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廢帝為奴(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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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蕭承安會在皇帝營帳裡?

為什麼裡麵有不止他一個人的聲音?

為什麼事情變得和前世不一樣了?

小雨淅淅瀝瀝,宇文讚支撐不住,整個人倒在泥裡。

楚雲揚拿著武器,站在他麵前,厲聲問道:“你誰啊?鬼鬼祟祟地在帳篷外麵乾什麼?”

見人沒有回答,楚雲揚又厲聲道:“說話!”

動靜這麼大,祝青臣安排看守的禁軍迅速趕了過來,程公公也帶著侍從趕過來了。

程公公淋了雨,蕭承安顧念他年紀大了,特意讓他回去休息,今晚不用伺候,誰知才給他放了一晚上假,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程公公擋在幾l個小孩麵前,禁軍拿著武器,圍在宇文讚身邊,生怕他忽然暴起。

“陛下和楚公子、衛公子快進去吧,這恐怕是個刺客,由禁軍帶下去審問吧。”

他們三個哪兒見過這樣的場麵?

一聽說是刺客,非但不害怕,還有點激動。

楚雲揚大著膽子上前,握著佩劍,把地上的人挑起來,翻了個身。

雨水將他臉上的黃泥衝刷乾淨,衛遠拿來火把,湊近照亮。

看清他的臉之後,眾人都驚呆了。

“北周五殿下?”

這時,宇文恕派來盯著他的親衛終於追了上來:“殿下……”

所有人都站著,隻有宇文讚躺在地上,睜著眼睛,望著漆黑的天空,慢慢回過神來。

那些屬於今生的記憶慢慢回籠。

他想起來了,這一世和前世不太一樣。

蕭承安的皇兄提早三年病逝,蕭承安登基了,而且——

蕭承安身邊還多了一個人,那個——

“出什麼事了?”

清清朗朗的聲音從雨幕中傳來,似乎還有些沙啞。

宇文讚從地上爬起來,猛地回頭看去。

還多了一個人,蕭承安的太傅,祝太傅,祝青臣!

下午淋了場雨,祝青臣似乎是有些著涼,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暈,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披著狼皮披風,是宇文恕的那件,純黑的皮毛,油光水滑,雨水滴在上麵,都能順著皮毛滑下去。

狼頭掏空了,趴在祝青臣的肩膀上,像一頭溫順的大黑狗。

宇文恕走在他身邊,撐著一把大傘,把兩個人都遮蓋住。

祝青臣攏著手,緩緩上前,掃了一眼宇文讚,語氣淡淡:“五殿下怎麼趴在地上?可是摔了?還不快把人扶起來。”

“是。”兩個親衛上前,一左一右架著他的手臂,把他從泥裡拽起來。

外麵還下著雨,寒氣太重,祝青臣看了他一眼,便抬腳走進營帳裡。

帳篷裡點著炭盆,暖和許多。

蕭承安在主位上坐下,祝青臣和宇文恕並肩在下首坐了。

其餘人等站

在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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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按在角落裡。

祝青臣攏著手,環顧四周,目光掃過所有人,又問:“到底是怎麼了?”

程公公俯身行禮:“回小公爺,老奴原本在帳中休息,聽見皇帳附近似有吵鬨聲,因此帶人出來看看。”

祝青臣看向楚雲揚:“皇帳裡發生了什麼?”

楚雲揚抱拳道:“回老師的話,我與衛遠原本在帳中陪陛下聊天,忽然聽見外麵傳來異響,又看見帳門外似乎有人影,所以出來看看,結果就看見五殿下倒在泥裡。”

祝青臣故意問:“下午一場大雨,把所有人都澆透了,我記得,五殿下也被淋濕了,還昏迷了一下午,怎麼又忽然跑到了皇帳附近?”

宇文恕瞧了一眼自己派去盯著的親衛,親衛馬上出列回稟。

“回小公爺話,五殿下原本是昏迷著,可是夜裡忽然醒了,一醒來,殿下便掐著侍從的脖子,幾l乎把人掐死。”

“小的喊了一聲,殿下這才鬆手,結果小的一時沒攔住殿下,竟讓殿下逃了出去,一直讓殿下到了皇帳前。”

“小的看守不利,請小公爺責罰。”

祝青臣淡淡道:“事發突然,你也不能未卜先知,錯不在你。”他頓了頓,又問:“那個幾l乎被掐死的侍從在哪裡?把他帶過來。”

“是。”

親衛退了出去,眾人一言不發,帳中一片死寂。

祝青臣轉頭看向角落裡的宇文讚。

他身上都是泥,一雙眼睛卻亮得出奇,緊緊地盯著蕭承安。

那是一種黏膩、惡心,充滿占有欲的眼神。

就像是看著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蕭承安也感覺到了,不自覺往邊上挪了挪,試圖避開他的目光。

係統說:“這就是主角攻邪魅霸道的目光,說不定還要舔舔嘴唇呢。”

祝青臣皺起眉頭:“他這臉上都是泥,還舔嘴唇?也不嫌臟?”

