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灝又去給他找申領槍支時需要的資料。隻要遞交上去,基本十幾分鐘就能拿到東西,所以出城前遞交即可。
方銘望著那人背影,忽然開口:“秦灝。”
秦灝一頓,回過頭。
方銘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繃著張臉:“沒事。”
“臭小子。”秦灝覺得奇怪,“發燒了?”
拿到想要的東西,方銘離開了事務所。
秦灝沒有絲毫察覺。
這本該是他想要的,但瞧見對方反應,心中卻莫名生出異樣。
他有剛才些猶豫,是否要告知真相。畢竟在這之後,兩人可能就再也見不上麵。
不過話出口前,還是抑製住了衝動。
皮響雲盯上的是全楚悠,他不能拿全楚悠的安危去冒險。
何況,分離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尤其對這一世道的而言。
方銘抬頭望天。
天色漸晚,橘色爬上了雲層。冬日之後,天空猶如水洗一般,愈發空曠。
他呼出一口氣,那輕微的氣息很快融在半空,再也消失不見。
轉眼來到三天後。
這天,方銘同往常一樣,最後一次給事務所鎖上門。
他轉身要往家裡走,沒走幾步,卻瞧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全楚悠在外邊不遠等他。
方銘加快幾步過去:“你怎麼來了
。”
“最後一次,”全楚悠笑笑,“我陪你回去。”
方銘表情緩和了一些。
周身是來來往往的人流,兩人信步在人群中經過。
這一條路方銘走過上百次,已十分熟悉。
前方不遠就是市集,每回經過都能聽見小販叫賣,而他也是在這裡給全楚悠買的耳墜。那名小販依然立在原地,熱情招呼著往來客人。
穿過市集,便能瞧見遠處的體育館。那裡是臨時倉,負責容納剛進中央城的難民。
他與全楚悠在那裡待過一段時間。當時剛經曆老哥死訊,是方銘最魂不守舍的時候。
然後,會穿過內街大門。臨近中央廣場,分隔內外街的一扇厚重鐵門。
方銘進去過兩次。第一次是為治療,被關在了研究院;第二次,則是跟全楚悠一同進去工作。也是那時,兩人確認了彼此心意。
回想起來,至今發生的一切都宛如昨日,轉瞬即逝。當時方銘不曾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就決定離開這個地方。
方銘在門前駐留了許久,直到聽全楚悠出聲。
“走吧,小銘。”
方銘回過神,跟人繼續往前。
回到家中,這處房子,同樣承載著兩人的回憶。
不僅在於這段時間兩人一直住這兒,更在於他們關係的破冰,就是在這裡。
當時方銘帶全楚悠來看房,卻被對方出人意料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關係陷入僵著。
不過回頭想想,如果全楚悠當時不那麼做,或許兩人至今依然是同伴的關係。
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擺在客廳角落。
外邊人還很多,為避人耳目,兩人準備等半夜出行。
時間還有一會兒,他們一同坐去沙發。
方銘從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以前跟著老哥在幾個避難營之間輾轉。對他而言,“離開”並非是件困難的事。
但是這回,心境似乎有些不同了。
兩人一時都沒有開口。方銘似在發呆,視線目無焦點視線落在地麵,少頃往旁靠去,枕上了身側人的肩膀。
全楚悠微頓,側目看來。
“出去以後,”方銘閉上眼,“就沒法再回來了。”
“……”
“有些可惜。”方銘低聲。
身旁衣服布料摩挲,是全楚悠抱住了他。
溫度隔著衣服傳來,方銘能隱約聽見身旁人胸膛堅實的心跳,極沉,極穩。
“不會有太大變化。”
他聽身旁人道。
“我在,你也在。”
對全楚悠而言,在哪個地方停留並無區彆。
方銘不置可否。
這麼靠著,方銘逐漸有了困倦。身旁人大概是注意到了,抱著他躺下。並未鬆手,而是讓他枕上了大腿。
“到時間了,叫我。”
方銘咬字有些模糊了。
全楚悠沒有說話,自上而下低望著他。俯下身,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睡吧,小銘。”
“很快會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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