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G9區33 誰讓你來的?(2 / 2)

那個部門的人可不是什麼善良之輩,聽說就算是一塊磐石,也能被他們硬生生地撬開一條裂縫。

付翔一向謹慎,自然不會讓自己在這麼簡單的事上栽跟頭,可就是這麼一件簡單的事,斬斷了他求救的唯一機會。

宋池垂眸看著付翔手臂和大腿上的血流了一地,突然改變主意,兀自轉身朝廢棄樓房去了。

今早她特意記了幾遍位置,因此即便沒有艾米指路,她依然能迅速且準確地找到藏異種的地方。

異種的四肢都被釘在樹上,逃也逃不掉,雖然快速愈合劑讓它的精力有所恢複,但是經過一天一夜的煎熬,它又回到了半死不活的狀態,隻是對宋池的仇恨不減反增,聽到宋池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後,它抬頭發出嘶嘶的低吼聲。

宋池走到樹前,本想將釘住異種左前爪的飲血之刃拔出,但在伸手時想到什麼,她頓了一下,把手放下,打開係統。

後退兩步,嘗試就這樣將飲血之刃收進係統。

沒想到隻是心念一動,那把飲血之刃便憑空消失不見了,異種的左前爪脫離控製,扭曲著伸向宋池,尖利的黑色指甲足有四五厘米長,像是恨不得刮進宋池的皮肉裡。

宋池檢查了下自己的體能值和精神值,都在五十幾的狀態,她將其加滿,然後繼續用意念收回飲血之刃。

等第四把飲血之刃消失後,異種徹底恢複自由,它從樹上摔到灌木叢上,連休息都沒有,拚了命地爬起來,那張扭曲且恐怖的臉朝向宋池,布滿尖牙的嘴裡發出刺耳的嘯叫。

異種對宋池仇恨至極,甩了甩腦袋,不管不顧地撲了過去。

宋池先是慢慢後退,見異種的速度越來越快,她轉身拔腿就跑。

她在下午集合前就給自己注射了皮膚硬化劑和肌肉強化劑,加上被加滿的體能值和精神值,她感覺自己體內充滿能量,仿佛一蹦就能蹦出百米高,一跑就能跑上數萬裡,連腳步都變得無比輕盈。

她甚至需要減慢速度才能讓身後的異種跟上她的步伐。

跑回之前的地方,付翔自然不會在原地躺著等死,他已經從地上爬起來,脫下外套包住大腿的傷口,手臂的傷口被另一隻手捂著,正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從傷口裡溢出的血源源不斷,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淌出一條七八米長的血線。

“翔哥!”宋池高喊一聲。

誰知付翔連頭都不回,加快速度想跑,可傷在腿上,根本跑不動,被三步並作兩步的宋池輕而易舉地追上了。

宋池繞到付翔身前,在付翔無比驚悚的眼神中,抬腳將他往後一踹。

付翔毫無招架之力,一屁股摔到地上,摔得四腳朝天,血從包在他腿上的衣服下麵流出來,他痛得直吸氣,差點連爬都爬不起來。

“宋池,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都給你。”付翔幾乎有進氣沒出氣,痛得都開始翻白眼了,他捂著傷口,極為狼狽,“你看我對你那麼好,我給你那麼多錢,連你用的藥劑都是我出錢買的,你放我一馬,或者那個人給了你多少,我給你雙倍,不,我給你四倍五倍!”

“沒有人讓我來。”宋池俯視著付翔,她仍舊沒有多說的意思,眼神越過付翔看向後麵,“翔哥,你看後麵。”

此時付翔也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他臉色難看地轉頭。

剛轉過去,就覺眼前光線一黑。

有什麼東西撲到了他的身上。

本來異種的目標隻有宋池一個人,但付翔流了太多的血,幾乎染透他身下的土地,血腥味吸引到了異種,異種隻在瞬間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付翔身上。

