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
他低罵一聲，原本因這意外突然減緩的車速一提，右腳猛地用力，踩死油門。
前方，出租車司機一驚：“我靠，我靠，我靠！！！！”
畢竟是老司機，他反應快速地急轉方向盤：“你大爺的，不要命啊！”倔脾氣也跟著上來，大爺的，今天他老張也見義勇為一回。
他留了個心眼，極速調轉的車身並沒有全部避開，車尾有一半橫在路邊。
攔不住車，還不能使點絆子？
另一邊，許婠早就料到了不遠處機車男的反應。她賭的就是對方短暫的愣神，讓車速降下來，卻沒想到，認識不過一會兒的司機，會因為她一句“人販子”，交付出全部信任。
她快跑提速，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
近了！
許婠把從垃圾堆裡撿的木棍一提，借著棍子上殘留下的鐵釘，使勁朝車窗的方向一砸。
“砰——”一聲巨響，車窗應聲而破。隨即是玻璃碎片在車速和熱浪的拉扯下，稀稀拉拉不斷墜落的聲音。然而這還是開始，前方，出租車司機瞅準機會，將車屁股往路中間一懟，又在即將撞上時，一個漂移。
“嘿嘿！叫你小瞧咱出租司機！”司機小聲嘟囔著。
這接連的意外，終於讓許婠找到機會。
她顧不上車窗上尖刺般的玻璃碎片，雙手用力朝車窗頂部一抓，雙腿一縮，靈蛇般躥進乘客位。
這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眼睜睜目睹這一切的出租車司機發出驚呼。
“漂亮！”
許婠滿手是血，掌心不知道插進多少玻璃碎渣，卻還是大喊道：“報警！”同時，快速穩住身體，朝駕駛位一撲，手肘鎖住機車男的脖子。
窒息感瞬間襲來，機車男卻早有準備。
他左手依舊穩定在方向盤上，車子猛地一拐，許婠力道微鬆，也是這時，男人的右手抓住剛才從窗外飛射進來的木棍，將帶有鐵釘的一端，狠狠刺向許婠的背部。
“這……”
出租車司機剛好目睹這揪心的一幕，木棍上的鐵釘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然而這樣的光點不止一處，直看得人肝膽俱裂。
這打下去，人還能活嗎？
他單手快速撥通電話，另一隻手調轉方向盤，朝載客汽車離開的方向追去。
馬路上，車流來來往往。
等他從巷口開出去，隻看見那輛車混入車流，歪歪扭扭地揚長而去。
……
“找到了！”
“快快快，毛巾！”
“來個人，心肺複蘇！”
“……”
鎣華區，公園旁的河道。
餘時年被同事拉上來，周宇忙遞了條毛巾過去。另一邊，季景川躺在地上，有人正在給他做心肺複蘇。周圍亂哄哄的，曹啟華帶著人在拉警戒線，有人維持次序，也有人蜂擁著想看熱鬨，到處都有人拿手機拍照、錄視頻。
“好險，這麼急的水，你剛才就這樣直接跳下去，不要命了？”
餘時年接過毛巾，胡亂擦了把頭發，又遞還給周宇，抬了抬下巴，示意季景川的方向：“我先過去看看。”
“你先等等。”周宇一把拉住餘時年，對他把自己的關心當耳旁風的行為雖然不滿，還是把手機遞了過來，“有人找你！你剛才直接跟著季景川往水裡跳，多半是手機進水了打不通……”
“找我？”餘時年反問。
周宇撇了撇嘴：“對。說是神手射箭館的店長，就那個叫張荃的，好像有什麼急事，說不定跟你那個許婠有關，趕緊回個電話吧，人都找到我們隊裡去了……”
餘時年接過手機，踱步走到一邊。
電話幾乎才撥過去，就馬上被人接起。
“喂，是小餘嗎？”
餘時年：“張荃？”
“對對對！急死我了，你終於回電話了！我們老板，我們老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