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芒陰陽怪氣起來是一絕, 康媛都差點笑出聲。
遊珠雨直接關了電腦電源,假裝沒搜索親密行為之後要怎麼相處等等詞條,假裝冷靜地開口問:“你怎麼來了?”
柳聆:“遊總早上吃飯了麼?”
她指的是自己留在桌上的早點。
遊珠雨嗯了一聲, 靳芒本來還想多看看這對平時到底什麼什麼氛圍, 可惜老板眼神好似刀刮, 她不要臉但是康秘書要臉,直接拖走了副總。
靳芒:“那下午再說。”
柳聆:“我打擾你們了?”
遊珠雨:“沒有。”
柳聆:“有吧。”
遊珠雨:“你怎麼來都不算打擾。”
柳聆微微歪頭, 眼神都帶著戲謔:“你這麼說被靳芒聽到她又要調侃你了。”
雖然沒有認識很久,柳聆對鷗港高層也有了一些了解, 和平時大家對大公司的印象完全不一樣。
這群人年紀不大,很能開玩笑, 靳芒更像個調節劑, 如果不乾這行更適合去做熱場子的mc。
遊珠雨卻沒把重點放在調侃上, 她問柳聆:“你喜歡靳芒這樣的嗎?”
這個問題有些突兀, 柳聆眨了眨眼, 麵對采訪精心的妝容近看也完美無缺,眨眼的時候亮片幾乎要閃到遊珠雨的心裡去, 她又想到昨夜迷蒙間自己茫然垂眼看見的畫麵。
遊珠雨的心跳又不對勁了,她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試圖拉開和柳聆的距離, 隨手捏了根筆,假裝要寫點什麼。
柳聆唔了一聲, 尾音拖得有幾分刻意的綿軟:“靳芒性格挺好玩的,說話很輕鬆。”
遊珠雨在空白的A4紙上寫:性格好玩,說話輕鬆。
柳聆站在辦公桌前傾身看遊珠雨寫字,伸手扣了扣桌麵:“乾什麼呢?”
遊珠雨非常嚴肅地開口:“你繼續。”
柳聆繞到了她身邊,她發現隻要自己往遊珠雨邊上靠一靠, 對方的轉椅就再往邊上滾一下。
最後椅子都要滾到桌子側邊,還是柳聆伸手把她連人帶椅子拉了回來。
柳聆:“怎麼了?躲我?”
這個問題她昨天也問過,今天再問一遍完全不一樣了。
之前遊珠雨確實沒躲,隻是她和柳聆有工作的時差,但今天的躲卻是因為身體原因。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多回味一秒都像是會氣血上湧,在柳聆俯身的瞬間遊珠雨突然站了起來。
“我……我讓康媛去買個咖啡。”
柳聆都不忍心喊住她,遊珠雨本來就麵色蒼白,可能是很少情緒波動,乍看確實不太活人的。
隻是一旦因為害羞紅了臉,脖子耳後都不能幸免,柳聆也不是瞎子,能猜到她是因為什麼。
再抬眼合法對象已經推開門出去了。
柳聆搖了搖頭,有種遊珠雨還沒成年的感覺,下一秒她眼神一頓,剛才遊珠雨跟彈起來一樣走人,正好撞到了電腦,柳聆進來的時候她火急火燎休眠的電腦亮了。
正好是她某app搜索界麵——和喜歡的人好了之後要用什麼態度麵對?
底下的筆記五花八門,戀愛問題居多,也有的很多用不可描述的表情代替,非常形象,讓人秒懂。
也不知道遊珠雨到底看了沒有,至少的柳聆掃了一眼回答的內容都需要理解一會。
門外的遊珠雨心跳大亂,正好康媛從外麵過來,看見大口喘氣的頂頭上司嚇了一跳,急忙過去:“你怎麼樣了?”
遊珠雨哪敢說是柳聆靠得太近,她搖了搖頭,正想說話,門又開了。
康媛:“要不要我找個……”
柳聆伸手把遊珠雨拉了進去,玻璃門關上,哢噠一聲。
康媛看著磨砂的玻璃麵,想到剛才遊珠雨漲紅的臉,突然懂了。
心想:什麼冰上雕花行為,柳小姐上輩子是火爐嗎?
遊珠雨本來就是純靠幾次重開那點陰間氣場撐場子,實際上很好捉拿。
柳聆輕輕鬆鬆把人帶進了辦公室,光天化日,她湊近去觀察遊珠雨的表情,對方卻不敢看她,倉皇躲閃後乾脆閉上了眼睛。
柳聆手背搭了搭遊珠雨的臉,“也太燙了。”
燙到襯得柳聆的掌心都有些涼,遊珠雨本來想拿開她的手,但觸碰的瞬間又舍不得放手,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矛盾過頭,有種彆樣的可憐,足夠柳聆心軟一片,乾脆親了她一口。
遊珠雨訝異地睜開眼,整個人都在顫抖,柳聆卻把下巴靠在了遊珠雨瘦弱的肩頭,親近得呼吸都近在咫尺:“不是你要求的嗎?每天一親。”
她說完遊珠雨眼神一黯,哦了一聲。
下一秒柳聆又親了她一口,白發的年輕女人垂眸,似乎有些不高興:“不是每天一親就好了麼?”
