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細嫩的拳頭揮舞,幾l個修士連躲都沒來得及躲上一下,就被巨大的力道按在地上狂揍。
拳拳到肉的擊打聲異常響亮,在場之人都是一驚,卻見奚陵正前方,身材高挑的女子穿著端莊典雅的華貴襦裙,梳著一看就是特意打扮的複雜發髻,氣勢洶洶地將幾l個修士揍得鼻青臉腫,末了秀眉一揚,抬眸看向了上方的沈遂。
“就是你小子是吧?!”
“徐仙子?誤會,這一定是誤會……”
沈遂當時就慌了,連忙擺著手想要解釋,然而來人根本不聽,抬手一揮,也不知道是扔出去了個什麼東西,直接將沈遂從劍上給砸了下來。
餘順看了一眼,好像是塊梅花酥。
就在不久前,在玄裕宗那場宴席上,擺了滿滿一個山門的那種梅花酥。
“問都不問就敢抓人?連我們家小陵也敢欺負,給你臉了!”女子一邊說著,一邊扯著沈遂的頭發從地上薅起,重重地一拳砸到他的臉上!
沈遂高低是個修為不錯的仙君,在女子麵前卻毫無還手之力,被她從這一頭打到了另一頭,令人牙酸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和一出手就日天日地的奚陵不同,她的作戰方式明顯溫和一些,不致命,但同樣爽極,看得在場眾人都是一臉震驚。
餘順已經隱約猜到她的身份了,忍不住喃喃自語:“你們玄陽門的人,都是這種風格嗎?”
這種……有仇當場就報,一言不合,便將人打得滿地找牙的風格?
“也不都是吧。”聞言,白桁聳了聳肩,淡淡道。
餘順莫名其妙看他。
又沒問你。
這一頭,徐雁竹揍完了人以後,神清氣爽地拍了拍手,看了眼已然瞧不出人樣的沈遂,淡淡道:“人我帶走了,有什麼不滿的,可以再來找我。”
說著,轉身朝向了奚陵。
直到這時,眾人這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出乎意料的,徐雁竹竟然是非常清純秀美的長相。
眼睛很大,眼型偏圓,殘餘的凶狠還未消散,卻在看到奚陵時無縫變臉,溫柔恬靜的對著他笑:“小陵,我們走吧。”
難以想象,這和方才打人的居然是同一個人。
奚陵歪頭,認真地打量她。
他對徐雁竹的印象,全都來自於腦海中斷斷續續回想起來的,破碎的回憶。
但那些回憶其實並不清晰,每個人的麵孔,都像是籠罩了一層輕煙般模糊不清。
這還是第一回,他在現實中看見除華珩之外的,他在玄陽門的舊人。
奚陵輕輕笑了出來,乖巧打了聲招呼:“師姐。”
“嗯。”徐雁竹答應著,眼眶卻驀地一紅。
徐雁竹:“你……變了好多。”
她知道奚陵失憶的事,早兩年也聽華珩說了他靈台受損,需要吃藥壓製,因而性情和從前
不太相同。
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真的看到奚陵和過往截然不同的目光時,徐雁竹還是有些繃不住。
好在,其實也算不得性情大變。
從前奚陵年紀還小,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在大師兄麵前,也經常露出這種單純又懵懂的眼神。
隻是現在,獨屬於大師兄的一麵被展現到了所有人麵前。
“怎麼瘦了這麼多,走,師姐帶你去吃好吃的。”
徐雁竹情緒調整得很快,理了理半天下來亂得沒眼看的衣物,嘟囔道:“早知道要打這一架,老娘就不費勁打扮一上午了。”
“很漂亮。”
奚陵認真評價,讓徐雁竹當即樂開了花。
看得出他今天很開心,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但話卻明顯多了不少,主動問向徐雁竹道:“師姐,你改當體修了嗎?”
徐雁竹以前從來不是揮拳頭肉搏的風格,雖然性格有時彪悍了一點,但陣修的特質讓她大部分時候還是比較文靜地呆在幕後。
但看她今天展露出來的,靈力分散蘊於肉身的特點,卻已經實實在在屬於體修了。
“啊……因為之前受傷太重,修為廢得差不多了,隻能重新修煉。我想著反正都要重來,再一模一樣地重修一遍實在無趣,乾脆換了個修煉方向。”
“以前被大師兄逼著煉體的時候,我和俞溫和天天想方設法偷懶,現在真的當體修了,一天不練反而還渾身難受……怎麼樣?師姐今天帥不帥?”
“帥。”
師姐弟難得相遇,白桁和餘順都沒有插話的意思,一路隻有一人聊天的聲音,徐雁竹給奚陵分享了她現在的生活,奚陵也告訴了她今天發生的事情,得知了原來那些靜心符根本就是免費發放的,卻被一些有心之人用來中飽私囊。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查清!”
說著,她將三人帶到了自己住的府邸,又命人給他們安排了最好的房間,便準備先去一趟廚房,給奚陵做梅花酥。
“我本來是做好了要給你帶去的,沒想到一去就看見你被人圍,氣得我把做好的梅花酥都拿來砸沈遂了。”
越想越氣,徐雁竹覺得自己打得還是太輕:“對了,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直接跟我幾l個徒弟說,他們都挺聽話的。”
沒想到師姐都有徒弟了,奚陵有點驚訝,聞言溫順地點了點頭。
“不行,你這麼乖巧的樣子,我真是不適應。”見麵以後,徐雁竹第三次感慨。
約好了未時吃飯,左右沒什麼事,奚陵便先去熟悉了一下他的房間。
很大,屋外還有一個單獨的小院和亭台,坐在亭子裡,可以看見遠處徐雁竹的幾l個弟子和下屬。
其中有一個人,卻是引起了奚陵的注意。
他的這個角度,其實隻能看到一個背影,不過光是背影也能看得出來,那人身材高大,比例十分優越,站在人群間仿佛和周圍人都隔了層壁,好看到獨樹一幟。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奚陵覺得這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忍不住思索起自己究竟是在哪裡見過這樣一個背影,徐雁竹忽然進了屋,手上端了個小盤子。
徐雁竹:“飯菜還得一會,不過梅花酥好了,你先吃點墊墊肚子,彆餓著了。”
一邊說,她一邊順著奚陵的目光,瞧見了他所看的那人。
徐雁竹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欲言又止。
奚陵這時剛剛判斷出來,那人原來是像了白桁,見狀,不由有些好奇地問:“怎麼了?”
“呃……”徐雁竹遲疑了一下。
“我也隻是猜測啊,你彆太當真……”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徐雁竹低低道,“我懷疑,這個人有可能是大師兄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