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二更(修文) 他對她的興趣,甚至隱隱……(2 / 2)

許婠走過去,目光掃過此時店內空無一人的小賣部,問: “請問你剛才有看見一個這麼高的男……”

“沒有。”小賣部老板的目光閃了閃,心虛地截斷她的話。

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

許婠思忖片刻,接著問:“方便問一下洗手間在哪兒嗎?”

被看穿了謊言的老板訕笑了一聲,指著通往小賣部最裡麵的位置,訕訕道:“往裡直走到底有扇門,出去就是公共衛生間。”

他收了那個男人一百塊錢,答應對方不告訴彆人他的行蹤,但是……

也不算食言吧。麵前的女人風一陣的似的往裡麵衝去,老板厚臉皮地想,是那個女人自己看出來的。

對,就是這樣。

公廁的位置又偏又臟,覃安一推開隔開公廁的小門就嫌惡地捂住鼻子。

這裡原本是待拆的老區廁所,但周圍的居民為圖方便,聯名讓街道辦留了下來。小賣部的老板一合計,反正隔不隔門都挨著,倒不如開個小門,平時路過上廁所的住戶還能順帶買點煙酒小零食什麼的。

覃安不知道其中原委,他的心思都在剛才那通電話上。

誰會盯上他?

覃朝陽那老頭子?還是覃淮之?抑或者他們的對手?

腦海裡迅速閃過幾張人臉,覃安暫時沒有能鎖定的對象。

大概是保留公廁的初心就是為了方便,裡麵還有一條通往外麵的大路。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聽從電話的指示,徑直穿了過去。

半分鐘後,同樣趕來的許婠從男女混用的公廁出來。

裡麵沒有人……

擺在麵前的隻有一條通往外麵的大路。

……

“裡麵那條路通往哪裡?”

小賣部老板沒想到許婠會去而複返。

女人的氣場格外強大,雖然看著年齡不大,卻給人一種比他這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還要成熟的感覺。

“育,育林小學……”老板被許婠的氣場鎮住。

“有近路嗎?”許婠問。

“有……”

……

育林小學,這裡幾乎囊括了這座縣城大部分人的學生時光。

暑假的小學沒有關校門,操場對外開放,偶爾有教師和放假的學生會在操場散步或者踢球。但太陽正烈,操場的人很少。

覃安沒有直接留在操場,自從江麗娟和池嫋嫋的案子失敗後,他的運氣就格外不順。這讓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謹慎,把目光放在僅有的兩棟教學樓上。

五六層高的樓層,每層四間教室,不多,但藏一個人足夠了。

覃安邊走邊回撥剛才的電話,但不出所料地沒有打通。提醒他的人就是之前給他提供監控的人,也是組織裡的一員。

那不是一個好相處的角色,平時隻聽命於Lin。

覃安很想現在就給Lin打電話,問問這是怎麼回事。但他已經不是學生時期那個渴望長輩注視的孩子了,自然不會一遇事就隻會打電話尋求幫助。

被盯上又如何?抓得住他嗎?

他的人影很快消失在教學樓的入口。而與此同時,走近路幾乎和覃安前後腳達到學校的許婠,一眼瞥見了那道躥進教學樓的背影。

是他。

她記得剛才那個斷眉男人的背影。

懸在天上的日頭不知不覺跑到了正中央,像一盞垂在頭頂的大功率白熾燈,刺目炙熱。

許婠抬頭看了眼遠處的教學樓,思緒也被曬得清醒了幾分。她沒有直接跟過去,略微猶豫了一瞬後,從校門口退了出去。

而另一邊,已經走到二樓的覃安把一半的身子藏匿,神情警惕地望向操場。

二十多米外,許婠的身影剛好消失在校門口轉角。樓上的覃安也在此時收回視線,而他,並沒有發現許婠。

沒有人。

難道那個跟蹤他的人已經被他甩掉了?

……

上午十點五十,許婠依舊等在校門口。

餘時年催促的電話已經打了第二遍,這一次她沒有再掛斷,而是點了接聽。

“你……”

“我肚子疼……”

電話那頭,男人的話被一句“肚子疼”堵了回去。許婠淡定道,“再等我一會兒。”就直接掛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婠看了眼手機,雖然不知道口罩男為何突然離開,又故意繞路。但她知道,他不會一直躲下去。

暑假的小學隻開了這一扇大門,她已經跟門衛確認過這件事。

這是唯一的路,他遲早會出來。

許婠的猜測沒有錯,覃安又在二樓觀察了七八分鐘,直到確定無人跟蹤,這才從教學樓走了出去。

時間臨近十一點。這個點,葛東那邊的墳墓應該差不多了,也許他們正在往回趕。依照習俗,參加送葬的親友會留下來吃席。老宅那邊說不定已經在準備了,還來得及。

覃安沒有忘記今天來的主要目的,雖然此時心情已經被破壞了一半。但還有許婠不是嗎?

