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最後也沒弄清楚原因,但總而言之,在那個人人自危的時代,玄陽門的確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現在的玄裕宗不是。這百年裡,玄裕宗時不時的,也會發生那麼一兩次魔物闖入的事情。
因為不用費儘心機活命,玄陽門人便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傾注於提升自己,白修亦和祁旌更是從十幾歲開始,每年都會去上一次遺跡亦或秘境曆練,修煉進程又快又紮實。
就是可惜,奚陵入門太晚,師父師兄們全都不常在山門,這樣的修煉方式他根本沒怎麼體驗。
好在,對於奚陵來說,洞天福地的作用其實有限。戰鬥才是一個半魔最好的修煉方式,沒什麼比伏魔更能讓他突破的了。
不過聽徐雁竹講完,奚陵還是有點遺憾的。
這種能和師兄師姐一起共同進步的修行方式,真的很讓人向往。
要是能早生幾年就好了。
唔……不過就算早生幾年,他也隻會被多壓著折磨幾年罷了。白修亦不進仙盟,就不會發現有人私下製造半魔,而憑奚陵一個人,也很難自己逃離仙盟的掌控。
徐雁竹沒注意到奚陵的走神,還在認真為奚陵講解:
“這個人身上布不了探魂陣,就說明沒有人或魔在他魂魄上動過手腳,但好端端突然這麼多人失魂,顯然也不是正常現象,所以我懷疑,他們應該是誤闖了什麼秘境,又或者,是遇到了某種會影響魂魄的先天靈物。”
分析得十分在理,奚陵點了點頭。
卻忽然,奚陵毫無預兆開口:“是神明。”
一旁的徐雁竹沒明白,下意識道:“啥?”
奚陵:“大師兄。”
徐雁竹:“……”
徐雁竹無奈極了。
“感情我說了半天,你就注意到了這個?”
她有些失笑,卻也沒有反駁。
畢竟對於奚陵而言,白修亦的確是改變了他整個人生的存在。
但是頓了頓,徐雁竹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有點不敢和奚陵聊白修亦有關的話題,上次提了一嘴大師兄轉世,奚陵那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於是目光一轉,徐雁竹看了看周圍,試圖找個什麼東西,轉移一下此刻的話題。
卻在這時,她瞧見了奚陵那個叫白桁的朋友。
咦?
今天天氣這麼熱的?
忍不住抬起頭,徐雁竹迷惑地看了看天空。
好吧,確實是有些毒辣。但是沒記錯的話,白桁好歹是個修士吧?
怎麼這好端端的,臉都熱紅了?
帶著這樣的疑惑,徐雁竹去了城主府,準備彙報一下方才的發現和推測,奚陵和白桁沒有跟著,而是先回了徐雁竹的府邸。
隻是剛到門口,兩人就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好久不見,奚陵。”男生女相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裘翎抬起手,同奚陵打了個招呼。
突然看見不想看見的人,奚陵腳步一停,眉頭下意識皺起。
餘順也在,站在裘翎的身旁,看得出他還挺開心的,臉上驚喜尚未褪去,樂得像個沒心沒肺的傻子,興奮道:“公子,裘仙尊來看我們了。”
恐怕不是我們,是你。
他是不太想搭理裘翎的,但看了看一邊的餘順,還是開口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東州辦事,聽說清蕪仙尊在這裡,便冒昧前來拜訪。”裘翎微笑,“順便看看餘順是不是也在,他一聲不吭突然消失,我一直有些放心不下。”
頓了頓,裘翎又補充道:“沒想到來了才知道,原來阿順給我發過傳訊符,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沒收到過任何傳訊。”
奚陵麵不改色:“那大概是你修為不濟吧。”
白桁此時也似笑非笑開口:“順便?”
這得順多大的便,才能從南州一路順到東州,又被他從東州忽悠去西州。
沒猜錯的話,現在恐怕是終於發現不對勁,從西州重新折返回東州。
不得不說,反應還挺快的,白桁原本以為,還能再溜裘翎十天半個月呢。
“嗯?白道友也在?”一副現在才注意到白桁的模樣,裘翎轉過頭,臉上的驚訝十分虛假。
可他的聲音是冷的,仔細一聽,還夾雜了些咬牙切齒:“白道友上次說不認識阿順,我還以為,是沒同阿順住在一起呢。”
他是都快飛到西州了,才突然反應過來。
上次在玄裕宗,餘順差點被一個奇怪的魔物禁製所傷,嚇得裘翎直接停下手中一切,急匆匆趕了過去。
那時他全部精力都放在餘順身上,並沒有太注意周遭,因而日夜兼程禦劍了足足兩天,裘翎才突然憶起——白桁那天明明也在!
他怎麼可能不認識餘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