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蘇敬儀神色癲狂,舉手就要打就要砸,蘇從斌唯恐親子真有病,嚇得趕忙抬手攬住人雙手:“你冷靜,沒有其他標準,標準就一個,大周律法,律法規定你未來有保證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隨行的錦衣衛垂首掃了眼捂著傷口,瑟瑟不安的淩躍,再掃了眼互相打著眉眼官司,看起來的的確確有目的前來挑釁的國子監學生們,冷哼一聲。而後他緩緩彎腰,對著蘇從斌行禮:“還請超品榮國侯放心,卑職既奉命查探真假少爺一事,此案還未了結,就有人肆意妄為,挑釁律法蔑視皇威,我等會好好查個水落石出的!”
這一句,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瞬間恍若臘月寒風一般,剮在所有人臉上,刺激著眾人麵色紛紛驟變。
在場官吏們瞧著帝王專屬的錦衣衛,彎腰鞠躬,行禮的標標準準,恭恭敬敬,話語更是字字珠璣,帶著敲打告誡。
見狀,官吏們緩緩籲出一口氣。他們可不是青瓜蛋子,在官場混,懂官大一級壓死人。
於是便紛紛彎腰,異口同聲:“下官拜見超品榮國侯。”
饒是隻有十幾個人的聲音,但到底都是禮儀訓練的過官吏。個個拜見的口音是字正腔圓,聲音是恍若洪鐘。因此這道道聲音凝聚在一起,可謂是氣勢磅礴,帶著萬馬奔騰的力量。
蘇敬儀嘴角一彎。
這禮遇嘖嘖嘖的,還行。
他未來還可以享受到。
不錯,真不錯。
想看他蘇敬儀的熱鬨,也不想想“熱鬨”就是流量啊。
他是靠著流量當的愛豆啊!
眼下靠著流量,要殺雞立威,要上達天聽,好逼迫親爹燃燒起鬥誌,好方便他日後鹹魚躺。當然也免得真假少爺被人嘴碎,嘰嘰歪歪的!
展望美好未來,蘇敬儀於是發出沒見過世麵的“哇”得讚譽聲:“爹,你看起來真沒騙我啊。
與此同時,被冷不丁行禮的超品榮國侯:“…………”
蘇從斌仿若被人打了一悶棍,徹底傻了。
他……他……他自打繼爵開始,可……可從未從未從未接受過如此的尊重。
極力壓下內心的驚濤駭浪,蘇從斌左腳狠狠踩了一下自己右腳腳趾。疼痛瞬間十指連心,占據自己腦海所有的欣喜張狂,讓他克製住一絲的傲然,緩緩的抬手抱拳,回了武將平輩的禮:“諸位大人客氣了。犬子……”
“還不是說我狗兒子。就你們矯情。”蘇琮瞧著親爹彎腰還禮,一點都沒電視劇演的侯爺風範,心中是愈發琢磨不透落魄兩個字,到底有多落魄。因此他隻能當做文盲,憤憤的,委屈的怨念道。
蘇從斌按著蘇敬儀肩膀,感受著唯有肩胛骨,沒多少肉的觸感,才硬生生的讓自己理智周旋:“犬子經曆過家道中落與其養母蘇金氏相依為命流落鄉野,這性情略有些孤僻。又未讀書認字,不懂理,讓諸位見笑了。”
“請諸位大人多多包涵。”
“蘇侯爺您客氣了。”在場官位最高的三品官吏出口,和聲道:“小公子知恩知孝,忠勇可嘉。”
就憑蘇敬儀一句當帝王的狗,皇帝不說喜歡,但也不會厭惡了去。且……且蘇敬儀這相依為命的身世若是屬實的話,帝王若是聯想自己幼年與太後相依為命的經曆,沒準還會有一分憐惜。
所以這熱鬨……熱鬨看得也值得。
等他日後回京,或許蘇家起複了呢。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其他官吏見有人開口,也讚譽了幾句,往孝順品性讚譽。
眾人聊著天,和和氣氣的,一下子大堂的熱鬨是恢複了幾分。但也因此顯得某些還未行禮的學生們,真正目無尊長了。
國子監的學生們也有機靈的,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想要彎腰行禮,也有人嘖嘖震驚。畢竟對他們而言,蘇家就算蘇琮是個天才,可到底也是溫潤雅致,與人和善的。更彆提蘇從斌了,更是謹慎至極,甚至跟個縮頭烏龜一般,毫無脾氣可言。
結果……結果這縮頭烏龜竟然生出個牙尖嘴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