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貧困被包(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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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宋淮書被銬住雙手,牢牢製住。

鐘老師還想再衝上去打他,被祝青臣和其他老師攔住了。

“鐘老師、鐘老師,好了好了,不能再打了。”

這裡可是派出所,打一拳還能說是情緒失控,要是再打幾拳,宋淮書趁機倒下,逃脫罪責,那就不好了。

鐘老師五十來歲的人了,平時斯文和氣、彬彬有禮,這時氣得額角青筋暴起,滿臉通紅,恨不能衝上去把宋淮書給撕碎了。

他被幾個老師團團圍住,無法突圍,隻能聲嘶力竭地厲聲質問。

“宋淮書,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怎麼敢?你自己也是貧困學生,你怎麼敢做那種事情?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我幫你申請補助,是為了讓你好好學習,回報社會,你就是這樣回報的?”

宋淮書聽見他的話,心中不由“咯噔”一聲,仿佛四周都安靜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知道了什麼?

冰涼的手銬貼在他的皮膚上,將手臂扭到身後的姿勢讓他有些疼痛。

為什麼要抓他?他不是受害者嗎?

他這樣想著,也這樣問了出來。

“我不是受害者嗎?為什麼抓我?你們怎麼回事?”

宋父宋母也急著問:“對啊對啊,我們兒子犯什麼事了?為什麼抓他?這和我們兒子有什麼關係?他可是被欺負的那個!”

鐘老師不小心把門邊的報刊架子碰倒,“哐當”一聲巨響,把宋家人全都嚇了一大跳。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鐘老師正色道,“警察同誌,麻煩把他帶下去,一定要重判!”

幾個民警要把宋淮書給帶走,宋淮書自然不肯,奮力掙紮。

“你們要抓我,總要給我一個說法!總不能隨隨便便就抓人!”

宋父宋母也是哭天抹淚,撒潑打滾:“我兒子可是病人,我兒子還要回去住院的,你們怎麼能抓走他?”

宋家人胡攪蠻纏,就是不讓他們把宋淮書帶走,民警也不好動手。

一時間,場麵有些混亂。

終於,在第三次警告被無視之後,民警采取強製措施,把宋父宋母拉開,把宋淮書從地上拽起來。

“宋淮書,你開發了什麼東西,你自己心裡清楚,不要再裝傻了。”民警把他帶走,“跟我們去一趟審訊室吧。”

雖然民警按住了宋父宋母,但他們的嘴還沒有被控製住。

眼見著兒子就要被帶走,兩個人忙不迭大喊:“就算他做假證,不也是為了賺錢?你們誰能再找到一個月賺好幾萬的工作?”

“對,不就是做假證嗎?律師可說了,就算做假證被發現,也就是批評教育一下,怎麼會抓起來?”

好家夥,拔出蘿卜帶出泥,做假證都出來了。

幾個民警對視一眼,順便給宋父宋母也上了手銬。

宋父宋母腿腳一

軟,差點倒在地上,隻有嘴巴還在下意識地號喪,一句話一句話地往外蹦,囂張至極。

“憑什麼連我們也抓?我們犯了什麼法?薄總的錢可還沒到賬,我們什麼都還沒拿!你們怎麼敢得罪薄總?我知道了,你們是不是和學校串通好了,要搞薄總?”

民警還沒來得及喝止他們,忽然,宋淮書大吼一聲:“閉嘴!”

宋父宋母被他嚇住了,一時間沒了聲音。

隻見宋淮書臉色慘白,像是死人一般,表情癲狂,又像是瘋子一般。

他應該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敗露了。

那件事情……

一旦暴露,再撒潑打滾,都沒用了。

反應過來之後,宋父宋母又要叫囂:“宋淮書,你到底是……”

“閉嘴啊!”又是一聲怒吼,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聲音,“閉嘴!彆吵了!這下你們高興了!大家一起死!一起去死算了!”

他終於把宋父宋母鎮住了。

民警們對視一眼,把一家人押進去。

一家人剛從派出所出來,就又被帶回去了。

大堂裡,鐘老師終於卸下全身的力氣,表情也慢慢和緩下來。

老師們見狀,也都放下心來,還勸慰他:“鐘老師,我們做老師的就是這樣,不能保證每個學生都品行端正,我們隻能保證我們儘力了。”

“是啊,你這些年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裡,這件事情真不是你的錯,你儘力了,這學生他……換了任何人來,沒辦法就是沒辦法,是不是?”