付翔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異種的外形,就在突然襲來的劇痛下險些直接昏厥過去,他的肩膀被咬出幾個血洞,濃鬱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爭先恐後地鑽進他的鼻子,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乾嘔,哆哆嗦嗦地摸出剛剛放回腰間的匕首。

異種的腦袋在他肩上亂拱,硬是將他肩上的肉咬下一塊,肉連著皮,撕開一片,血淋淋的,刺激得異種更加興奮。

付翔因失血過多而頭暈目眩,強烈的求生欲望讓他得到短暫的清醒,他握緊匕首刺向異種。

異種正在咀嚼他的肉,防備不及,被一刀刺進眼睛裡,張著血盆大口發出刺人耳膜的嘯叫。

付翔拔不出匕首,當機立斷選擇放棄,他轉身試圖爬向宋池。

當死亡降臨,付翔感覺到了真正的害怕,他活了快50年,當了十幾年的老大,自從坐上這個位置後,都是彆人對他下跪、對他求饒、對他磕頭,而他看也不看對方一眼,隻需動一下手指,自有人替他處理掉那些人,連屍體和血液都不需要他來打掃。

他見過無數人的哭臉,卻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哭著哀求一個他以前從未正眼看過的女孩。

“宋、宋池,我求你放我一馬……”眼淚和鼻涕糊了付翔一臉,他一點尊嚴都不要了,卑微、可憐又狼狽地匍匐在地上,哭求宋池,“你救救我……以後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宋池麵無表情地站在距離他一米之外的位置上,不為所動,甚至連話都沒說一句。

被激怒的異種再次撲向付翔,它瘋狂啃食付翔身上的肉。

付翔拔不出紮進異種眼睛裡的匕首,也沒了反抗的力氣,他像是一條被紮在案板上的魚,隻能任由異種宰割。

異種從背部開始啃食,不一會兒便啃出了一個血窟窿。

付翔的慘叫聲一次高過一次,又漸漸低了下去,他的雙眼被血填滿,直勾勾地盯著宋池,臉上的表情有痛苦、哀求、憤怒、憎恨,最後化為茫然。

“為什麼……”付翔被啃到了後頸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一字一字地往外擠,“是我……”

尾音落下,他沒了聲息,就這麼睜著眼死了。

宋池看著付翔那張閉不上眼睛的臉,想到了臨死前的魏榮良。

付翔和魏榮良都是手上沾滿鮮血的人,可他們從不覺得自己該死,更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個世界總在顛覆她的認知。

是非善惡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異種很快把付翔後頸上的肉啃食乾淨,抬起那張被血染紅的臉,喉嚨裡的嘶嘶聲比之前清晰不少,趴在付翔的屍體上扭動兩下,蓄滿力後,它齜牙咧嘴地撲向宋池。

宋池站在原地,抬腳往前一踹,鞋尖正中異種的胸脯。

異種被踹翻在地。

宋池一個箭步上前,同時膝蓋屈下,在地上跪行半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拔出紮在異種眼睛裡的匕首,對著異種的脖子就是一頓亂刺。

異種拚命揮動四肢,過長的指甲劃破宋池的衣服,在她手腳的皮膚上劃出一條條血痕。

血液流出,宋池很快成了一個血人。

鋪天蓋地的疼痛宛若密密麻麻的針一般從天而降,深深紮進她的腦神經裡,她身體打顫,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

最後一個用力,隻聽幾聲脆響,匕首穿透了異種的脖子。

異種身體猛地一僵,緊接著,四肢失力地落到地上。

宋池眼前陣陣發黑,她晃了晃腦袋,喘口氣後,慢慢鬆開了被她握得血淋淋的刀柄,艱難地站起身,用腳踹了下異種。

異種沒死,隻是受了重傷,但這麼下去也離死不遠了,它脖子下麵聚起一攤血,血越來越多,深深浸進了土裡。

宋池站了兩秒就受不住了,坐回地上。

她打開係統,看了一眼版麵上的時間。

晚上7:30。

看來皮膚硬化劑隻能在她身上作用兩個小時左右,估計肌肉強化劑也差不多。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她全身而退,隻怕會引得其他人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