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次振翅包袱或彩蛋(2 / 2)

狙擊蝴蝶 七寶酥 8421 字 8個月前

翌日晚,七點,岑矜去衛生間換了個攻擊性偏低的唇色,挎上包跟原真一道下樓,準備去赴跟客戶的約。

沒想到一出大廈,就瞥見了廣場噴泉旁的李霧。

男生穿著黑色衛衣,鶴立雞群,挺拔顯眼地站在那裡,任變幻的水光往他身上潑灑油彩。

岑矜直直望向他,心跳加速。

他也看著她,不知在那等了多久。

對視片刻,岑矜用力擠了下眼皮,以為是自己疲勞過度出現幻覺。可這一舉動非但沒讓少年消失,相反還更真實生動了,他原本冷淡的臉上浮閃出笑意,亦有了抬步要朝她這邊走的趨勢。

岑矜瞳孔一縮,瞟了瞟身側的原真,確認她沒留心自己,才擰緊眉,警戒地瞪向李霧,企圖將他逼退。

她的神態與雙眼都利如兵刃,似被冒犯領土。

少年領會了她的意思,步伐驟停在五米開外。他仍遙望著她,隻是停在陰晦裡的麵孔不再透亮,仿佛罩了層灰黯的麵具。

岑矜無計可施,又著急趕場子,隻能暫時對他的不快視而不見。

此時原真突地偏過臉來同她講話,岑矜忙揚唇回應,勾走她全部注意力,等到同事再看向彆處,她才又淩厲地睇回去,並快速往路口斜了斜下巴,示意李霧立刻離開這裡。

生怕他弄不明白,她還從風衣兜裡抽出手機,簡單編了條消息過去:先回家行嗎。

他怎麼可以不說一聲就來公司找她?

她知道他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可她今天的工作情緒已經積蓄到杯口,心裡的那個容器已經承載不下了,更彆提有任何空隙與餘力拿來處理這種突發意外。他的憑空出現隻會是一隻包袱,而不是彩蛋,尤其她根本還沒有向公司任何人明說過自己新的戀愛關係。

岑矜心煩意亂起來。

按下發送,岑矜再次掀眼,可剛好被路過的一家三口擋住視線,等他們慢慢悠悠笑鬨而過,少年人已不見蹤跡,隻餘魔法雨瀑一般的噴泉與夜遊的各色行人。

岑矜長籲一口氣,跟著原真去路邊打車。

她倆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在提案前探探甲方口風,便於了解品牌近期的喜好傾向。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鐘頭,對方的市場經理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極其健談,還有些油腔滑調。

原真從業已久,早對這類人習以為常,嫻熟地接梗搭茬,幾乎沒讓席間冷過場。

岑矜絲毫不敢分神,菜都沒怎麼吃幾口,一直在學習默記原真的話術套路,好運用於今後跟客戶打交道。

……

十一點多,岑矜才與他倆道彆,從餐廳出來。

在軟件上打好車,她又切回去查看微信,她的小男朋友還是沒有回複信息。

將被風吹亂的發絲夾回耳後,女人輕歎一息,把手機丟回包裡,攔住了來接她的出租。

一路上,她都倦怠地仰靠在椅背上,神思渙散,任窗外光斑從臉上流走。

……

快到家時,岑矜在走廊裡停了下來,隨即翻出粉餅開始補妝。

確認自己看起來豔光四射了一些,才解鎖進門。

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坐沙發上的少年。

他長腿曲於茶幾之後,在看手機,約莫聽見門響,也抬起了頭,黑汪汪的眸子隻短促瞥她一下,又斂了下去,一言未發,也不像之前一般恨不能立刻飛到她麵前。

擺明在鬨情緒。岑矜頭大,隨之湧起一股憤懣,想著愛咋咋地,不予理會算了,結果才往裡走一步,就踢到了李霧給她擺那的拖鞋,那擰鬱結於胸的氣頃刻疏通,她又心生虧欠,疼惜起這小孩來。

岑矜趿上拖鞋,卸了包,脫掉風衣,一並掛好後,第一時間貼坐到李霧身邊。

“怎麼了啊——”岑矜湊了過去。

“沒怎麼。”他扭過臉去,躲開她的黏糊。

岑矜輕咬一下唇,忍住脾氣,先發製人:“今天跟我一起的那個同事你不認識嗎?”

李霧語氣是罕見的冷淡:“不認識。”

“嗬,”岑矜笑得上身輕顫:“彆裝蒜了,高三暑假你沒跟她搭過話嗎?還搭了好幾句,差點都要被人拐跑了。”

她試圖轉移話題,而李霧不為所動,隻直勾勾看向她,一針見血道:“三個月了,你根本沒跟你同事說過你戀愛的事對嗎?”

“是,”岑矜承認,雙手揉了下發澀的眼:“因為她們會問很多,會一直拿這個來說事。我每天已經很忙了,不想還要再應付這些,尤其我們公司不少人都認識你,而且我並不需要跟他們交代我們的關係啊,這隻是我們倆的事情。”

“不,是因為對象是我。”李霧隻說了一句,眼底的情緒卻勝過千言。

“沒錯呀,就是因為是你,”岑矜順勢哄起他來,聲線輕柔:“你這麼好,這麼帥,這麼優秀,想藏起來有問題嗎?你們學校覬覦你的女生已經那麼多了,我不想再給自己增加情敵也不行嗎?”

李霧悶聲不語,心裡門兒清,哪能輕易被糊弄過去。

二人沉悶少刻,岑矜主動去搭他臉,想強行掰過來麵對麵,用親吻與眼神去軟化。

李霧彆著不讓,岑矜就放了手,轉戰彆處,狠咬了一口他耳朵。

李霧不防,臉紅了大半,轉過來,雙目剔亮,近乎怒視地瞪著她,又摻雜著無奈。

岑矜得逞一笑,去親他,他無動於衷,她就又吮又咬,李霧經不住她這麼磕,呼吸漸重,最後忍無可忍地把她摁回身前,也跟她唇齒廝磨起來。

少年的動作帶了些許泄憤意圖,較之以往更粗魯些,折磨得岑矜幾次哼嚀出聲。

兩人因缺氧不得已分開時,岑矜才發現,糾纏間,自己一條腿已卡跪到他腿間,她啄啄他鮮嫩的,紅潮漫布的臉頰,膝蓋蹭上前去,第一次嗲聲安撫:“彆生姐姐氣了,好不好?”

……

李霧胸腔起伏不止,已不太能說得出話。

……

這個夜晚,十九歲的少年有了新的認知。

女人的唇不光可以用於交頸互喙,也可以化為溫濕的沼地,他被吸附,被吞噬,貪陷其中,幾欲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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