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場 上次最後一個這麼做的瘋子是誰來……(1 / 2)

徐清然吃麵包的動作,突然停下。

認識,是肯定不認識。

但他還是垂眸遮住自己的眼神,冷靜地找了借口:“抱歉,最近事情太多,以前的事很多都忘了。”

男人表情算不上太失望,或許這也是他預料中的答案。

他說:“確實發生了很多事,而且你媽媽過世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麵,你不記得也正常。”

對方看起來不過比現在的他年長一些,卻對著他笑得欣慰:“轉眼你也是個成年人了,長得跟你媽媽確實很像。”

“那就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戚和謙。”

見他麵色仍有幾分遲疑,男生又接著補充:“就是你小時候和你母親在一場大雨中救下的那個孤兒,後來被你二舅收養了,現在嚴格來說也算是你表哥呢。”

徐清然在戚和謙說完這句話後,腦海中突然閃過了幾個畫麵。

大雨滂沱的夜晚,一個女人牽著個隻有四五歲大的孩子,遇見一位渾身濕漉漉蹲在巷子口,無家可歸的男孩。他瘦得近乎皮包骨,身上也有多處傷痕淤青。

明明自己都冷得瑟瑟發抖,懷裡卻還死死護著一隻看起來像貓咪的幼崽。

徐清然裝作恍然,隨口問了句:“記得了,之前救下的貓還好嗎?”

果然,戚和謙沒有對他起疑,嘿嘿笑道:“好著呢,活蹦亂跳的,我過來惡塔之前還陪我出過幾次任務,清理‘魔鬼’。”

徐清然:?

這世界的貓貓都已經進化得可以跟外星異形廝殺了?

“……前段時間的事,我都聽說了。”戚和謙忽然提道,“我當年早就告訴過你陸誠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還非要一頭紮他身上。”

提起陸誠,他臉上的笑意都淡了許多,眼神甚至明晃晃透著一絲嘲諷。

徐清然點點頭附和:“你說得對,所以我清醒了。”

但鑒於原主過往愛得要生要死的曆史,戚和謙顯然沒當真,又換上嚴肅表情對他說:“其實我這次以學習觀察的名義申請調到惡塔,主要是為了查一件事。”

頓了頓,他又道:“跟你母親死亡真相有關。”

徐清然的親生母親叫戚盛雪,是戚家主唯一的女兒。她從小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為人和善親切有禮,甚至年紀輕輕就考上了博士,成為帝國靈魂研究團隊的一員。

她是在徐清然七歲左右過世的,說她嚴重抑鬱,最後在家中自儘。但戚和謙小時候跟她見過麵,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從她的談吐與對人生的態度能看出來,她是一個樂觀又積極上進的女生。

哪怕遇到再嚴重的打擊,她也很懂得如何去平衡自己的心理,並且以自己的事業和孩子為重。

她那麼疼愛徐清然,又怎麼可能會在他年紀尚小,甚至已經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麵有人的情況下,拋棄他一個人獨自麵對接下來的生活?

戚盛雪對他來說是重要的救命恩人,他懷疑事有蹊蹺,這些年便找機會暗中調查。

“後來我在調查中發現了個被抓進惡塔的精神病患者,他曾經是你父親某家分公司底下的員工。我前幾天拿著你母親的照片與他對峙,才算是承認了他當年確實受到你後媽和父親的唆使。”

徐清然想起了什麼,遲疑道:“你說的那個精神病患,是個男人?”

“是啊。”

他又問:“……地中海的發型?”

戚和謙訝異:“你見過他?”

徐清然沉默。

難怪對方見到他的反應會如此激動。

這種巧合某種上程度來說,也確實挺玄學。

戚和謙身上的通訊器突然傳來了響聲,他摁斷之後,麵帶歉意道:“我得走了。”

“總之你要小心你家的人,尤其是那個後媽。你資質之所以這麼差,就是因為她當初在你母親懷孕時借她妹妹之手,頻繁給她下藥,導致你還未出生精神池就嚴重損傷,一輩子都無法像其他孩子正常發育。”

“也害得你媽媽後來身體變得那麼虛弱,三天兩頭病一回,工作最後都丟了。”

徐清然咬著麵包,若有所思。

想不到全家看起來最和善好相處的那位後媽,竟然才是手段最狠的那個。

真不錯。

既然是仇人,以後動起手來,就可以再肆無忌憚點。

徐清然給戚和謙道了聲謝後,他就小跑著離開了。

剛把麵包吃完,隔壁那位天天找老婆的老人突然蹲在他們牢房之間的隔欄邊,欸欸的叫了他幾聲。

然後小心翼翼問:“小孩,你見到我老婆了嗎?”