她想:跟任務打卡一樣,她以前和徐玉渲也這樣嗎?
柳聆:“不這樣。”
遊珠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口,忙不迭抬眼想解釋,卻被柳聆擁住了。
鷗港總部屬於掌權人的辦公室很大,也很空,看上去也沒什麼頻繁辦公的痕跡,更像個樣板間。
剛才柳聆推門而入看見遊珠雨的一瞬就覺得這裡和她不太合。
遊珠雨在那個小破房子才更生動,那她的過去呢,也是這樣的嗎?
我和她……的過去又是怎麼樣的?
沒等遊珠雨再次解釋,柳聆說:“不可以是我想親你嗎?”
她聲音含笑,眉眼彎起的時候自帶甜味,很符合粉絲說的柳聆像冰櫃裡的鮮奶蛋糕。
隻是看著就足夠讓人幻想滋味,隻是她被冷藏過。
遊珠雨茫然地抬眼:“你想,親我?”
她早上起來有些匆忙,頭發也沒像之前那樣細心打理,有些微微的蓬亂,柳聆摸了摸點頭:“沒有理由。”
“就是想了。”
她反問:“你討厭嗎?”
遊珠雨怎麼可能會討厭,柳聆說:“我看到你搜的內容了。”
遊珠雨:“什麼?!!”
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柳聆點頭指了指電腦:“你剛才走電腦就亮了,不是我故意看的。”
她的話很無辜,可是話裡的揶揄都要滿出來了,遊珠雨本來平複的心又不安分了。
柳聆把手放在她的胸前感受自己心知肚明的狂跳,笑著說:“不用那麼緊張,這和你半夜的心跳差不多。”
“我那個時候都怕你暈過去。”
那個時候。
暈過去。
遊珠雨真的聽不下去了,“彆說了。”
柳聆:“好,我不說了。”
不說卻還要目不轉睛看著眼前人。
遊珠雨不是正兒八經的上班族,也早就失去了社會化的能力。她雖然畏懼正常的社交,事業和社交圈完全成反比,和陌生人尚且能做到對視,但還是不知道怎麼麵對柳聆的目光。
畢竟對柳聆來說的十年前,對遊珠雨來說是隔了兩輩子的十年前。
柳聆:“我的意思是。”
她把人帶到沙發坐下,“不用緊張,你對我的態度也很奇怪。”
她們還有很多話沒說,柳聆也知道遊珠雨有不怎麼好說的事,她也不著急問。
這個時候早上的工作也都結束,她靠在沙發椅背,嗓音都帶著安撫的意味:“我們不是結婚了嗎?”
“我也不會和你離婚的,”昨晚她就發現遊珠雨隻是表麵看著冷淡,實際上黏得不動聲色,給對方洗澡稍微離開去拿沐浴露遊珠雨都會嗚嗚,清醒的時候反而裝得挺好的,但隻要柳聆不經意轉頭,一定能對上遊珠雨的目光。
“你呢,”她握住遊珠雨的手,手指捏了捏對方的骨節,一邊說:“也不用照著網上說的什麼方法麵對我。”
“慢慢來,習慣就好了。”
她把自己的手機放到遊珠雨手上:“珠雨是我的微信第一置頂。”
“也是我的通訊錄家屬。”
“也是我心裡的第一順位。”
今天來采訪的團隊也要例行拍照,柳聆穿的裙子都是某品牌的新品,荷葉邊的抹胸隨著她的動作晃動,布料很是柔軟,剛才遊珠雨靠近的時候就體驗過。
柳聆的吊墜正好貼在胸前,像是一顆覆盆子落在上麵,遊珠雨移開目光,想的確是自己昨晚的無理舉動。
很柔軟的柳聆。
當年她也是這麼抱我的,校服裡的襯衫的紐扣都開了,她們躲雨,卻躲不過翻騰的心緒。
隻不過可能是……
遊珠雨想:我的一廂情願。
但柳聆卻好像會讀心,這段時間足夠她從相處中摸出遊珠雨在自己麵前的不同尋常。
彆人眼裡的遊珠雨和自己眼裡的遊珠雨完全不一樣。
她說:“以後我要是出事了,你也是我的第一個處理人。”
這句話她說得輕飄飄的,遊珠雨愣了幾秒,“你不會出事的。”
昨天之前柳聆不知道自己的穿書夢是真的,但她現在已經知道了。
哪怕遊珠雨不說,她也知道遊珠雨重生的概率很高。
柳聆笑了笑:“我指的是以後工作中的意外,我也不想出事,但難免。”
“媒體聯係我,可以除了聯係我的經紀人,還可以聯係我的家人,我的愛人遊珠雨小姐,不是麼?”
她早就沒親人了,這個時候眼神望向遊珠雨,連安撫也要展望不好的未來,順便捅遊珠雨創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