祝青臣是絕不容許他的學生在眼皮子底下被欺負的。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喊了一聲:“五殿下?”

宇文讚好像還不太適應自己重生後的新身份,他隻是盯著蕭承安看,對祝青臣的話毫無反應。

祝青臣沉下語氣,又喊了一聲:“五殿下。”

他還是沒有反應。

“五殿下。”

宇文讚身後的禁軍厲聲道:“五殿下,祝太傅在同你說話。”

他這才回過神來,終於舍得將目光從蕭承安身上移開。

宇文讚還沉迷在自己斬殺攝政王、奪取皇位、反攻夏國的美夢之中,他是皇帝,是兩國的皇帝!

因此,他現在看祝青臣,心中滿是不屑。

雖然這個人前世沒有出現過,但那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是個文弱書生罷了,有什麼好怕的?

他和他身邊那個攝政王,早晚是刀下亡魂。

就在剛才,宇文讚已經想好了

就算事情和前世有所不同,但他能當皇帝,一定是和前世一樣的。

甚至他可以依靠前世的記憶,更快地完成統一兩國的事業。

他會留下蕭承安,讓蕭承安做他的皇後,他治理前朝,蕭承安治理後宮,他們並肩共賞天下。

宇文讚看向祝青臣,行了個禮:“祝太傅。”

祝青臣淡淡問:“不知五殿下為何深夜來到皇帳外?所為何事?莫不是意欲行刺?”

“我……”宇文讚從美夢中驚醒。

他需要先把這一關過了,才有機會利用他前世的記憶。

宇文讚眼珠一轉:“今日我在山中墜馬昏迷,是陛下救我一命。因此,我清醒之後,便想著來向陛下道謝,不想在門前跌了一跤,驚擾了陛下。”

他在說這話時,一雙眼睛時不時瞥向蕭承安,似乎想和他對上什麼暗號。

祝青臣了然,笑了笑,又問:“殿下那時昏死過去,誰叫都沒有反應,殿下如何得知,是陛下救了你?”

“我……”

那些具體的場景,宇文讚都想不起來了,但是他還記得——

“我恍惚之間,詢問救我的人是誰,他說,他是‘長秋殿的小承子’,陛下名為……”

他還沒說完,程公公便怒斥一聲:“大膽!陛下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還不快快住口!”

果然。

祝青臣抬手屏退程公公,讓他稍安勿躁。

“殿下確實沒聽錯,救你的人,確實是‘長秋殿的小程子’。”

宇文讚眼睛一亮,看向蕭承安:“多謝陛下相救,我願結草銜環,以身……”

蕭承安和他的伴讀們都驚呆了。

還真被老師說中了。

他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來?

祝青臣咳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殿下謝錯了。”

宇文讚轉過頭:“什麼?”

祝青臣抬手朝著程公公:“這位,才是長秋殿的小程子。”

程公公會意,走到宇文讚麵前,站好了,彎腰作揖,笑著道:“殿下好,老奴姓程,是長秋殿的小程子。”

“怎麼……”

看見程公公那張笑得滿是皺紋的老臉,宇文讚幾l乎站不住。

怎麼會是這樣一個老太監?

就算他前世認錯人,那認錯的也是陳尋。

彆的不說,雖然陳尋嬌縱,但和蕭承安年紀差不多,是個十來歲的少年,模樣也還算端正,所以他才能寵愛陳尋這麼多年。

可是現在,這個老太監是誰?他也姓程?

他剛才說了什麼?結草銜環,以身相許?

錯了錯了!不該是這樣的!

宇文讚被嚇到口不擇言:“不可能,他都這麼老了,怎麼可能叫什麼小程子?”

程公公嬌羞一笑:“您就彆問了,在長秋殿啊,老奴就是小程子,所有人都叫老奴小程子。”

宇文

讚又道:“我……我當時給我的救命恩人一塊玉佩。”

程公公從懷裡拿出玉佩,雙手捧著,遞到他麵前:“您看是這枚麼?”

當時這麼多人,一起救了宇文讚,偏偏宇文讚咬著他們大夏的皇帝不鬆口,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其中有詐。

到了現在,程公公也明白,小公爺為什麼點名要他把這個東西收起來了。

小公爺就是防著這一手呢。

敵國皇子和大夏皇帝拉拉扯扯的,還收了什麼玉佩,說出去算怎麼回事?

宇文讚伸出手,想把玉佩給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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