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敬儀看著有恃無恐的學生,再聽聽生養之恩的辯論,硬生生氣笑了。
搞營銷艸流量搞他頭上來了?
與此同時,聽得傳入耳畔的輕笑聲,蘇琮不經意間的就想起“父子論”——這說辭,毫無綱常禮法,顯得可笑至極。可偏偏今日的遭遇像是在驗證合理性。
這京城內,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真假少爺打起來,爭起來。好讓他們借此彰顯自家兄友弟恭,家風嚴謹,治家有方。甚至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有些人想要蘇家徹徹底底的落敗,這樣蘇從斌的蔭庇名額就空出來了;開國侯爵少一個,也就意味著朝廷可以多封一個侯,意味著某些後起新貴就可以謀劃侯爵。畢竟勳貴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昔年開國時太、祖爺對數量對等級有所規定。除此之外,還有他蘇琮倘若無法科考,也會讓某些人少些壓力。
在巨大的名利驅動下,哪怕真假少爺兄友弟恭,也會有人蓄意挑撥離間。
就好像眼前這種情況:好歹一讀書人,好歹一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公,竟然無視尊卑禮法,徑直的朝他蘇琮而來,進行明晃晃的挑釁!
用文辯來進行挑釁,甚至還抬出了東華書院,抬出鶴先生來充當門麵。
而他蘇琮恰好去年拜入東華書院,有幸被大儒鶴先生收為嫡傳弟子。這樣的關係,很難不讓人先入為主,認定他表麵一套背麵一套。
蘇琮想著,就覺一股寒氣從腳底鑽出,席卷全身。讓他克製不住的,抬眸看向蘇敬儀。
要知道他……他雖然因為身世感傷過,迷茫過未來。可他亦也是真真覺得自己鳩占鵲巢,真真的心疼蘇敬儀,想要豁出所有補償蘇敬儀。
“敬儀……”
蘇敬儀聽得一聲卑微的,甚至都有些惶恐小心翼翼的呼喊,眉頭一挑。
他想起來了!!
國子監因為招收的學子,有官生、民生、舉人、勳戚四類人員,堪稱“魚龍混雜”學習氛圍不濃鬱,像小型的官場。而書中東華書院的設定,更像是top1高校:
招收的學子報名的門檻都是得過府試。至於成為書院的學生,還得要經曆文考以及武考:跑步三公裡,以此來證明自己有健康的體魄完成學業。
如此嚴苛的招生標準,就奠定了東華書院的內卷性質。卷出了一群進士。因此越發成為全天下考生們夢想的學院。有道是考進東問書院,一隻腳就踩進了乾清宮!
這“上岸率”高就罷了,東華書院教育更注重培養忠臣風骨。書院不看家庭背景,更注重教養學生品行。昔年先帝昏聵,不少東華書院出身的學子在朝堂上耿直敢諫,無畏抄家流放。故而奠定了東華書院的風骨。自打武帝登基後,對朝臣對培養出純臣的東華書院讚賞有加,下令天下書院皆朝東華書院學習育德為先。
有帝王推廣點讚後,東華書院一躍成為大周第一書院,成為無數讀書人夢寐以求的理想學府。
而蘇琮就憑自己的努力考進了東華書院。
甚至還被東華書院的副山長鶴先生收做嫡傳弟子。
在裡,真少爺為此沒少心酸吃醋。尤其是大堂兄沒少煽風點火。因為大堂兄自己考不進去,去國子監讀書用的是侯府的名額。為了保證自己的名額,便挑唆真少爺跟假少爺鬥。要假少爺少爺用嫡傳弟子的身份帶真少爺去東華書院讀書。
假少爺辦不到,就認定是不儘力而為,完全不聽任何的解釋。
正想著,蘇敬儀就聽得前來的國子監學生問:“蘇賢弟喊敬儀?莫不就是找回的真少爺?”
蘇敬儀聞言,抬眸看向蘇從斌。
這人,他真真真想不起來有沒有出現過。可這麼傻逼的人,不懟,他真的心裡簇著火氣的。
可他到底初來乍到的,這該死的封建社會講等級!
沒錯過蘇敬儀手足無措,找爹的模樣,淩躍愈發不已。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蘇侯爺就是個縮頭烏龜!於是,他帶著些桀驁,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蘇敬儀。
連蘇家人唯一姣好的膚白貌美都沒傳承到。哪怕正眼打量了,用瘦骨嶙峋,麵黃肌瘦,不堪入目十二個字,也能概括出蘇敬儀的身形體貌了。
若不是蘇琮過於礙眼。
這真假少爺放在一起對比,那還真真蘇琮更加賞心悅目一些。
淩躍肆意對比著,說出口的話語更帶著些鄙夷:“聽說還會打架,言行粗鄙至極,用那米田共做武器?看起來這真少爺倒是比商戶子還賤啊!”
此話一出,他就聽得耳畔一聲刺啦的巨響。
響聲尖銳至極,帶著刺耳的雜音,似乎直擊他耳膜而來,讓他下意識的眉頭擰緊,帶著厭惡看向嘈音的製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