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她們沒有心情在庭中散步,找適合攝影的地方拍照。
雲洄之受不住了,臉被風刮得發疼,回頭說:“上樓吧。”
楚若遊“嗯”了一聲跟她往上走,一時間樓梯上隻有她們的腳步聲。
誰也不說話,就安靜地邁著自己的步子,力求走穩。
好在隻是微醺,步子還是穩的。
上了三樓,楚若遊忽然開口,“信還沒拆嗎?”
雲洄之走到門前開鎖,沒接話,又聽她說:“如果還沒有拆,就還給我吧,反正你也不想看。”
雲洄之耍賴問:“給我的東西,為什麼要還給你?”
門開了,她將燈打開。
楚若遊跟進去,關門,又將燈關上。
兩人站在黑暗房間裡,用彼此呼吸的餘熱融解著滿肩霜寒。
楚若遊溫柔道:“因為我可以親口告訴你,如果你嫌讀信麻煩的話。”
猶豫了一小會,雲洄之選擇跟她說實話:“我沒嫌麻煩,我看了。”
“沒有跟我說。是還在生氣,覺得我說的並不合你心意嗎?”
楚若遊接著問:“還是對你而言,事前的原因和往後的承諾都不重要了,得到的體驗才是真實感受。感受不好,就真的不想原諒我。”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辦?”
雲洄之試探著問。
無言以對片刻,楚若遊儘量使聲音平穩,卻還是泄露出些許的慌亂:“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來到你麵前,你還是不能消氣的話,我可能還要再想一想要
怎麼辦。”
雲洄之在她的無措下心軟了。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甚至想過,或許我這樣性格的人暫時不適合戀愛,也不適合你。”
她頓了一下,因為手腕被雲洄之一把抓住,腕上的手用了莫大的力氣,疼到讓她心安又酸澀。
“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隻走這麼一小截。洄之,我承認也遺憾我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可是我下定決心做的事都不是衝動,我不想半途放棄。我知道你生氣,但是能不能,在我身邊生氣呢?你跑太遠了,我看不見,每天都覺得難過。”
黑暗裡,她聽見雲洄之在呼吸快了幾拍之後,聲音帶了哭腔。
“楚若遊,我是生氣,生氣你沒有認真跟我相處。隱瞞不是一次意外,它是一項技能,你會我也會,當我們習慣去運用以後,就會越來越遙遠。但更多的是怕,我好怕我是一個不被所有人需要的人,我在那裡隻是多餘。”
楚若遊立即抱住她,摸她的臉,果然摸到淚痕。
她用拇指輕柔地拭去,心疼地回:“我很需要你,需要你在我身邊,需要你繼續喜歡我,需要你健康快樂和長命百歲。如果沒有這麼美好的你,我可能還在一段無趣的生活裡困著,不對往後的情感生活抱有任何期望。”
“現在我被吸引來你身邊,你想哭就哭,想罵就罵,我會幫你接著眼淚,我會一直陪著你,喜歡你。”
雲洄之被情話哄得脆弱起來,趴在她肩頭,哭得越來越凶。
一開始想哭是因為心情複雜,她還在鬨彆扭,楚若遊又是寫信又是在最忙的時候跑來見她一麵。
後來是因為感動,楚若遊不厭其煩地說很長的話哄她,聲音堅定又好聽。
最後是各種情緒交織,讓她有嚎啕出聲的欲望。
但是哭到後來,她都不知道她在哭什麼了,就好像流淚隻是身體的反應,她的心是靜的,思緒是穩的,隻有眼淚還在往楚若遊的心口砸,砸得楚若遊也疼了,開始吻她哄她。
雲洄之的大腦慢吞吞地想,怪酒,因為喝酒了。
好像也不是全因為酒,或許楚若遊出現的力量比酒更大,把她全部的虛張聲勢都挖出來,替換進嶄新的電池。
哭到後來她們坐在地毯上,她靠在楚若遊的肩膀上,聞著房裡綻放的臘梅味道,感受著楚若遊溫暖的手,一下下拍在她背上的節奏。
如同溫暖的春日,從梨花樹落下的玉色花瓣,一片落在肩上,輕輕的,跟著又是一片。
不斷地哄她往深處走,迎著陽光,她情不自禁地高興起來。
燈始終沒開,楚若遊從口袋裡拿出紙巾,幫她擦了淚痕,摸她的頭發,又吻她的額頭。
被雲洄之依念地蹭著,楚若遊寵溺地說:“好像我家小貓。”
“我跟楚肥灰掉進河裡,你先救誰?”
楚若遊:“……”
雲洄之小時候一定熱衷於給同學取外號,連小貓都不放過。
就因為人家胖一點,毛色是高級灰,就這樣喊。
“你會遊泳啊。”
“假如我不會遊。”
“寶寶,二選一的問題是個陷阱,你存心想我摔死嗎?我喜歡你,也喜歡貓,沒辦法選擇。”
楚若遊在她不滿之下又說:“雖然我是很樂意說救你,永遠把你放第一,可是貓貓會不高興,你也會為貓貓打抱不平的對吧?你這麼善良,這麼正直,這麼美好,才不會允許我口頭上的草菅貓命。”
“楚若遊。”
“嗯?”
雲洄之好奇:“我剛認識你那會子,到底是為什麼覺得你不喜歡講話,高冷,人狠話不多的?”
“你喜歡那樣的我是不是?”
楚若遊警覺。
“不是。
雲洄之轉移話題:“你身上還癢嗎?”
“癢。”
楚若遊輕聲在她耳邊撩:“再幫我檢查檢查,好嗎?”
“可以啊。”雲洄之大方道。
洗過澡出來,進了溫熱的被子裡,她第一時間被楚若遊摟住,按下去親。
楚若遊迫切地想在她身上尋到夏日的記憶和灼熱的情意。
生怕冬日的風會吹走過往的種種。
雲洄之說到做到,極有耐心,借著光幫她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遍,跟她說皮膚看不出來問題,需要深入檢查。
楚若遊言簡意賅:“進來。”
她立即找到了“病症”,打算摒棄前嫌,根治楚若遊換過沐浴露之後導致的不自在。
看見楚若遊泛紅的膚色,她語氣狀似焦心道:“怎麼了,過敏啊?”
楚若遊說不出話,難忍地搖搖頭,“輕點。”
雲洄之聽話地輕了些,慢慢停了,但是還在積極地找尋她的不適之處。
浸在溫泉之中的指腹往上微挑,找到使她失控的夏日禁地,又忽然快得像雨季的瓢潑之速。
冬夜讓人美麗,讓人與人之間陌生。楚若遊對她產生莫大的興致,為了跟她再熟悉些,好留她離自己更近,也想親手去折一枝梅。
雲洄之好為人師,比誰都更清楚她是會的,還偏要一步步教她,順便拿她做示範。
“這樣,手指要稍彎一點。”
楚若遊被她教得沒力氣,問她:“你能不能隻是動嘴,不要動了?”
“不能。”
雲洄之又領著她在蒹葭鎮看了一回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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