讓我說,我的喜歡很不堪很讓你丟人?”
岑矜嗬了口氣,人一瞬斂起情緒:“好,我問你,到那一天時,我又多大了。”
她昂起下巴,平直地看他,輕飄飄嘲道:“既然你像你說的這麼喜歡我,怎麼還舍得我等你啊?我為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李霧的眼一瞬瞪大,好不容易回緩的情緒,瞬如中彈那般潰不成軍。
他五臟六腑都被擊垮了,粉碎了,痛不欲生。他脖頸筋絡突起,開始不受控製地自殺式輸出:“那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要這麼照顧我?你不對我好,我也不會這樣,你不來勝州根本不會這樣,現在想跟我撇清關係了?就因為我說了喜歡你?”
而女人似乎就在等這個般,毫不猶豫地啟齒:“我說過的,隻送你到大學。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當時為什麼要接你來念書,主要是為了贏過我前夫,為了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
她冷靜得像個早已預設好答複的機器:“我是想幫你,但更是想幫自己。我當時在分居,狀態糟糕,所以想件事做,找個寄托,想依靠你轉移注意力。我自認這一年多來與你的相處很有分寸,如果中間有什麼舉動給你造成誤會,我很抱歉。但沒有我,你也沒辦法好好上學,更不會有現在的成績,錢你也不用再惦記著還我,我們各取所需,僅此而已。”
岑矜周體發涼,在少年徹底寂滅無光的眼神裡找回知覺,脫力般後退一步,指了指床上:“現在上去收拾好東西,跟我回去,我們再商量下一步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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