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都保持了安靜。
研究員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那一個,他一把推開女仆,兩步竄上樓梯,“你說什麼?長鱗片的怪物是什麼意思?!”
“先生!您在做什麼!”
女仆驚慌地跟上,竭力拉住研究員,“請您放開我家夫人,否則,我就要去找治安官了。”
研究員抬手甩開她,“你看見了什麼?是什麼樣的怪物?祂是不是殺人了?有沒有血?”
紳士夫人神情呆滯地凝視研究員,突然大力推開他,尖尖的紅指甲差點戳到研究員麵上,“你是不是死神?!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你是不是帶走了我的小尼奧!”
簡直就像是一場荒唐的話劇,紳士夫人居然一下子把研究員按在樓梯上。
“哎哎哎,怎麼回事?快放手。”底下的士兵接連趕上去幫忙,兩下就把紳士夫人拉開了。
“小尼奧……我的小尼奧嗚嗚嗚,你怎麼能跟在惡魔旁邊啊……”
“夫人夫人,我的天哪。”
女仆抱著紳士夫人幫她理順頭發,也來了火氣,“欺負一位生病的夫人難道是你們該做的嗎?等老爺回來,我們一定會去找治安官的。”
這位研究員的年紀並不大,也才從煉金塔出來沒多久,此時也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可是她剛才明明是說……”
女仆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我家小少爺走丟之後夫人就生病了,您一定要揪著她胡亂說出來的東西不放嗎?”
就算國家中信仰宗教的群體並不如鄰國那麼龐大,但稍微有些學識的家庭都願意每個星期去禮堂做禱告。
像是紳士夫人這樣,曾經接觸過相關知識,而頭腦不太清醒後,根據這些臆想出惡魔鬼怪之類的並非沒發生過。
女仆不想理研究員,徑直扶著紳士夫人往房間走,“好了好了,睡一覺就會沒事的,好了啊。”
底下的士兵本來還被研究員的舉動弄得緊張了一陣,一看現在,均變成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一個嘲諷地推搡了一下研究員,“她要是找去治安官那裡,你自己去解決,彆他媽拖上我們。”
“我看你真該和剛才那個女人一起進精神病院。”
“傻子……嘿嘿。”
幾個士兵拍拍身上的灰塵走出紳士家。
“研究院的真是一群白癡。”
“好了,反正這條街已經搜查完了,這個地方去喝酒。”
研究員藏在黑色鬥篷下的臉漲得通紅,“可這家所有的特征都符合預言。”
“什麼預言?”士兵像是看瘋子那樣看他,“我們不是來抓逃犯的嗎?”
“……”
研究員沒辦法解釋歐珀恩的占星術,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找出一些證據,士兵是不可能幫他的。
“我們得先把這兩位夫人帶回去。”研究員冷靜地要求道。
“哈!”士兵爆發出一聲響亮的嗤笑,“你在做夢嗎?這是索克家族的地盤,她是一位紳士的夫人。在一位伯爵的領地上侮辱紳士老爺的夫人,你打算被治安官甩鞭子嗎?”
研究員這些年一直在煉金塔,哪裡知道這些法律,當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領頭的士兵狠狠刮了他一眼,轉身推著同伴就要出門。
“可是,可是歐珀恩閣下……”
“有種讓那個病癆鬼自己來和我們說啊,”另外一人頭都沒回,“真當自己是肯利將軍……”
最後一個代表嘲笑的尾音卡在喉嚨裡,士兵僵立在廊前。
剛剛被拉開的門外,臉色蒼白如紙的歐珀恩站在台階上。身後七八個同樣身穿黑色鬥篷的研究院垂手而立。
隻看這一幕,倒真像是死神降臨。
士兵敢為難研究員,但對於有貴族頭銜的歐珀恩明顯隻能退縮,一時訥訥地說不出話。
研究院的院長目光極涼,藏在鏡片後的琥珀色眼瞳越過他直直盯向房間裡。
士兵訕訕側身讓開。
研究員急急開口,“閣下,我發現這家和您的預言一模一樣。”
然後他就閉上了嘴巴。
歐珀恩抬手示意他閉嘴,目光在房間中逡巡。
……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出聲,就連二樓安頓好紳士夫人的女仆也被他的氣勢震懾。
就是有一點很奇怪。
年輕的研究員用餘光偷覷歐珀恩。
他曾在煉金塔上接受過這位優秀前輩的指導,也做過歐珀恩的藥劑助手。那個時候,神色淡漠身姿挺拔的歐珀恩非常符合平民少女對於貴族少爺的向往。
即使歐珀恩的出生極為低劣。
在那段時間裡,歐珀恩的一舉一動都成了他學習的目標。
但今天,院長的行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研究員的目光有些猶疑,最終在歐珀恩的鼻骨處停下。
有些難以形容地皺了皺眉。
要是他沒有看錯的話,歐珀恩這是在……嗅聞嗎?
確實,微微前傾身體,鼻翼微不可查地收縮,這確實是獸類用嗅覺觀測身周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