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大鬨公孫家(1 / 2)

小太子提醒他:“張家有沒有錢看張安世就知道了。”

在太學讀書時張安世的衣裳不如昭平君的華貴,他也不像昭平君頓頓叫廚子另做,張安世的毛筆筆杆多是木製,而他的多是玉或金亦或者金鑲玉。張安世恨不得一支筆用仨月,昭平君恨不得一日換三支筆。

想到這些,昭平君點頭:“張家是很窮。”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家不是在茂陵嗎?”

韓子仁決定向太子引薦張賀的時候特意查過。小太子知道這事:“張湯母親符合搬遷條件,張湯本人不符合。張家情況跟敬聲表兄家類似,城裡茂陵都有宅子。聽說張老夫人通情達理,身體抱恙才會搬到城裡就醫。”

昭平君感到不可思議:“張湯乃三公之一啊。太子表弟令張賀管博望苑的時候母親和祖母聊過張湯父子,聽祖母說張湯雖為禦史大夫,實則已是百官之首。”隨即補一句,“大將軍除外。”

小太子:“你可以說他弄權,排除異己。也可以說他貪權,身為禦使大夫連丞相的事都做了。可以罵他枉法,唯獨不能說他貪財。不提他的秉性為人處世,張湯擔得起‘清廉’一字。”

公孫敬聲若有所思:“難怪陛下那麼信任他。”

“父皇信任他不是因為他清廉。”小太子微微搖頭,沉思須臾,“或許有這方麵原因,但不重要。張湯是一把好刀!”

煮茶的小宮女手抖的很明顯,公孫敬聲不經意間瞥到,令她出去,他來看火。

小宮女本能的找太子。

小太子頷首:“不用伺候。”

小宮女謙卑的退出去。

公孫敬聲低聲說:“你說刀的時候好像嚇到她了。”

小太子笑著點頭承認:“把禦史大夫比作刀孤是有些張狂。”

“哪有這樣詆毀自己的。”公孫敬聲調小火,又叫吳琢開一扇窗。

室內茶味果仁味很重,吳琢打開兩扇窗,片刻又關上,端的怕冷風進來脫了鬥篷的小太子著涼。

小太子接過表兄遞來的茶淺嘗一口喝到半口杏仁、核桃以及果脯等物。

難怪敬聲表兄抱怨昭表兄煮粥。

真跟粥似的。

小太子放下杯,對吳琢道:“張賀總擔心孤吃不飽,他明日來交賬簿定會拉一車吃的。你下午去博望苑把張賀收拾的東西分了。孤這裡自有上林苑準備。”

吳琢:“賞給博望苑諸人?”

小太子沉思片刻:“所有奴仆得五成,張賀得兩成,其他管事分三成。”

聞言,昭平君很是意外,太子表弟真真體恤下人。

公孫敬聲:“五成未免過了。”

小太子搖頭:“要想馬兒跑,得叫馬吃飽。父皇怎麼對有功之臣?”

公孫敬聲不由得想起大表兄的冠軍侯府,快趕上皇家離宮。饒是公孫敬聲很清楚他跟表兄之間的差距,也可以坦然接受,但每次過去他都忍不住羨慕。

冠軍侯府遠比隆慮侯府

寬大華麗。昭平君也羨慕,但無力嫉妒:“據兒做得對。敬聲老弟,你想想啞奴幫咱們賺了多少錢。我下午就令人去秦嶺,叫奴仆把他們養的雞鴨牲畜宰了過年。”

公孫敬聲提醒他彆全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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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兩人允許秦嶺的奴仆隨便養雞鴨鵝,如今每家至少有五十隻母雞。

夏季炎熱雞蛋鴨蛋和鵝蛋不能久放,兩人就令奴仆拿去賣。兩人自持身份不好意思收賣蛋的錢,就叫奴仆給他們自己買生活用品或添置衣物。

兩家奴仆一見錢用在他們自己身上越發愛養牲畜。

日前昭平君到秦嶺看到雞圈足足有一間正房寬,目之所及處皆是尖嘴畜牲,他頭發快豎起來。

昭平君白了他一眼:“要你提醒?”

小太子佯裝好奇地問:“秦嶺奴仆沒給你們送他們養的種的?”