鐘老師似是釋懷一般,點了點頭,輕聲道:“我知道。”

“想開點,彆難過。”老師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錯。”

“嗯。”鐘老師又點點頭,走到被他掀翻的報刊架旁邊,蹲下身,把架子扶起來,把弄亂的報紙雜誌撿回來。

祝青臣走到他身邊,也在旁邊蹲下,伸手幫他一起撿。

祝青臣沒有開口安慰,隻是默默地幫他整理報刊架。

忽然,“啪嗒”一聲。

一滴水珠落在了報紙上,迅速暈開。

祝青臣轉過頭,安安靜靜地看著鐘老師。

鐘老師低著頭,小聲道:“祝老師,這三十多年,我救了成千上百個貧困學生,可也是我救的學生,反過來,朝其他學生舉起屠刀。”

其實鐘老師在意的,不是自己會不會受罰,會不會被追責。

他在意的,是“他救的”,揮刀向“他救的”。

他自以為是在做好事,卻不想,培養出了一個惡魔。

那麼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他開始懷疑自己畢生追求的事業,到底是對還是錯。

報紙被淚水打濕,鐘老師蹲在地上,捂著腦袋,大哭出聲。

“是我培養出來的,是我!我怎麼會培養出這樣一個學生?”

祝青臣拍拍他的後背,隻是道:“鐘老師,宋淮書是你的學生,安

遇也是你的學生。”

加害者是他的學生,受害者也是他的學生。

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他隻是平等地對待每一個學生,幫助他們上學,是沒錯的。

錯的是宋淮書,不是他。

安遇也上前,安慰道:“我也是鐘老師的學生,我很感謝鐘老師,如果沒有鐘老師,我現在還要依靠薄明寒的資助,說不定以後就會變成他的玩物。”

“宋淮書犯罪,是因為他自己;但我能逃離,卻是因為鐘老師。”

*

這起案件牽扯到無數學生,驚動了無數領導。

派出所馬上成立了專案組,對薄明寒和宋淮書正在進行的所謂的絕密項目,進行調查。

薄明寒在派出所裡待著,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勝券在握,滿心以為宋淮書那種人,隻要給足了錢,就能改口供。

等他出去了,再慢慢教訓宋淮書也不遲。

可是他等了好幾天,都沒有等到自己被釋放的消息。

他想聯係自己的律師,卻被告知不可以。另外,對他的看守也加強了。

在他第三次要求見律師,被拒絕的時候,他開始慌了。

律師是他的心腹,他每年給律師開一大筆工資獎金,他的事情,律師基本都清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經常也是律師幫他處理。

如果不是律師不會編程,他甚至還想讓律師幫他開發那個軟件。

薄明寒惴惴不安,以為是律師背叛了他。

在他第五次要求見律師的時候,警察告訴他,律師已經被抓了,他不用一直問了。

被抓了?

薄明寒頓時覺得有一道雷劈在他的頭頂,將他轟得久久回不了神。

他還想問律師是因為什麼被抓的,但是警察說,他不用急,馬上就審訊他。

薄明寒安慰自己,應該是收買宋淮書串口供的事情被發現了。

不要緊,他隻是扇了宋淮書兩巴掌,又沒有真的對他怎麼樣。

就算被發現,就算正常審理,應該也不會怎麼樣。

等他去疏通一下關係,頂多關幾個月,怕什麼?

如警察所說,沒多久,他也被帶到了審訊室裡。

薄明寒有恃無恐地在位置上坐下:“我和宋淮書是情侶,我對他很好。他父親生病,是我送去私立醫院;他沒工作,是我讓他在集團實習,給他開一個月好幾萬的工資。”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是情侶,我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民警淡淡道:“也有可能因為你們是共犯。”

薄明寒愣了一下。

民警把筆記本電腦轉向他:“薄明寒,這個頁麵你認識嗎?”

薄明寒定睛一看,要不是被桌子擋住,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完了,他心裡的念頭和宋淮書的一樣。

完了,徹底完了。

薄明寒一開始還想裝傻

不認,到了後來,挖出來的證據越來越多,全都擺在他麵前,他不得不認。

與此同時,一些集團老板隱約聽到風聲,開始四處奔走,四處拉關係,想要把薄明寒給撈出來。

鬱行洲同樣也被邀請參加一場飯局。

幾個老板舉著酒杯,湊到鬱行洲身邊,問他能不能幫幫忙,大家以後也能一起合作賺錢。

鬱行洲敷衍地連酒杯都懶得端起來,也沒喝酒,隻是隨手把玩著手機。

這次飯局散後,鬱行洲把拍好的視頻交給派出所,派出所分彆找上了這幾個老板。

薄明寒和他們聯係密切,他們對那個絕密項目,有投資、有出力,他們都在翹首期盼軟件完成。

所以,在薄明寒被抓之後,他們也被抓了出來。

還有一些老板,比他們聰明一些。

知道薄明寒被抓了,這步棋肯定是廢了,與其費儘心思撈人,不如趕緊劃清界限,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可他們的算盤也落空了。

薄明寒手裡有一份所謂的客戶聯係名單,藏在他的書房暗格裡。

他留著名單,估計是為了事成之後,用這個來威脅其他集團老總,讓他們和自己綁在一條船上,最後京華商圈,自然以他為尊。

可是現在,這份名單成了京華圈子裡的催命符。

在上麵的人,一個都逃不了。

到了這個時候,祝青臣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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