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護士小姐強行按捺住自己想要回頭的衝動,畢竟外麵關於這位溫家新來的繼承人都快吵翻天了。

光從姓氏就能看出來,嚴重景的姓氏不是現在溫家兩夫妻中的任何一個。那些媒體扒遍溫家近百年的發家史,也沒從大家族錯綜複雜的利益網中挖出一個和嚴重景同姓的人。

和狄家的內斂沉穩不同,溫家自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繼承人,所以從來不介意讓溫瑾言從成年之後就開始接觸家族事業。

溫瑾言那張臉,早就在各大財經雜誌上過了七八個來回了,全球乾金融這行的大佬基本都認全了。

外麵的陰謀論都已經寫了三本書了。

什麼溫瑾言是嚴重景的擋箭牌;溫家給繼承人養替身擋災;或者是嚴重景其實是兩夫妻某人的私生子,趁著溫瑾言死亡回來搶權……

護士小姐儘量讓自己的腳步變慢,但即使這樣,房間這點距離還是隻能讓她走十幾秒。

護士小姐失望是握住把手,準備出門。側身的瞬間餘光瞥見嚴重景正巧走到床邊,彎腰伸手想要摸鬱斯的臉側。

——但那個一直被她照顧的東方少年,躲開了。

為什麼要躲?!

護士小姐就差把兩顆眼珠子扣下來扔到房間裡了。

就在她思考自己是不是要停兩步拖延時間的時候,嚴重景有意無意地抬頭朝這邊看了一眼。

亞洲人黑色的眼珠不帶一絲感情,像是一片刀將護士小姐心中的旖旎切了個一乾二淨。那種讓人心悸的涼讓她一驚,趕緊出去關上門。

直到她麵對著雕花木門發愣了好一會,砰砰砰的心跳才慢慢停下來。

該說不愧是“上流社會”的少爺嗎,那眼神真是凶。

護士小姐拍拍自己前胸,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她隻負責鬱斯這一個病人,所以現在沒什麼事做。

——所以,她的小病人和嚴重景到底什麼關係啊?

護士小姐不禁想起了鬱斯剛被送過來的時候……

她猛地打了個激靈,對啊,鬱斯過來的時候,兩隻手都被玻璃割傷,隻穿了件明顯不合身的襯衫,還全都是不知道那裡蹭到的灰。

豪車寬敞的後座絲毫沒有給鬱斯帶來一丁點安全感,他就那麼可憐兮兮的一小團縮在角落,稍微碰一指頭就溢出點嬌嬌弱弱的哭腔。

甚至她還在鬱斯的手腕上看到了不明顯的擦傷,仿佛青年曾經被什麼東西捆在暗無天日的狹小空間裡,無助哀鳴一般。

當時送他來的人給出的理由是車禍,但誰車禍能隻傷到手的。更彆提住院這幾天,沒有一個正經的親人過來探望……

護士小姐全身僵硬背後發冷,就在幾年前,她還在大學的時候,本地就有一起變態囚禁少女長達十三年的案子。

要是裡麵那個少年也是這樣——

護士小姐的心完全亂了。

想想不是沒有可能。

男性在性犯罪這方麵的受害比例確實要比女性少一大半,但並非沒有。就鬱斯那副乾淨漂亮的模樣,應該最討二代們的喜歡。

嚴重景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挺像樣子的,但她還能不知道那些政客富豪是什麼德行嗎?私下裡騙來單純的小男生囚|禁調|教。

說不定就在五六天之前,裡麵的鬱斯還在這座城市的某一處社區的豪宅地下室裡。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努力才打破玻璃看到了陽光,但青年長久被鎖住的身體根本不能支撐逃跑,每走幾步就被惡魔重新抓了回來……

護士小姐的手指捏在手機上,用力到都有些顫抖。

她要……報警嗎?

同一時間的房間裡,鬱斯抱著被子,仰頭看著嚴重景,卻不允許他碰自己。

這其實挺過分的,讓許久沒有見到主人的犬支控製自己不撲上來,而隻是蹲坐在原地,連一點點觸碰也不給,非常考驗犬支的聽話程度。

但很明顯,他麵前的蟲族作為留在蜂後身邊的最後一隻王蟲,所有方麵都足夠優秀。

“斯斯?”嚴重景叫他,手指停在半空,仿佛隻要鬱斯允許,下一刻就會輕輕觸碰在他的臉側。

鬱斯搖頭,抿唇朝後縮了一點。

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害怕現在的嚴重景。

但他真的沒辦法像是以前那樣直接撲到男朋友的懷裡。

完全陌生的環境,突然轉化了身份的嚴重景,鬱斯就算是真的笨也該意識到一點不對勁了。

他本來應該接受國家和政府的詢問,為這次b市的災難做出一點解釋或者隻是說出自己的所見所聞。

但現在,他被人安置在高級病房,隔著一塊屏幕像是個局外人般了解那些天發生的事情。

以及,原本作為這場災難主要負責方的深紅搖身一變成了“受害者”,已經死去的溫瑾言無人提起,他的位置甚至被另外一個人接替。

鬱斯大概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嚴重景的害怕有一半來源於他的新身份——溫家的繼承人,和溫瑾言一模一樣的身份。

