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公館(二) “啊?”……(2 / 2)

……什麼食欲???我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吧!

溫苑徹底清醒了。

然後她想起一切,表情漸漸扭曲。

莊錚那個傻缺,為什麼會來啊!

……不不不對,現在最重要的是,為什麼麵前的非人類會和莊錚來這裡?怎麼認識的?

“你在想什麼?”青年好奇地問她,“在我麵前發呆,醒來就不怕我了?”

“……”溫苑果斷滑跪,滿身血汙也遮不住她的緊張,“這個呢,不好意思,因為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希望先生您能理解一下並聽我為您介紹基本情況……”

一邊說一邊抬頭,在看見對方模樣之前,她驀地閉嘴。

糟糕,習慣性地拿出來應付難纏甲方的套詞了!

“原來如此,死掉也深入靈魂的社畜本能嗎。”

黑衣青年“學到了”的話讓她害怕之餘,既悲傷又無語。

溫苑:聽上去好悲慘啊我……還有,單純的感歎,更像嘲諷了!

“對不起!”她低頭道歉,“我在想……您,為什麼會來這裡?”

“香薰。”伊戚指了指書桌上與燈盞並排的木質小杯,語調微揚,“全部都是怨氣的東西,這個時代,人類的彆出心裁看來不隻體現在科技上。”

“我覺得這可能不算彆出心裁……是喪儘天良。”看見香薰的溫苑乾澀道,“香薰的原料來自於後花園,而泥土之下,是屍骨。”

“我想請求您,先生。”她下定決心,“能讓莊錚離開這裡嗎?還有您的那名同伴,接觸那些事對他們太危險了。”

“莊錚不是你引過來的嗎?”伊戚說,“他身上有你的氣息。”

“怎麼可能!”溫苑爭辯道,卻又在聽到他的第二句話後愣住,“我的氣息……什麼意思?我引過來的?可我之前一直都不清醒——”

脫口而出的瞬間,她的腦袋猛地炸開,血液與腦花飛濺,在牆壁、地麵濺出猙獰的痕跡,空蕩蕩的軀體不再清晰,而是如霧般波動。

如同一個開關,在第三視角下,天井中漫出血色藤蔓,紅潮從泥土爬上走廊,遍布建築物的外壁,藤上有密密麻麻的花苞欲綻未綻,月亮被雲層遮住,走廊上的燈籠仍留有空隙,輕輕地晃動著,全數轉向一樓的某個房間。

整個公館瞬息間天翻地覆,成為被血藤包裹的餐盤。

哭泣自井中、自後花園的土地下傳出,幽幽地回蕩在公館中,當有人察覺到那一瞬間的變化時,它就會鑽入任何具有聽覺的生物耳中。

公館入口的前台後,女員工和沙發上的男生一臉驚悚地互相對視,然後跳起,明顯是熟識的樣子。

“為什麼詭域突然激活了?!”

“詭域激活?”有人從走廊邊探出頭,好奇地盯著他們兩人,“你們知道這地方是鬨的什麼鬼嗎?”

受到突驚的兩人嘎了幾下,咳嗽著喘氣。

“——你現在才是鬨的什麼鬼啊!”蔣姓女員工怒吼,顧不上禮貌,喊出對方的名字,“阮和生!”

黑發灰眼的年輕人笑得沒心沒肺,道:“彆生氣,蔣姐姐,我隻是敏銳細心地發現了這個公館的不對勁而已!”

黑霧形成的屏障擋在伊戚麵前,他麵色不變,笑著歪了下腦袋。

失去腦袋的溫苑呆立在原地,從她的褲腳往下,一隻蚜蟲爬了出來。

它有指甲蓋大小,與普通的蚜蟲截然不同,微綠的身體表麵在昏暗的房間中毫不起眼。

它錄下伊戚的麵容,隨後它向著門縫的方向前行。

烏黑的細繩如同毒蛇在它身後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住它,毒液注入其中,強勢而囂張地順著它與某個存在的聯係,快準狠地奪取了一部分力量。

與蚜蟲相連的另一個意識驚怒無比,反應快速地斬斷了聯係。

能量的對衝讓小小的一個蚜蟲屍骨無存,凝結其形體的力量被黑霧收集又過濾,嫌棄地塞給了呆立的無頭靈體。

頭顱緩緩在空腔上凝聚,溫苑睜開眼,茫然地看著從椅子上站起的青年,又被地麵與牆壁的慘狀嚇了一跳。

黑霧在咀嚼奪取的那部分力量,伊戚快樂地眯起眼:“哎呀呀……來這裡果然是對的。”

受規則限製,現實中誕生詭異的條件十分苛刻,除此之外,像溫苑這樣心有怨念卻仍保持生前思維的非實體,通常稱之為“靈體”,與詭異完全搭不上邊。

弱小到伊戚甚至不願納入食譜。

而作為靈體,溫苑本能地對伊戚感到畏懼,她不敢深思對方欣喜的話語,戰戰兢兢地退到門邊,小聲道:“請問……發生了什麼?”

“你剛才腦袋炸了。”伊戚輕描淡寫地說,就像說今天天氣真好。

溫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