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哢噠”響動了一聲,萊茵斯背脊一僵,朝後看去。
站在底下的戈威隻見上麵的大美人受驚般轉身,差一點點從飄窗上崴下去。
真笨,怎麼不小心一點。戈威焦躁地想道。
但他更在意的其實是房間裡還有什麼人。
即使是在現在的貴族中,也少有留長頭發的青年,這是女性的專屬。如果是男性的話,則很有可能是某些特殊職業。
長發不會阻礙他們的行動,隻會讓他們看起來更加柔軟漂亮,得到更多客人的青睞。
——所以說,這個青年其實是莊園主人養著的金絲雀。
戈威家不做淫|欲的生意,但都接觸過。要是換做平時,戈威肯定會無視那些自願或者非自願出賣自己的少年少女。畢竟在邊境所有人的生存都很成問題。
但現在,他就是想要做些什麼將金發青年從這座莊園裡救出來。他太可憐了,那樣纖細的腰能承受得了幾下撞擊,說不定連哭都是有氣無力的。
戈威自動忽略了萊茵斯是自願留在這裡的可能。
而此時的房間中,一條觸手從門縫中探進來,蛇一樣順著衣櫃和床腳的邊緣朝萊茵斯所在的地方前行而來。
漆黑的觸手仿佛無害又溫順,緩緩上前卷住萊茵斯的腳踝,因為不小心碰到了鎖鏈發出了一點響動。
萊茵斯抿唇不說話,他其實也感覺到西瑞爾在利用自己的縱容越來越過分,所有為了表示不滿,聖子殿下輕輕地踩住了翹起尖端的觸手,就像踩住了壞狗的尾巴一樣。
他沒有穿鞋,隻穿了薄薄一層長襪,腳心碰到冰涼觸手輕輕地顫了一下。
萊茵斯稍微有些心軟,畢竟希瑞爾的觸手似乎很敏感。但一想到西瑞爾那些惡劣的行徑,就重新冷硬起來,毫不猶豫地踩了下去撒氣。
最好讓西瑞爾疼到再也不敢來找他才好。
地毯上的觸手似乎是沒想到般掙動了一下,然後有氣無力地癱軟了下去。
……
他又在裝可憐了,萊茵斯心下稍微有些氣惱,但還是放鬆了力道蹲下身。
“你不要進我的房間,西瑞爾你煩死了。”他小聲抱怨,一手攏住衣服,一手圈起觸手,像是卷蛋糕皮那樣將它朝門那邊卷起來。
但誰知,觸手居然猝然展開,纏住了萊茵斯的手腕。
“啪!”
聖子殿下毫不留情地打了它一下,“西瑞爾,我要生氣了。”
雖然氣鼓鼓的萊茵斯也很可愛,但觸手還是可憐巴巴地鬆開聖子殿下,乖巧地軟在他腳邊。
“出去。”萊茵斯冷著臉指著門口。
西瑞爾的觸手裝作沒聽懂般地滾了滾,萊茵斯用手背推了推它,“你再不出去我就要關門了……會夾疼你的。”
“我更希望斯斯用另外一個地方夾疼我。”西瑞爾帶著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
暗神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萊茵斯背後,而從門縫中伸進來的觸手還在緩緩晃動。
萊茵斯猝然轉身,西瑞爾的鼻尖就貼在他的臉側,親昵地蹭了兩下。
窗外的戈威瞪大眼睛,從他的視角隻能看見一個高大男人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萊茵斯身後,彎腰不知道做了什麼。
他是這座莊園的主人嗎?是金發青年的伴侶?
——他想要做什麼?