“你,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鬱斯努力想要自己的聲音硬氣一點,但事實上,他軟的都快能擠出水來了。

缺少安全感讓蘇醒的蜂後縮在柔軟的被子裡不願意裸露身體,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嚴重景,隻要他有一點越界的舉動就要躲起來一般。

……

新任王蟲在心中歎了口氣。

他的小愛人快被自己嚇壞了。

嚴重景放軟語調,輕輕哄著,“斯斯想聽我解釋什麼?是我們怎麼逃出來的,還是我怎麼把你帶過來的,或者……”

“不要,轉移話題。”鬱斯突然打斷他,眼眶已經有點紅了,“你為什麼會成為溫氏集團的,繼承人啊……嗚嗯……”

鬱斯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冷戰。

他仿佛在腦中給自己下了一道禁令,命令自己不要去想嚴重景現在到底算什麼。

但理智早就已經將所有的線索連在一起,給了鬱斯殘忍的回答。

比如說,嚴重景可能和溫瑾言一樣,一開始就知道B市的災難。他知道所有的起因經過,並利用這場災難和鬱斯殺死了嚴重景。

畢竟溫家巨大的財富權利下滋生出什麼樣子的怪物都不奇怪。

而現在,他將自己安置在這個醫院裡,其實也隻是想要控製住他而已吧。或者更差一點,他想要把自己關起來什麼的。

鬱斯抱著被子不肯鬆手,床上沒有供給他躲藏的地方,他就自欺欺人地將被子當成了屏障,稍微汲取一點安全感。

這舉動可憐又可愛。

嚴重景坐下來,湊近用鼻尖蹭了蹭鬱斯的臉側。

他的小男朋友往後躲,他就一直向前,直到把人逼得後腦靠在牆壁上躲無可躲地停下來,才滿意。

“彆哭,彆怕,我都可以解釋。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對不對?”

如果不看現在兩人的姿勢,隻聽嚴重景溫柔的聲線,很難想象他現在像是頭掠食動物那樣抵著鬱斯的頭頸,不給人一點逃離空間。

說到底,王蟲永遠都是這樣,伴隨著狡詐的獨占欲銘刻基因,無論他們披了什麼樣的皮囊偽裝。

鬱斯的睫毛顫了顫,咬著下唇不說話,等待嚴重景給他的解釋。

嚴重景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

他需要給鬱斯一個足以信服的理由,解釋清楚現在發生的一切。

他的小男朋友願意相信任何看上去合理的理由,隻要他願意給,笨笨的鬱斯就願意相信。

“斯斯你還記得狄明烽嗎?他和嚴重景一樣,接受過一場實驗,目前官方的說法稱這場實驗為‘蟲族轉化’。病毒可以激發人類染色體中的特殊基因片段表達,這個不用我和你多解釋。

原本我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接觸到這種病毒,但就在七天前,溫瑾言負責的實驗室因為管道老化,發生病毒泄露。”

這是寫在官方文件上的理由,就算以後鬱斯再去查也不會有第二個理由。

嚴重景試探地抬手去碰鬱斯蜷縮在被子邊緣的手指。

這次他沒有被小男朋友拒絕。

王蟲極為隱晦地淺笑,繼續給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解釋,“我從來都沒有和溫家接觸過,斯斯,我沒有想要騙過你。”

“鬱斯,我和溫瑾言不一樣,他所有的算計都與我沒有一點關係。”

“在被溫家的夫妻找上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個被父母拋棄的孤兒而已。我帶你去過我小時候生活的孤兒院對不對?”

鬱斯下意識點了下頭。

嚴重景說的是實話。

他是b市人,但沒有父母。嚴重景可能是醫院的棄嬰或者是走丟的孩子,很小的時候就生活在b市孤兒院裡。

鬱斯曾經和嚴重景回去看過,孤兒院早就已經關閉了。那是鬱斯第一次翻牆,在廢棄的資料室裡,鬱斯甚至找到了嚴重景小時候和其他小孩的合照。

其實像是嚴重景這樣無病無災的男孩子,被遺棄的極少。所以曾經,孤兒院的工作人員一直在幫他四處收集尋人啟事,希望找到他的父母。

不過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就是了。

嚴重景溫和地看著鬱斯,“我們兩個被謝止送到n市人民醫院,你身上的傷口並不嚴重,但我因為被狄明烽攻擊,失血過多。我們不是沒有被檢查,隻是我的血液在基因庫裡和溫瑾言對上了,我是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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