昭平君:“他們來城裡賣菜賣蛋的時候會先叫我們挑。平日裡不會特意送。”

“還賣菜?”小太子詫異。

昭平君:“大約窮怕了,邊邊角角都被他們種上薺菜、小白菜、蘿卜,對了還有銀丹草。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吃。你姑母喜歡,我受不了那個味。秋冬時節少一些,夏天根本吃不完。他們要往大宅送,我們沒同意。有了他們的菜,庖廚不用買菜,買菜錢也是叫廚子們禍害。”

吳琢不禁問:“他們怎敢?”朝庖廚方向看一下,“我們宮裡的廚子都不敢糟蹋東西。”

昭平君:“你們宮裡的人都是皇帝舅舅和皇後舅母精挑細選的。隆慮侯府大廚房采買是我母親院裡老嬤嬤的親戚,庖廚管事是我父親身邊什麼人的婆母。今日你唱罷明日我登場,烏央烏央比菜市口還熱鬨。”

吳琢:“陛下膳房那麼多人也不曾亂過。”

“他們敢亂嗎?”昭平君雖然怕他皇帝舅舅,但也佩服他。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宗親子弟,你敢犯事他就敢把你交給廷尉議罪。

若非如此,早幾年他母親何至於總想著給他提前買命。

吳琢:“既然這麼亂為何不管?你母親乃公主,你父親是公主的兒子,還怕惡奴?”

“他們有錢不怕糟蹋。”昭平君以前也不怕糟蹋。自打他自己掙錢,知道掙錢難,越發看不上隆慮侯府的那些刁奴。

從府裡搬出來的時候隆慮公主要給他幾房奴仆,昭平君一個沒要。

吳琢想想陳家錢財,無言以對。

公孫敬聲又給他倒半杯水:“難得可以安安靜靜喝茶,彆說那些不開心的。你若實在不痛快就學我大鬨一場。”

小太子恰好今日無聊,叫他倆說來聽聽。

起因很簡單,公孫敬聲使喚不動老宅的老奴。

老宅的奴仆收拾好庖廚就懶得再開火。春冬一季老宅酉時左右用晚飯。公孫敬聲亥時左右睡覺。中間兩個時辰,他又正長身體,哪受得了。

休沐日,公孫敬聲前往老宅,不出意外父母和祖母留他過夜,叫他第一天早上直接從老宅去太學。

公孫敬聲的奴仆知道小主人戌時左右得吃點東西,他們會留兩個人守在廚房,給他蒸碗蛋羹,或熱兩個炊餅也行,公孫敬聲不挑,也不敢吃太多,怕撐得睡不著。

公孫敬聲在自己家吃習慣了,到那個時辰就餓。老宅一大半開支都是他父母出的,公孫敬聲自然不會委屈自己——戌時左右公孫敬聲叫他的隨從去大廚房端碗蛋羹。

公孫敬聲自己的奴仆說過,做蛋羹不費事,一盞茶的時間就好了。曾不止一次當著公孫敬聲的麵誇他好伺候,跟傳言不一樣。

那晚他等一炷香,蛋羹還沒端上來,公孫敬聲穿戴齊整,到大廚房一見廚子還沒開火,他抄起擀麵杖碰到人砸人,碰到鍋砸鍋,轉瞬間一片狼藉。

公孫賀夫妻倆以及公孫家老夫人聽到消息趕到大廚房,櫥櫃都被公孫敬聲踹倒了。

米麵雞蛋油撒一地。

公孫賀氣得抄起掃帚要打他。公孫敬聲如同回到十年前,指著腦袋,混不吝道:“朝這打!打不死我我明日就去告訴皇後,告訴太子!”

公孫賀的手僵住。公孫老夫人慌忙奪兒子手中的掃帚。公孫敬聲的伯母嬸娘想當理中客,而她們一開口,公孫敬聲抬手把擀麵杖扔出去,指著她們說:“繼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公孫敬聲的伯母哭天搶地,公孫敬聲抓起地上的碎雞蛋碎碗就砸。

公孫賀不敢上前,衛孺勸他彆鬨了,公孫敬聲吼她“閉嘴!”衛孺嚇得一聲不敢吭。當夜誰都沒敢睡覺。除了公孫敬聲。他一通邪火發出來,一覺到天亮。翌日清晨,看到奴仆收拾庖廚,他又把庖廚砸了。

公孫老夫人差點氣暈過去。公孫賀不敢打兒子,隻能輕聲軟語地問他想乾什麼。

公孫敬聲把闔府奴仆叫過來,但凡以前招惹過他,給他添堵,私下裡議論他和他父母的全被公孫敬聲一一點出來——賣掉!

