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公孫敬聲越發有自知之明,不跟他玩兒。
霍去病出來:“我跟你比。但不刮鼻梁,彈腦瓜崩。”
“我不跟你比!”小太子搖頭,“奴奴,我們比。”
趙破奴確實不敢故意使勁彈小太子。
霍去病知道這點,朝小表弟後腦勺拍一下:“你要成精了。”
“我是小人精。”小太子很得意。
霍去病噎了一下,拒絕接茬。
不用問,這話一定是跟陛下學的。
院裡人來人往,還有花斑狗和大黑貓來回走動。韓子仁就把東西拿到院外。
太子宮離宣室太近,四人移到外麵看到不時有人去宣室,霍去病納悶:“那些人不用沐浴洗頭嗎?不怕熏得陛下罵他們?”
韓子仁跟出來以防小殿下有什麼需要找不到人:“這事奴婢知道一點。休沐日並非所有人都回家,有坐班的。以免邊關急奏找不到人,或郡國奏章過來還得在驛站等上一日。”
霍去病懂了:“難怪有時候休沐日陛下處理奏章。我心說哪來這麼多奏章?陛下怎麼不晚睡一會處理完,休沐日歇上一天不好嗎。”
小太子以前不懂朝政,也是這樣想的:“父皇好辛苦啊。”
公孫敬聲趁機說:“所以以後好好上課,也叫陛下少操點心。”
“孫孫——”
公孫敬聲瞪他。
小孩停一下,喊“表兄”,“你比我父皇和母後加一起還嘮叨。”
公孫敬聲作勢要揍他。
霍去病攔下:“彆鬨。玩一會回屋。今日風大。”
話音落下,一陣秋風吹過來。
公孫敬聲聽人說過,一場秋雨一場寒。懷疑今日風冷,跟早幾天的一場小雨有關。趙破奴證實這點,他提醒霍去病,下午早點回去,去長平侯府拿幾身厚衣裳。
公孫敬聲下午回到家中,奴婢為他收拾去太學的行李,他叫奴仆加幾身厚衣裳。
翌日,天氣驟冷,許多愛美的太學生凍得哆哆嗦嗦,公孫敬聲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跟前來回走過。
看著同窗氣得想打他又不敢動手的樣子,公孫敬聲忽然悟了,難怪小太子那麼喜歡氣人,這種感覺真舒服。
小太子不是真小孩,前世也不是愛鬨的性子,雖然今生因為裝小孩不得不鬨,但他還不習慣跟不熟悉的人鬨。
話說回來,劉據算是時間門離他拿出匕首有些日子,但不夠久。何況在“圍棋”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長安的秋日極短,比起皇帝老父親惦記的圍棋,小小表弟身體無恙更重要。
又一個休沐日上午,劉據準備出去了公孫敬聲還沒來,他就知道今天公孫敬聲不會過來。劉據放心地去東市繞一圈,拐去長平侯府用午飯。
霍去病和趙破奴不在府上,劉據好奇:“舅舅,去病表兄呢?”
衛青:“軍中近日比武功騎射,他和破奴都報名了。”
“去病表兄一定可以奪得頭名。”
霍去病算是衛青一手帶大的,衛青聞言開心地笑了:“據兒找去病何事?改日我見著他叫他休沐日過去找你。”
“不找他,找舅舅。”小太子跟大將軍在一起不必擔心,所以韓子仁等人便隨長平侯府管事下去歇息。小太子仗著身邊沒有知情人,遞出一隻玉雕小老虎。
衛青接過去:“送我的?”
老虎一看就是幼崽,衛青笑著拒絕:“舅舅有。”
小太子塞他手裡。衛青怕掉了,下意識抓住,玉溫熱,他當小孩攥久了之故。隨即放在隨身荷包裡。
劉據並不擔心舅舅把這東西扔了,蓋因他乃太子。
果不其然。
晚上衛青就寢前碰到荷包,拿出小老虎,叫他夫人仔細收起來。
衛青夫人摸到玉溫熱,也認為在荷包裡放久了的原因。她見小老虎像是孩子戴的東西就要給衛伉。在手裡多拿一會,玉一直溫熱暖,衛青夫人禁不住說:“這玉挺暖和。”
衛青下意識想說,這麼冷的天玉都是冰涼冰涼的,怎麼可能暖和。
忽然想起什麼,衛青一把奪過小老虎,跟他剛一收到時的感覺一樣。
如果沒有匕首在前,衛青不會多想。
恰恰不止有匕首,他還見過玉筆。衛青把小老虎放在窗台上由著深秋的風吹一會,再拿到手上有點涼,不是冰涼,衛青神色複雜,太子外甥是好東西見多了啊。
這種東西竟然也不說一聲。
“夫君怎麼了?”
衛青把玉給她:“把你平日戴的玉佩全拿出來就懂了。”
片刻,衛青夫人懂了,驚呼道:“這是暖玉?我以為暖玉隻是傳說?!”她高興的手足無措,在榻前來來回回好幾圈,直到她快轉暈了才停下。
衛青這時才再次開口:“給不疑戴上吧。伉兒大了用不著這個。”
衛青夫人遲疑道:“這麼好的東西是不是給太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