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遊珠雨睡得最好的一個夜晚。
連柳聆都沒想到剛躺上床沒多久的人比她還睡得早。
她看著近在咫尺均勻呼吸的睡顏,有些好笑,小聲嘀咕:“你公司的人說的確定是真的麼?這不是挺好睡的麼?”
反而是柳聆這個不認床的人到陌生地方反而有些失眠,不知道躺了多久才睡著。
第二天樓下很早就有動靜,柳聆醒來的時候懷裡的人也沒起。
她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
遊珠雨一直在這邊住,本來習慣了自己逆天的睡眠,她的黑眼圈也是她睡眠不好的佐證。
隔壁中藥鋪老頭勸她好多次喝喝中藥,遊珠雨都不聽,認為人各有命,反正她現在頭發都白了,少活幾年多活幾年沒什麼區彆。
柳聆的聲音響在耳邊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身在夢中,下意識地往對方懷裡鑽,跟個小狗一樣蹭。
臉頰的觸感柔軟溫熱,她隔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是做夢。
睜開眼一眼自己就靠在人家懷裡,甚至蹭開了柳聆睡衣的領口,大早上的風光無限,足夠三輩子沒有任何桃花和成年人親密生活的遊珠雨猛地坐起。
柳聆還沒睡醒,隻感覺外麵總有車開過,甚至還能聽到說話聲,有種睡在集市上的感覺。
她被遊珠雨猛地動作撞了一下,艱難地睜開眼,卻發現隔壁坐著的人捂著鼻子倉皇下床。
柳聆徹底醒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攥住遊珠雨的手,阻止了對方的狼狽逃竄的動作:“怎麼了?”
身材瘦削的女人死活不肯回頭,另一隻手捂著半張臉。
柳聆看上去脾氣很好,笑起來甜絲絲的,實際上健身效果很好,力氣也比遊珠雨大多了,再一拉,遊珠雨不得不轉過身。
柳聆笑了:“上火啊?”
遊珠雨就沒這麼丟臉過,她不敢看柳聆,露出的肌膚都像是被蒸過一樣,比之前蒼白的樣子看上去紅潤許多,甚至帶了幾分生動。
她冒出模糊的嗯音,晃了晃柳聆抓最著自己手腕的手:“鬆手。”
還是悶悶的。
柳聆:“流鼻血了,不要捂著,身體前傾。”
她鬆開了手,微微靠向床邊,在遊珠雨鬆開手的瞬間替對方捏了捏鼻子。
這個場麵尷尬得遊珠雨恨不得當場奪門而出。
被捏著鼻子她的呼吸都不順暢,而且柳聆靠過來微微側身,似乎還沒發現自己的衣領被遊珠蹭開了,睡衣開到胸腹,裡麵的細膩肌膚一覽無餘,更彆提半遮不遮的紅。
遊珠雨垂眼,柳聆讓她坐在床沿,“張口呼吸。”
這幾分鐘太漫長了,漫長得遊珠雨恨不得現在就去死,她手指都無措地勾著,等柳聆鬆開手,才得救一般去拿床邊的濕巾。
柳聆:“你一直這樣嗎?”
遊珠雨看上去就跟健康不沾邊,病弱得柳聆認為自己都能把她扛走。
“最近也沒有很乾燥啊,”她頓了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你血壓很高?”
遊珠雨擦了擦自己手指的血,“不是。”
“我的體檢報告我可以現在發給你。”
柳聆笑出了聲:“這麼嚴肅?”
這麼一鬨她徹底不困了,靠坐在床上問:“這裡早晨都這麼熱鬨?”
遊珠雨剛抬眼又看見了柳聆的胸口,問題都被她丟到了腦後,她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你衣服沒穿好。”
柳聆低頭一看,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不好意思。”
結合遊珠雨這個樣子,她也猜到的對方為什麼這樣了,女人揶揄地笑了笑:“你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她自己還摸了摸,“我也沒覺得我的身材很火辣。”
遊珠雨又不是沒見過她演唱會的著裝。
柳聆清純起來無人能敵,性感足夠全場尖叫,遊珠雨第一次看她演唱會現場還在前排,反正周圍都是揮著應援棒的瘋子,沒人在意身邊的人是誰。
女歌手扭腰近在咫尺,露臍裝露出的臍釘閃閃發光,雪白又盈盈的腰跟印在遊珠雨腦子裡一樣。
她完全沒辦法思考,周圍的女生叫得很是大聲,啊啊啊裡伴隨著老婆辣死我了,導致遊珠雨當天回去一夜沒睡。
現在的女粉絲狂熱起來才是真正的絕殺,遊珠雨一個演唱會聽了不少虎狼之詞,哪能想到這一輩子直擊現場版。
她訥訥地說:“很火辣……”
隔了幾秒她幾乎是呢喃地說:“很柔軟。”
前一句也沒什麼,後半句就有點彆的味道了。
柳聆扣了一顆扣子,實際上還是敞開的,她說:“那要再抱一下嗎?昨晚還說要做的人早上這麼純情我有些不習慣了。”
遊珠雨看了兩眼,下意識抿了抿嘴。
柳聆:“那我穿上了啊,現在幾……”
還沒說完,坐在床邊的人靠了過來,無意識地蹭和有意識的蹭完全是兩碼事,柳聆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很癢。”
遊珠雨沒說話,光聞柳聆的味道她就顱內放鞭炮了,更彆提如此近距離。
沒人不渴望親密,隻是她的渴望不太成人,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柳聆撈起床邊的手機看消息,今天她要去沸心解約,約的是上午十點,現在七點多,時間還早。
懷裡的人就不動彈,柳聆:“那再睡會,還早。”
可惜春蘭廢品站的老板和堂堂鷗港集團的總裁還是有不同業務的。
廢品站時間彈性,偶爾會碰見大清早起來讓遊珠雨收廢品的老太太,今天就來了,在樓下喊人:“老板!朱老板!”
一邊喊還一邊敲卷簾門,聲音很大,但這周邊的人似乎也習慣了。
昨晚過來的時候柳聆就發現這邊就是純生活區,一條街賣什麼的都有,才七點就已經能聞到飄進來的鹵味了。
柳聆:“朱老板?”
遊珠雨:“她們以為我叫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