徐清然進來之前特意看過鄰居們的資料,記得這位老先生是個E型者。不過他身上早已不見E型者的銳氣,兩眼渾濁,隻有在提到他妻子時,眼睛才會微微發亮。

“我老婆可漂亮了,我最喜歡她藍色的眼睛,看起來像極了一片海!”

徐清然聽著,突然想起他那位審查官,沒忍住笑了一聲。

“那應該是見過的,就是他把我扔到的這個鬼地方。”

大爺聽完,卻傲嬌地哼了聲:“你騙人,我老婆早就不在了。”

說著,又淚眼汪汪:“我老婆死了……她死了……”

他邊說邊落寞走開,蹲在角落,乾癟的嘴唇一癟一癟動著念叨。

“我當初要是乖乖聽他們的話就好了……嗚嗚……老婆,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徐清然站在牢門邊,低頭默不作聲把戚和謙給他的麵包吃完。

然後補了句:“你再不閉嘴,馬上也要死了。”

老大爺:“……”

又抬著皺巴巴的手,捂住了自己嘴巴。

今日難得清靜。

·

徐清然豪住單人間的這段時間裡,白天總會被帶出去,跟著5塔的那群人一起聽來自專業心理學家們的疏導,進行一些互動小活動,還有做說是用以鍛煉耐心與耐力的活兒。這些力氣工作5塔的也需要做,但他的量與難度是他們的一倍。

起初他還有點怨念,結果等開始動身,又發現這簡直就是個鍛煉身體的好機會。

感謝惡塔送來的免費特訓。

這些天他沒有再見到飯堂挑事的那個少年。

據說他當時因為浪費食物又被罰了一鞭子,人到現在都還下不了床。

進入惡塔第十幾天,他們迎來了惡塔的初次評測。

測試標簽範圍包括但不限於極端與危險性、同理心、悲觀、自殘與暴力傾向、情緒不穩及易怒等。如果能在各方麵被評測出一個很好的成績,加上在惡塔的這段時間裡行為規範,就會被判定為非危險人物,很快就可以離開。

辦公室裡,親切和藹的塔長,笑吟吟地注視著對麵沙發上的人。

“廷煜,你是今天走來著嗎?”提出這個問題時,他臉上笑容更大了,好心情完全藏不住。

沈廷煜低頭操作著他的隨身通訊器,邊處理消息,邊點頭回問:“嗯,塔長這麼關心,是還想留我繼續幫忙?”

塔長的肉乎乎的小手搖得飛快:“哎,不用不用,我這裡工作人員多著,不浪費你寶貴的時間。”

沈廷煜無聲輕笑,起身前把口袋的觀測小儀器放到兩人之間的茶桌上:“你們的東西。”

“噢,這不是你那位幸運的‘學生’嗎?”塔長挑了挑眉,“說起這位學生,倒也是個不得了的人。”

“今天正好是入塔以來的初評,他的成績很有意思,你不看一眼再走?”

說著也不等沈廷煜應答,就起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從電腦裡調了一些麵板數據。

塔長把屏幕直接轉向沈廷煜,然後又從桌麵那一疊高高的紙質文件堆,拿起最上麵那份遞給他:“這是他筆試的那張卷子,雖然錯字很多,但成績……還真不錯。”

沈廷煜在接過試卷的同時,目光也落在了屏幕上。

首先注意到了徐清然在惡塔重測的精神池等級。

他問:“我記得徐家這位少爺,是銀龍陣營裡出了名的最差體質,精神池是最糟糕的F級。”

“現在怎麼是個B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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