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啥呢?眼圈都紅了。”溫暖的指腹碰了碰奚陵的眼角,白桁幾不可聞地嘀咕了一句,“從小就愛哭。”
這話要是讓任何一個熟悉奚陵的人——包括他其他的師兄弟們聽到,恐怕都會嗤之以鼻。
他們曾不止一次地見到奚陵在戰場上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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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小師弟其實特彆愛哭鼻子。
語氣重了要委屈,傷口疼了要掉眼淚,甚至有一段時間,白修亦一叫他煤球或者小黑娃,他都得扁著嘴,要哭不哭的模樣。
弄得白修亦此後隻敢喊幾個好聽的外號。
仔細想想,奚陵在他麵前,一直都和對外展現出來的模樣完全不同。
哦,現在也不一樣,對彆人都溫順乖巧,就對他凶巴巴。
不過,也還是挺可愛的。
這個人在大放什麼厥詞?
一把拍掉了白桁的手,奚陵拿過糖葫蘆,完全沒相信白桁說他眼圈紅了的鬼話。
他又沒想到什麼難過的事情,怎麼可能說哭就哭。
一口一口的糖葫蘆咬得凶狠,奚陵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惱怒中聽到了幾個玄裕宗弟子的聲音。
白桁解釋:“他們看見我過來,也跟著來了,說是要順便陪飛虎去找人。”
“我們逛我們的,不用管他們。”
奚陵這才想起來,要去景和大道,似乎是要經過這條小巷。
不太感興趣地應了一聲,奚陵砸吧著嘴裡的甜味,忽然看到了一家成衣店。
三兩下走到門前,奚陵仰頭看著,低聲道:“這是四師姐最喜歡逛的店鋪,每次都要在裡麵換兩個時辰衣服,我們都不喜歡陪她,她就會抓著三師兄不讓他走。”
又指指遠處的酒館:“那裡是我們最常去的一家。”
“還有那邊……”
一路走一路聊,塵封已久的記憶一點點浮了上來。
隨後,兩人來到了一個藥房。
奚陵拽著白桁的衣角,給他看大堂裡掛著的一張畫像:“這是他們的祖先,是個醫修,治療過我很多次,和三師兄關係也不錯。”
白桁看了看,很快想起了這麼一號人物。
奚陵並沒有說這人的結局,但白桁知道,他戰死了。
奚陵將一個藥瓶悄悄放在了畫像的下麵。
那是裘翎最新研製出來的極品回春丹,非常稀有,一顆就能引得無數修士爭奪。
“他之前一直在和三師兄研究可以能讓重傷之人瞬間恢複的丹藥。”
隻是可惜,沒來得及成功,兩個人就相繼離世。
“他會很開心的。”白桁又手欠了,伸手揉弄著奚陵的後腦勺。
奚陵這回倒是沒有抗拒,他揚唇一笑,清晨柔和的陽光蕩漾進了那雙清澈的眼眸。
這似乎是重逢以來,白桁唯一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的,發自內心的笑意。
“那我也會很開心的。”
說完,奚陵又回到了街上。
白桁有些怔愣,好一會,才從那一笑的衝擊中恢複,立刻跟了上去,還順手推開了兩個同樣目不轉睛的路人。
“彆人家的,少看。”
收獲了一波鄙
夷的眼神。
之後又陸陸續續地逛了很多鋪子。
到底是過去了這麼些年,很多東西也不完全都和記憶中一致。
又來到一家百年老店,奚陵細細品嘗了一番,十分認真且客觀地對著麵館老板評價道:“你做得比你老祖宗難吃多了。”
麵老板的憤怒瞬間升騰,即將爆發之際,被白桁拿出來的一塊金元寶晃眼了眼。
白桁:“我家公子說的不對?”
“對對對,太對了,在下的廚藝的確同老祖宗相差甚遠。”
“嗯,該怎麼辦呢?”
“我這就回去,重新學習一遍老祖宗的配方!”
片刻後,麵老板喜笑顏開地抱著元寶,重新端來了一碗和記憶中彆無一致的陽春麵。
奚陵非常滿意,大方地分了白桁一塊用他的錢買的冰雪冷元子,抱著一兜子牛皮袋,吃飽喝足,開心地來到了街角。
這是小巷最後的一段路了。
奚陵恍惚了一下,才發現一轉眼,居然快到中午了。
真快啊。
他頓了頓,有些眷戀地回頭。
就像他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一般,一眨眼,就來到了儘頭。
隨後,奚陵就聽到了一陣說話聲,伴著隱隱約約的啜泣。
哭聲分辨不出,奚陵不太清楚是誰,不過,說話的動靜倒是耳熟。
他目光一轉,果不其然看見了飛虎以及若乾個弟子。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侃侃而談的不明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