世家隻有買人,哪有賣人的道理。不知真相的人還以為公孫家的日子過不下去了。

公孫敬聲的祖母、伯母以及嬸娘還想勸,公孫敬聲抄起手邊東西就砸。他堂兄弟姊妹不樂意了,公孫敬聲勾勾手:“一起來!不教訓好你們,我不是皇後的外甥,太子的表兄!”

此話一出,誰敢跟他動手。

公孫老夫人隻能叫人找人牙子,闔府奴仆賣的還剩三成,錢被公孫敬聲拿走,他迤迤然去太學,公孫家男女老少哭著喊著說,日子沒發過,又叫公孫賀和衛孺管管孩子。

正當夫妻一人左右為難的時候公孫敬聲回來了。

眾人像被掐住喉嚨,偌大的庭院落針可聞。

公孫敬聲提醒父親:“你還不該進宮嗎?”接著又問母親,“一姨母叫你今日過去,你忘了?”

夫妻倆下意識回他們小院梳洗。到院裡陡然清醒,公孫賀乃天子連襟,今日一沒大朝一沒廷議,他遲一時半刻誰敢置喙。自打衛孺被衛少兒指著鼻子罵一頓,兩姊妹就不甚來往了。衛孺不想麵對婆母,乾脆去她小弟衛廣家幫她弟妹帶孩子。

自那以後,

公孫老宅的奴仆見著公孫敬聲仿佛看到暴君。休沐日,公孫敬聲故意去老宅,他伯母陰陽怪氣“太子的表兄來了?”他嬸娘接道:“瞧瞧這是誰?皇後的外甥啊。”

公孫敬聲手裡的杯蓋摔在伯母臉上,茶杯扔到他嬸娘身上。一人氣得霍然起身,公孫敬聲抄起麵前的點心就砸。點心宛如雪花撒的到處都是。公孫敬聲的伯母和嬸娘問衛孺還管不管她。衛孺苦笑,她管不了,也管不住。以前可以威脅不給他錢,如今兒子能賺錢,還有太子撐腰,她還怎麼管。

公孫敬聲知道他母親隻會私下嘀咕,不擅跟人吵架。公孫敬聲拎起茶幾就砸。公孫敬聲的伯父指著他罵:“混賬東西!”公孫敬聲混給他看,正堂有花瓶,他拿起花瓶朝他伯父腦門砸。

他伯父嚇得躲閃不及被自己的腳絆倒在地。公孫敬聲又抄起一個花瓶盯著眾人:“繼續!”

混賬根本不怕鬨出人命,誰還敢繼續。

又一次休沐,公孫敬聲到老宅,伯母嬸娘堂兄弟姊妹們不敢指桑罵槐,但見著他沒好臉,不是翻白眼就是吐吐沫,渾然不像世家夫人和姑娘。公孫敬聲隨手掰根帶刺的薔薇就往她們身上招呼。

打那以後,老宅的人再見著公孫敬聲都很有禮,不敢繞道走,更不敢裝瞎。胡麻油風靡京師,堂兄弟們也不敢問,“可不可以看在自家人的份上給我們留幾罐。”

公孫老宅很大,左右鄰居離得遠聽不見,不知道主子奴仆都被他訓成鵪鶉。公孫老夫人一眾也覺著家醜不可外揚,沒敢叫人外人知道。公孫敬聲的隨從覺著解氣,見著昭平君就學給他聽。

昭平君聽著也解氣,但他不能這樣做,一來母親身體不好,一來父親比他混賬。公孫敬聲鬨的也不是父母,而是奴仆以及叔伯兄弟和老祖母。

小太子聽昭平君說完禁不住說:“你早該這樣。”

吳琢:“其實這事不該公孫公子出麵。”

“指望我母親?”公孫敬聲嗤一聲,“想都不要想!”

昭平君問太子:“以後我找父親要錢?”

小太子讚同:“姑母的私產肯定留給你。姑丈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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