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回,比起委屈,他臉上更多的是一種夾帶著無助的傷心。
白修亦從始至終都很沉默。
最多還有一年半時間。
他看著奚陵的背影,默默計算著生存的概率。
一年半以後,仙盟就會進軍大淵,此戰過後,若奚陵心意未變,他定會開口,同奚陵表明心跡。
若是變了……他會努力爭取,成與不成,都護他一生。
離開的時候,和前幾次相送一般無二,奚陵不言不語地站在城門口,靜靜看著他的大師兄再一次離他遠去。
而這一回,白修亦卻完全沒有了回頭看他一眼的勇氣。
他怕一旦看了,就再克製不住了。
*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提前知道,奚陵在他死後的整整一百年裡過的是什麼日子,他還會選擇拒絕奚陵嗎?
這個問題在白桁重活一世後第一眼看到奚陵時就得出了答案,並一直後悔到了現在。
所以,在他死後,奚陵身上究竟又發生了什麼?
他知道最後一戰奚陵是受了傷的,但絕不該嚴重到如此地步,靈台破碎丹田撕裂,還有數不清的大小舊
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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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仙盟做的嗎?
抱住奚陵的手不自覺緊了一點,白桁目光有些發冷。
“唔……”本就有些喘不過來氣的奚陵被他壓得更呼吸困難了。
他覺得這人簡直得寸進尺,抱就抱了,做什麼越抱越緊。
又一次蠢蠢欲動地想將人推開,但手都抬起來了,奚陵還是又一次放棄。
算了,他容易控製不好力道。
奚陵悶悶地想。
上一次就沒把控好,把他弄疼了。
好在白桁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不舒服,沒多一會,將鬆開了奚陵。
就是動作稍微磨嘰了一點,十分戀戀不舍的樣子。
“你好了嗎?”奚陵打量著白桁的臉,頗為不解地分辨。
白桁笑笑:“嗯,好多了。”
他並不是悲春感秋的性格,大部分時候,也不會放任自己被負麵的情緒包裹。
哪怕是那桌人提起符堇的時候,他雖然煩悶,卻也並沒有受太多影響。
真正讓他繃不住的,是方才轉身回屋,奚陵一直安安靜靜注視著自己的眼神。
那一瞬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大淵旁的那個城池,看見了記憶中,奚陵難過注視著自己的身影。
那是他直到現在都不太願意回想的一幕。
奚陵卻更不解了。
為什麼抱他一下就能好了?
他不明白。
不過他也不需要明白,想了想,奚陵看著他,認真警告:“這是最後一次,不要再抱我。”
白桁點點頭,看上去十分嚴肅,但不知道為什麼,奚陵覺得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下次還敢”的氣息。
算了,不重要。
下次直接揍就完了。
正尋思著,忽然,奚陵聽到旁邊傳來了一點動靜。
不解轉身,奚陵白桁一回眸,就看見餘順正瞪著雙男子中相對少見的杏眼,幽幽凝視著他們。
白桁:“……?”
白桁:“你什麼時候來的?”
聞言,餘順還沒回答,奚陵先說話了:“他一直都在啊。”
他看白桁一直沒什麼反應,還以為這人是故意無視了餘順。
白桁:“……”
他不是,他沒有,他本來修為就大不如前,方才又被雜亂的思緒以及終於抱到了小陵這件事擾亂了心神,能察覺到周圍異況才有鬼。
餘順看向白桁的目光十分複雜。
怎麼說呢……大概和看趁大人不注意,拐走乖乖小孩的人販子差不多,看禽獸似的,寫滿了幽怨和譴責。
餘順:“你倆抱完了?”
白桁難得俊臉一紅。
他尷尬地咳嗽了兩下,偽裝平靜道:“嗯,完了。”
想了想,又覺得不服氣,於是開始惡人先告狀:“你一直看著我們做什麼?非禮勿視懂不懂?”
“問得好。”
他不說還好,一說,餘順更氣憤了。
猛地一揮手,餘順直直指向了白桁身後,那個被他擋了半柱香有餘的木門。
“這是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