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兩居室。”
秦灝明白了:“要和誰一起住?”
方銘沒有回答這句。
見人不接茬,秦灝不再開玩笑。隻是翌日上工的時候,方銘多收到了一筆錢。
方銘沒有接,這要遠比上回委托應付的報酬多。
“拿著。”秦灝放他眼前,“說了預付。”
方銘沒想到這人來真的。
“你不是有想一起住的人?”秦灝抄兜在旁邊沙發坐下,“趁活著的時候就要好好享受,等死了就沒戲了。”
方銘看著錢,一言不發。
秦灝:“怎麼了。”
方銘重複他的話:“活著就要好好享受?”
“沒錯。”秦灝眯了眯眼,“雖然是這麼該死的世道,但總得學會苦中作樂。”
方銘總覺秦灝活得灑脫。哪怕有一時的不順,也能很快拋之腦後。
他或許永遠也無法變成這樣。他嘗試不去執著過去,卻也絕對無法做到享受。
他現在活著,並非是為了自己。
再次看向桌麵上的錢,方銘收起,低聲道謝。
秦灝:“什麼?”
方銘音量大了些:“謝謝。”
秦灝:“啊?”
好像還是沒聽清。
這回方銘抬頭,直直看向對方:“不用謝。”
秦灝見自己裝聾被識破,輕笑了一下。
“臭小子。”
他輕拍了下方銘頭頂。
“我去開工,你繼續等客人上門吧。”
秦灝準備離開,剛要推門,外邊卻有人先一步進來。門上鈴鐺碰撞,發出清脆的輕響。
進來的是全楚悠,身穿黑色軍裝,手裡拿著一份文件。
他視線從秦灝身上掠過,投向了方銘:“小銘。”
方銘起身。
“得,你們好好聊。”
秦灝自覺總是被全楚悠無視。他不清楚自己是哪裡惹到這人了,但也不太在意,招呼一聲就離開了。
門再次合上,屋內隻剩兩人。
全楚悠走近,將手中文件遞了過去。方銘接過,見是一份委托文件,印有軍部的印章。
原來是來送委托的。
由於身體受損,全楚悠暫且被調去了巡邏隊。方銘沒有立即察看詳細,有另一消息想告知全楚悠。
“我湊齊錢了,”他道,“今天會去看房子。”
聞言,全楚悠卻並未流露太大情緒波動,目光投向遠處。
方銘看去,那裡擺了一張辦公桌。除了堆滿資料,沒有什麼特彆的。
他收回視線,又聽全楚悠問:“這裡還住得習慣?”
事實上,在外摸爬滾打多年,方銘並沒有住不習慣的地方。
“還好。”他如實答道。
全楚悠:“你還想出去住麼。”
方銘不理解全楚悠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答案他分明早已說清了。
全楚悠看了過來,抬起手,指尖從他頭頂掠過。指腹似觸未觸,最後又滑下,落至方銘臉龐。
方銘不太自在,捉住全楚悠手腕:“怎麼了?”
全楚悠沒有回話,頭微偏,靜默注視著他。就在方銘以為對方要這麼沉默下去時,又見人扯開笑。
“你要去看房?”
方銘遲疑點了下頭。
“走吧。”全楚悠道,“我跟你一起。”
.
方銘自然不會拒絕。
原本就是打算跟全楚悠一起住,能聽下意見也是好的。
很快到了地方,方銘提前找了中介,提了自己的要求和預算。這回上門,可以直接去看房。
大概是由於全楚悠穿了軍裝的緣故,中介一直畢恭畢敬的,分明是方銘提出的委托,中介注意力卻一直在全楚悠身上。
“軍官大人,這裡怎麼樣?靠近內街,可以說是中央城最安全的地方。隻比您的預算略微超出那麼一點兒。”
中介比了個小指頭。
恭敬是恭敬,但該賺錢的時候絕不含糊。
全楚悠笑了笑,搖了下頭。
中介原本想憑自己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可剛說一句,就被打斷。
“下一間。”身穿軍裝的青年婉拒,“麻煩了。”
態度禮貌,但中介卻不知怎的,竟不敢再多做推銷。多年經驗告訴他,絕對不要得寸進尺。
“好的好的,馬上幫您帶路。”
他躬腰請出了人。
這回中介不敢再搞幺蛾子,帶人去了預算價位內的房子,而且是他手頭房源最好的。這回總不應該出錯。
中介打起精神,正想好好介紹一番。但那人僅是掃了一眼,
又道:“還有嗎。”
中介:咦?
