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弟弟的麵龐。對方低下眼:“哥,能等會兒嗎。”
方巍言看著自己弟弟,歎了口氣:“你好像不隻是打算還錢?”
方銘依然低著頭。
“行,但我們不能等太久。”
方巍言沒有多問,“現在商場已經被衝破了,這裡遲早會被發現。”
方銘心知這是一個冒險的舉動。
好不容易逃出來,應該儘快撤退。
可他始終在意那人的身份。
離開這裡以後,大概就再沒機會得到解答了。
“二十分鐘。”
方銘蹙眉:“隻等二十分鐘。”
那人好幾天沒有回來,這多餘出來二十分鐘的等待,倒更像是心裡安慰。
不過,巡邏員此前說已經聯係了那位姓江的老大,對方正在往回趕。
這前後腳的時間差。
方銘想要賭一次。
.
二十分鐘的時間,說長不長。
但這對於身涉險境的人已經足以死上上百次。
堅守營內的人們終於決定放棄,紛紛開始找尋撤離的方法。
很多人的第一想法就是走天台。也因此,方銘留下的那根繩索派上了很大用場。
這期間有不少人從建築物上方下來,瞧見方銘兩兄弟後,無一不是麵露詫異,像是奇怪他們為什麼還不走。
但時間緊迫,沒有人上前詢問。一個照麵以後,便又分道揚鑣。
這期間也有沒那麼幸運的。
方銘守在窗旁,望見一人尖叫著從半空中摔落。
身體與地麵相撞,扭曲成奇怪的形狀,血泊橫流。
然後,聞見血腥味兒的喪屍便又爭搶著過來,齊齊分食那尚有溫度的肉/體。
哪怕看再多遍,方銘也依然不喜歡這場景。
他皺眉移開了視線。
“還有一分鐘。”
老哥看了眼表。
這最後一分鐘,好像等不等也沒多大差彆。
那人摔落的距離離他們很近,喪屍很快就會湊過來,不能再待下去了。
方銘持槍起身。
方巍言見狀:“不等了嗎。”
方銘腳下一頓,接著繼續朝前,沉默作出了回應。
遠處依然能依稀聽見槍響。
這個時候還沒從商場裡逃走的,大概是九死一生。
建築物裡很暗,唯一的光亮竟然是來自不遠處商場的火光。
很快,連這點兒光亮也消失了。
支撐天花板的圓柱陰影投下,將這冷冰冰的地板劃得四分五裂。
兩人往前行去,映在窗戶玻璃上的影子也因此分割開來。
方銘最後往窗外望了一眼。
就在這時。
一輛轎車自外邊疾馳而過。
車燈亮起,瞬間衝破這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止這一輛,身後還
跟了四五輛不同型號的汽車。
這聲勢浩大的來襲無疑吸引了屍潮的注意力。
麵容醜惡的喪屍掉了頭,張牙舞爪想要撲向這些鐵罐子。未行一步,就被砸中腦袋。
然後,瞬間燃燒。
是燃燒/瓶。
數個燃燒/瓶從車窗內扔了出來,伴隨槍響,在半空中徑自炸開。
接著,沒來由一股巨大的風,將這熊熊火焰擴散更開。
不一會兒,整個屍潮全淹沒在這火海之中。
方銘怔怔望著窗外。
距離雖遠,臉頰卻被火光映亮。灼燒一般,隱隱發燙。
車身停穩,一個女人從車上匆匆跑下來。
是江勤的姐姐。
女人得知了弟弟出事,不顧一切要往火海裡衝,又被身後人攔住。
然後有更多人下了車。
方銘一眼找見了那名青年。
哪怕人群之中,也依然鶴立雞群。
對方立在車旁,衣衫因呼嘯不止的狂風獵獵作響。
麵朝火海,蒼白的皮膚映著那熊熊燃燒的火光,這會兒竟也透出一絲血色。
唯獨眸光很冷。
這與方銘之前熟知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
他稍稍一頓,抬腳走出了建築物。
“誰!?”
來人訓練有素。聽見響動,很快持槍對準過來。
為免引發不必要的衝突,方銘高舉起了雙手。視線掠過重重人群,依然落在那名青年身上。
對方回看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
不知是否錯覺,又或許是火光折射,那冰冷的眸子像是染上了熱度。
“你們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為首的男人質問。
方銘剛要回應,忽然感覺迎麵有風。
他尚未反應,下一秒,便被一高大的陰影攏住。
隨之而來巨大的力度。
後背被環住,那人雙臂緊緊錮住他,差點兒喘不過氣。
鼻尖被迫埋入頸部,聞見若有似無淡淡的清香。
……
……?
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方銘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