他對她的興趣,甚至隱隱有超過鄒瑤的念頭。

這真的是個有趣的人,雖然他曾無數次從Lin的嘴裡聽見對方的名字。但那時的他,一直以為對方不過是個普通的射箭運動員。

按部就班地訓練、生活,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觀察的?

直到……對方在名澤酒店的表現。

如果說那個叫餘時年的警察,是因為有同事的配合,從監控中得知牛建平在放炸|藥的過程中隻接觸過鋼琴。對方從這一點,推測出炸|藥的存在,這並不奇怪。

但許婠呢?

那個女人先是藏好了池嫋嫋,又徑直衝向了鋼琴。還有江麗娟,他是後來才知道江玲出差回來後,最先去警局的是江麗娟。而在江麗娟去警局前,是許婠帶著一個疑似包裹的紙箱找到了餘時年。

這個女人像是解不開的謎底,居然一次次破壞了他的計劃。

覃安像是得到了有趣玩具的孩童,已經準備迫不及待地跟Lin分享。隻不過在那之前……

孩子會跟家長分享自己的新玩具,當然是在自己親自試過之後。

操場的橡膠路被熱氣騰騰的溫度曬得咯吱作響,每踩上一步就像從被融化的熱膠帶上扯出來似的。覃安走在操場上,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他和她碰麵,又會如何?

……

地球的另一端,晚上九點五十。

依舊是那間山間彆墅。男人書房的電話響起——

“Lin,已通知Arno那邊了。”Arno是覃安的英文名。

“好。”男人掛斷電話。

書房桌上除了電話,還擺著一張棋盤。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對望,男人起了黑子,又執手拿起白子。

他在和自己博弈,就像此時書桌上地球儀的另一端,男人和女人已經展開一場追逐遊戲。

誰輸?誰贏?

無論結果如何,這都將是一個有趣的答案。

……

追逐遊戲都是冒險又漫長的,答案還在書寫。而遊戲的其中一方,已經把不虞掛在了臉上。

一年最熱的八月,還是臨近正午沒有遮蔽物的操場,所有讓人暴躁的buff都在此刻疊滿。

覃安的煩躁遮掩不住,偏偏此刻不知從哪兒躥出一個人擋道。

“那個……小哥哥,可以加一個你的X信嗎?”

覃安蹙著眉頓步,他長得高,一米八一的身高加上身形修長,又長期健身的緣故,配上一雙大長腿,視覺上要比真實身高更惹眼一點。

要他X信的是來這裡旅遊的女生。

天氣炎熱,女人紅著臉,二十出頭的年紀也不知是被太陽曬的,還是因為索要聯係方式的行為害羞導致,她的臉頰有些發紅。

覃安笑了一聲。

他的表情實在算不上愉悅,但偏偏配上了這樣一張本就張揚傲氣的臉,這笑看起來也不似拒絕嘲諷,反倒特彆個性。

“滾開”二字就在嘴邊。

覃安動了動唇,正要吐出這兩個字。懸在蒼穹正中的陽光卻正好被飄來的雲朵擋住了炙熱的光。他抬了抬眼,看向麵前女人的視線卻在此時一頓,不覺飄在了女人七八米遠處的正後方。

那是一道本不該出現在這,又十分熟悉的身影。

許婠。

他在心裡默念出這個名字。眼裡在觸及到許婠和他毫無二致的處境時,嘴角輕微上揚。

“你,請問你是許婠嗎?就是那個,射,射箭隊……”操場上,十五六歲的少年瞪大眼攔住了許婠。

“是你吧!就是你吧!我是你的粉絲,可以給我簽名嗎?”

這實在是有些戲劇化的場景。但更戲劇化的是,在覃安注意到許婠的同時,幾乎沒有抬眸看向覃安方向的許婠,早就看見了對方。

“對,是我。”

許婠笑著對身邊的男孩點頭。

操場兩端,彼此都以為對方不知道自己存在兩人,一改往日的性格,同時微笑道——

覃安:“當然可以。”

“可以。”許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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