全楚悠依然帶笑:“怎麼了。”
中介:“啊不,沒事沒事。”
他求助看向另一位客人。那位神情冷淡的顧客,雖然看上去也不好惹,但應該要比這位軍官大人好上一些。
而且按理來說,這套房子應該完全符合對方預期。
中介猜得沒錯,方銘的確沒什麼不滿。但全楚悠作為另一位合住人,他得考慮對方意見。
見中介眼神投來,他誤解了意思,道:“再看看。”
中介:唔!
中介放棄了。
那之後又接連看了好幾l套房子。每間方銘都覺得還行,但全楚悠似乎還是不太滿意。
直到最後一間。
“這是最後一套了。離市區最近,購物方便,就是隔音效果不好。”中介耷拉下腦袋,“要是還不行,我也沒轍了。”
幾l套下來,方銘幾l乎已快看不出區彆,隻覺看房要比做委托還累。正要答應,卻被全楚悠拉住。
“都是兩居室?”全楚悠問。
中介一愣,不由看向方銘。
“客人一開始就說要套二的房子,所以我也是按這個標準推薦的。哪裡不對嗎。”
方銘:“沒有不對。”
說完這句,拉住自己的手忽然緊了些,複又鬆下。
中介見兩人產生了分歧,頓時緊張。他帶人看房多年,深知一旦意見不合最容易吵架。
此地不宜久留。
他留下名片,讓兩人再做參觀,有需要再聯係他。他直接溜走,由於走得匆忙,連門也沒來得及關。
門身輕微搖晃。
時間臨近傍晚,房內沒有開燈,光線有些暗。
方銘問:“這裡也不行?”
全楚悠看過來。由於光線緣故,表情看不太清。
“是距離,還是麵積?”方銘道,“如果要更好的,得再等一段時間。”
“我隻是在想,”全楚悠道,“為什麼要兩居室。”
方銘:“我們有兩個人。”
“……”
全楚悠問,“你討厭跟我一起嗎。”
“一起?”方銘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詞的意思。
全楚悠:“一間房。”
方銘明白了。
他沒想到全楚悠會在意這個。
風餐露宿這麼久,他不是第一回跟彆人躺一塊兒。但既然有條件住更好的地方,一人一間房,顯然休息質量會更高。
他看向客廳:“你覺得這裡不安全?”
如果是需要警惕的環境,的確睡在一起會更好些。
全楚悠沒有應話,隻是往前靠近了一步。
兩人影子交疊在了一起。方銘幾l乎能瞧見那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
方銘:“怎……麼了。”
“小銘邀請我一起住,我很開心。”全楚悠低
垂著眼,“隻是現在發現,小銘的想法,好像跟我的不太一樣。”
“不,”方銘道,“我的確想和你在一起。”
全楚悠:“作為室友?”
方銘愣住。
全楚悠見其不說話,持續逼近。
方銘不自覺往後退去。房子不大,往後就是白牆。他脊背貼上白牆,身前人近在咫尺,他幾l乎要被覆來的陰影淹沒。
“你在想什麼。”方銘抵住人肩膀,皺眉低聲,“我們是朋友……對吧?”
全楚悠對他很重要。不僅基於幼年時的感情,更在於這段時間的相處。
所以他想儘可能和全楚悠待在一起,並沒有多去考慮這份感情的含義。
至少,不會是全楚悠想的那樣。
他們畢竟分手過一次,要再回到之前那種關係,他隻覺得不知該如何麵對。
“所以我說,小銘的想法和我不太一樣。”
全楚悠抬腿抵去。
“不過,我想小銘也沒有理清過自己的感情。”
方銘的膝蓋被頂開。這與從前的擁抱不太相同,帶來一股極大的侵犯感。
他下意識想要要掙開。但對方五指插入他的指縫,倒扣向牆,死死禁錮住了他。
許是夕陽緣故,眼眸覆上一層淡淡的紅。
“我絕對不滿足,僅僅當個室友。”
“如果要和我住,你應該得明白。”
方銘大腦一片混亂。
身前人貼得愈近,額間幾l乎抵住他的額頭。嘴唇若即若離,似乎下一秒就要貼上。
“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小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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