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晅皺了皺眉:“什麼坐騎?”
玄微開心地咧出一排小貝齒:“橘座。”
陸晅:“局座?”
玄微:“對啊。”
他倆說的顯然不是一類事物:“到底是什麼?”
玄微清了下喉嚨, 用以彰顯接下來話語的正式度:“今天下午我略施小計,收服了一隻毛色非常漂亮相貌也異常俊逸的橘色野貓,讓他每天載著我上下班。”
陸晅:“……”
“妖怪嗎?公的母的?”陸晅覺得,很有必要確認下這貓是否為潛在情敵。
玄微無語地白他一眼:“就普通貓。”
陸晅放下心:“那就好。”
想想還是替自己抱屈:“我車真是白買了。”
玄微無辜臉:“你自己開著上下班也可以。我看貔貅就買了好多輛, 換來換去不重樣。”
“……”陸晅沉默兩秒:“要不是為了你, 我暫時還不會買。”
玄微笑嘻嘻, 還往自己身上貼金:“那我推動你做決定了, 多好啊。”
陸晅:“我還得謝謝你是麼, 一下子幫我花出去幾十萬。”
玄微嗤了一聲,不屑一顧:“謔,我還以為多貴,就幾十萬。”
陸晅望天長歎,再做爭取:“這天不冷麼,車裡有暖氣,不再考慮下?”
“真不用, ”玄微已下定決心:“我就想自己出行, 你們凡人數量太多, 地麵容易擁堵,還是高空暢通師父, 我坐過阿貅那車,憋悶的很, 也不見得多好。”
陸晅失語,翻出手機,調著聊天記錄:“我還聯係了王龠, 麻煩他找人,看看能不能最快辦上牌照,不用等搖號。”
見他為自己這麼鞠躬儘瘁,玄微圈住抱枕,用來擱下巴,她退一步安慰他:“好啦,好啦——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是我沒跟你提前商量,我有過,行嗎?”
陸晅把她手裡車鑰匙拿走,居高臨下問:“有彌補嗎?”
玄微:“什麼彌補?”
“精神損失。”
玄微剜他兩眼,噘起紅潤飽滿的小嘴,不情不願地想從小兜裡摳出幾枚錢。
陸晅忍俊不禁,又飛快斂色,傾身狠咬她一下。
啊!玄微捂住隱隱作痛的嘴巴,“你乾嘛!”
“生氣啊。”陸晅板起臉。
玄微直起身:“有什麼好氣的。”
“就氣。”他還耍起無賴。
她拿抱枕丟他:“那我也氣,我比你還氣,我嘴巴都痛死了,你的精神損失憑什麼要用人身侵害來彌補!”
陸晅單手接住,又揣回她懷裡,破功彎唇道:“好了,買都買了,以後總能用上。”
玄微沒好氣接話:“就是!”
——
翌日,周一,正式上班日,兩人都起了個大早。
陸晅去廚房看了眼預約煮好的粥,把切片吐司放入多士爐,才拐去盥洗室。
玄微已經在刷牙,滿嘴都是奶白泡沫,還齜牙咧嘴,橫眉豎目,跟牙刷有深仇大恨似的。她沒少吐槽過電動牙刷快把她弄出腦震蕩。
陸晅慢條斯理擠著牙膏,從鏡子裡瞄她一眼,忍不住彆開頭,唇角勾弧。
偷樂完,又憋不住繼續看,少女個頭似乎不比水池高上多少,而他發梢已越過鏡框。
太乖了吧,小不點兒。
在心裡比較片刻,陸晅繃直唇線,故作嚴謹問:“你多高?測量過嗎?”
正用棉柔巾粗暴抹嘴的玄微抬了抬眼,目光銳利:“乾嘛,沒量過。”
“哦,”陸晅斜叼著牙刷,含糊不清問:“哪天量一下?”
“你什麼意思。”玄微腦袋靈光,很快聽出他在內涵自己人形。
她連蹦兩下,像一隻在網兜裡跳高的興奮鬆鼠:“有本事跟我頂天立地的原型比啊!在這冷言冷語充什麼本事!待會就去錢江一較高低!你敢不敢應……”
話音未落,玄微雙腳突然離地。
她被陸晅單手挾住,猛一下提高。
鏡子裡的女孩登時張牙舞爪,手足亂晃,“你乾嘛啊啊啊放我下來!你想死啊!”
男人笑容明燦,有那麼點兒得逞意思:“你高,你高,可以了嗎,誰都不敢比你更高。”
在她快抓撓他手臂前,陸晅把她放下地。
玄微哐哐敲他胳膊,泄憤。
陸晅抬手,大掌蓋住她頭頂,彎著眼,順兩下毛:“行了啊,再鬨要遲到了,我倆都得遲到。”
——
吃過早點,兩人牽著手上了電梯。
同乘一部電梯的還有樓道保潔員,四十多歲人,穿著米灰工作服,一頭短發,利落又親和的樣子。
她沒少見過陸晅,對玄微卻有些陌生,不由問:“女朋友呀?”
陸晅看回去,交握的手緊了緊:“對。”
“個女丫兒毛漂亮嘞。”中年女人沒有客套,直接當地方言誇讚。
陸晅笑:“我也覺得。”
玄微聽不懂,小小聲問:“她說什麼呢?”
陸晅朗聲回:“誇你漂亮啊。”
保潔員跟著笑出聲。
有不認識的人類這樣直率誇她,玄微詭異地麵熱,嘀嘀咕咕:“你聲音那麼大乾嘛?”
陸晅麵色不改:“這是事實,講那麼小聲乾什麼,弄得跟做賊心虛一樣。”
玄微: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