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閣, 台上的花旦咿咿呀呀唱著戲曲,台下的公子哥兒閉眼在細細品鑒著,公子帶的小寵在昏昏欲睡。
【怎麼會有人喜歡戲曲呀?我完全聽不了,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野豬吃不了細糠叭!】
說著說著何湫湫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跟她並排蹲在桌上的小黑團子也跟著打了個哈欠,小黑球被何湫湫踹了一腳。
【你一個AI打什麼哈欠?你又不會覺得困。】
係統慢慢往花滿樓的方向挪了挪, 遲鈍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看你打, 我也控製不住想打。”
帶著小肥啾和係統來聽戲的花滿樓無奈地搖搖頭。
他本意是用戲曲點一下某個膽大包天的小肥啾,讓她稍微收斂那麼一點點。
彆到時候被人抓住小辮子當妖怪給抓起來了。
為此花滿樓還專門花了十金點了一係列關於降妖伏魔的戲曲來警示何湫湫。
倒是沒考慮到何湫湫會因為不了解戲曲而聽得一頭霧水。
或許他該找個機會跟何湫湫挑明一切?
花滿樓歪頭用合攏的折扇抵住下巴,思考著這份可能性。
台上的戲曲已經到了結尾之處, 台下的看客紛紛朝戲台上扔著銅板、碎銀子、金瓜子, 甚至還有扔絹花、扔吃食兒的。
花旦武生高高興興地說了一連串的吉祥話, 躬身退回了台後。
中場休息時間, 隻有一個醜角兒上台表演的雜耍。
廳堂的坐席也從方才專注看戲的安靜樣子恢複了些許熱鬨。
花滿樓後桌的兩個看客就開始交頭接耳地討論起最近的奇聞異事。
“誒!你聽說了嗎?那個女魔頭!死了!”
藍色交襟長衫的中年胡子男壓低了聲音對同桌的另一個男子說道。
一桌的靛青衣裳的男子還在磕著瓜子認真地看著台上的雜耍。
聽到耳邊有嘰裡咕嚕的說話聲, 才抽空轉頭。
“啊?你剛剛說啥?”
頭偏過去了,眼睛卻還留在了戲台上。
胡子男也不在意, 興致高昂地繼續湊近了八卦。
“就是那個女魔頭、公孫蘭!聽說越獄時被自己人給背刺了!”
一聽到公孫蘭這個三個字,同桌的人可算有了反應。
男子手裡還捏著瓜子,驚訝地回過頭來問他,“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
我聽我大舅家的堂姐妹的大侄子說的, 說是審訊的時候那女魔頭不肯吐露自己的同夥, 最後反而被自家人給害了!”
“啥?她還有同夥?!”
靛青衣裳的男子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引得周圍的看客都投來了不耐的視線。
“噓!你小點兒聲, 我親戚家的大侄子說了, 說是那公孫蘭有個叫、叫、叫紅孩兒的組織,裡麵都是她的孩兒!”
嗑瓜子的男子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那公孫蘭在大街上做出那等不雅之事, 估計是孩子生多了控製不住吧。不過她的孩子為何會背叛她呢?”
死不瞑目的公孫蘭:你踏mua的#%$*
中年胡子男一擺手臂,一副你少見多怪的神情,“誒~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公孫蘭一個女魔頭,她的孩子能好到哪兒去?”
坐在前排的花滿樓、何湫湫以及小黑團子:……
【6,我頭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了以謠傳謠的威力……】
【不過後桌那位大叔應該是蜀地之人吧?不然他怎麼會把紅鞋子記成紅孩兒?多少有點離譜了。】
戲曲終了,花滿樓和何湫湫、係統帶著一肚子的謠言回到了百花樓,後麵他們甚至完全沒在聽戲曲,注意力全在後桌的八卦聊天上。
那大叔不知道哪來這麼多消息渠道,啥都了解一點,但又了解得不多,三分真七分假,一大半的話都是在以謠傳謠。
什麼“造反的上官氏為了累積造反資本給有錢的老頭兒當情人,卻在遇到四條眉毛後一眼定情、墜入愛河,反手賣了老頭兒。”
什麼“俊俏探花郎為愛當三”、“盜帥編舞成為青樓楚館最熱舞曲”。
什麼“公孫蘭不甘心化為厲鬼深夜取路人人頭。”
回到百花樓後,這一人一鳥一統還沉浸在一堆八卦中半天沒回過神來。
花滿樓在意的是那個“厲鬼深夜取人人頭”的謠言,在那中年胡子男的口中,這應該是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
就發生在衙門著火、公孫蘭身死之後,無頭屍體是今早在衙門的後街發現的。
相比較這種厲鬼奪命的不靠譜說法,花滿樓更相信是有人故意的,可能是紅鞋子的人,也可能是其他的人。
但無論是哪方的人,這種行為無疑是對衙門的一種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