戈威緊張地盯住西瑞爾的背脊,手指不自覺攥成拳。
他完全被萊茵斯迷住了。
西瑞爾在心中冷笑,早在戈威靠近莊園的時候,他就已經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氣息。他用來圈養自己小愛人的地方闖進了一隻沒有禮貌的惡犬,不僅沒有和主人打招呼就進來,還窺視上了主人的珍寶。
垃圾。
西瑞爾猝然靠近,嚇得萊茵斯朝後仰去,不得不用手肘支撐身體驚慌地看著他。
“你答應過我不進來的。”萊茵斯偏頭抬腿,用膝蓋抵住西瑞爾靠近的身形。他就像是一隻被寵壞了的壞脾氣貓咪一樣仰頭看著西瑞爾,又嬌氣又可愛。
但下一刻,萊茵斯就小小的驚叫了一聲。地麵上的黑色觸手居然貼上萊茵斯的腳踝,然後一點一點磨進長襪邊緣,絲綢製作的白襪被撐出褶皺,有些難言的癢意。
萊茵斯想要收回腿,但很明顯,這個姿勢下他隻要動一點重心都會不穩。
西瑞爾淺笑著看他,偏頭在萊茵斯的膝蓋上親吻了一下。
萊茵斯身後的觸手猝不及防地將萊茵斯整個人抬起,送到了西瑞爾懷裡。
“!西瑞爾,你鬆手。”萊茵斯又羞又氣,自己隻能圈住他的腰,西瑞爾襯衫的褶皺細節都能通過皮膚傳入感官。
窗外的陽光照亮一般的飄窗,西瑞爾抱著萊茵斯坐在上麵,背對著窗戶,將自己的小愛人完全籠在懷裡,隻讓萊茵斯露出筆直的小腿和掛著白襪的裸足。
西瑞爾壓近,蒼白俊美到不似人的麵容近在眼前,萊茵斯下意識閉上眼睛,淺金色的睫毛微微顫動。
“允許我親吻您嗎,殿下?”
他們兩更加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無數次,西瑞爾卻偏偏要禮貌地問上一句,仿佛他真是多紳士的人一樣。
但隻有萊茵斯知道,暗神的觸手正在腳下的地毯上蠢蠢欲動。
小聖子被逼得泫然欲泣,咬牙看著他,突然自己撲了上去,凶凶地咬住西瑞爾的下唇。
下一刻,他被西瑞爾按住後腦,延續了這個親吻。
萊茵斯最近被養的也有些硬氣了,當即就想要掌握主導地位,但在西瑞爾的麵前,他明顯還是有些笨拙。最後隻能趴在西瑞爾胸前輕輕喘息。
他耳廓紅熱柔軟,整個人都快要化掉了。
但趴到西瑞爾身上的一瞬間,萊茵斯被他身上那股冰涼凍得一哆嗦。
他身邊這個東西,終究不是人——萊茵斯突然意識到這點。
從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西瑞爾撐在飄窗邊緣的蒼白的手背,經絡骨骼都被一層薄而涼的皮膚包裹,透著種難言的灰白,某種情況下西瑞爾更像是一尊能動的石像,而不是一個人。
覆在萊茵斯後腦的手指溫吞地插進他的長發,萊茵斯溫熱的頭皮隱隱能感受到西瑞爾冰冷的指腹。
西瑞爾輕輕歎了口氣,“你又在害怕了,萊茵斯。”
柔軟漆黑的觸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伸出來,滑到萊茵斯的懷裡,輕輕地蹭在他的鎖骨上,白與黑的強烈色差讓這幕看起來可怖又曖昧。
“你答應過我會接受全部的我對不對?”他輕聲問道。
在來這裡之前,西瑞爾曾經和萊茵斯約定過,自己會讓賽琳娜以及所有西瑞爾在乎的人安全平靜地度過這一生。
但作為交換,萊茵斯也要接受暗神的全部。
觸手按住萊茵斯因為緊張上下滾動的精巧喉結,像是覺得好玩一樣在上麵吸了一下。
萊茵斯不說話,背脊如弓弦般繃緊。
西瑞爾其實做的很好,他已經解決了科博家族的債務,消除了科博女公爵關於尼曼的所有記憶。
而賽琳娜,作為家族中唯一有繼承權的孩子,她會成為新的科博女公爵。她沒有要嫁給誰的意思,隻是要求西瑞爾沒半年讓她見一次萊茵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