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各回各家(2 / 2)

蘇從斌聞言,緩緩看向蘇琮,帶著些征求:“琮兒,你喜歡自己的名嗎?不提蘇家,你喜歡嗎?”

望著蘇從斌帶著些谘詢的眼神,蘇琮含淚:“父親,我喜歡!非但是您賜予我的,也是孩兒未來要奮鬥的目標,我要重開蘇家的宗祠,讓我生母他們含笑九泉!我也要重新開一宗,用我的實力朝世人說明,商戶子也可以改換門庭!”

這一刻,他是徹徹底底明白自己為什麼叫蘇琮了!

也明白了自己的奮鬥方向!

這一聲比一聲更加決然的話語響徹辦公廳。沈書吏難得的,抬眸看了眼目光也是決然的蘇琮。隻覺蘇琮渾身似乎一柄淬煉過的寶劍,即將帶著出鞘的鋒利,也帶著些殺伐果決的傲然。感慨著,他表情都肅穆了些:“恭喜侯爺,兩位公子都是人中龍鳳!”

“如此和睦,客觀而言,老朽真是第一次見。”

蘇敬儀驕傲的挺胸:“謝謝沈書吏讚美。”

蘇琮望著瞬間笑成一朵花的蘇敬儀,也跟著笑了笑。

沈書吏率先給蘇敬儀辦戶籍。

畢竟,他的戶籍,祖籍早已在京城,處理起來都快速。

兩炷香後,沈書吏將戶籍文書雙手遞給新鮮出爐的,未來超品榮國侯,而後看向蘇從斌,言語間帶著些震撼:“不……不附籍,還取消了蘇金氏附籍的農戶,直接立商戶?”

這真假少爺的醜聞,這大半月沸沸揚揚,他被迫都聽過不少。

帝王壓下治家不嚴的醜聞,卻也明確指示了蘇琮功名革除。

畢竟蘇琮是獲益這一方,功名得作為懲罰,革除。不然其他人有樣學樣,暗中偷龍轉鳳,聯絡穩婆等人員,把孩子放在勳貴家族教養幾年,讓孩子擁有學識擁有名師指點,亦或是借著教養的情誼得財富,豈不是就亂了。

據說朝中不少寒門子弟聯合上奏,強力要求必須嚴懲不貸,打著便是這個旗號,唯恐有刁民做出鳩占鵲巢偷龍轉鳳的事情!

但……但這也太狠了。

這附籍的農戶,也是因為流民安撫政策,也算合情合理的農戶。

是農戶,蘇琮可以重新考試。

瞧著一個陌生人都如此震撼,作為精心培養了蘇琮十年的父親,蘇從斌自覺此刻就像遭受挖心之疼。可鐘刑這錦衣衛指揮使,這帝王心腹已經將態度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他若是再有些奢求,恐怕……恐怕蘇家最後的顏麵都要沒了。

暗暗踩了自己腳趾,蘇從斌逼著自己一字一字,傲然道:“多謝沈書吏掛心,我信琮兒!與其祖父,戶籍在京,祖籍金陵便可。剩下文書手續,我會派人去金陵辦妥當。”

沈書吏聞言,壓住種種震撼,轉身去拿起書櫃中的商籍登記冊。

蘇琮瞧著冊封都是灰暗的褐色,垂首眨眨眼,然後緩緩挺直脊梁,逼著自己去看,去看商籍,去看自己新的戶籍。去也看屬於自己的根。

他的祖宗也是輝煌過的。

所以商籍冊中,他們蘇家是在前列的。

沈書吏一筆一劃書寫,忽然間都覺得自己寫習慣的文字,有瞬間重如千金。畢竟他這落筆,就抹平了九歲秀才公的驕傲。

但……但也無奈,蘇琮耀眼,或許也傷了其他人的利益。

這世家子雖有些家學底蘊,但也要一起承擔家族的風險。

感慨著,沈書吏重重落下最後一筆,再緩慢的敲上順天府禮房的印鑒。

一炷香後,蘇琮望著自己到手的,褐色的戶籍文書,鄭重的彎腰雙手接過:“勞煩沈書吏了。”

“客氣了。”沈書吏瞧著態度如此謙和的蘇琮,以及蘇家一行人,起身含笑送著人離開。

“您留步。”蘇侯感謝過後,瞧著某些似乎聽聞消息來看熱鬨的人群,抬手拍拍蘇琮肩膀。

蘇琮無所謂:“父親,我沒事。咱們還得去吏部。抓緊時間辦妥,敲定名分問題。免得突生波瀾。”

對此蘇敬儀也隻能表示認同。

因為他眼睛不是瞎的。

他的名帖是……是杏黃的。是勳貴嫡長的專屬顏色。

“走!”

暗中看熱鬨的眾人:“…………”

“看起來,這真假少爺還挺和睦?”

“昨晚驛站,據聞那假少爺嘴皮子是利索的。”

“也不知道這利索的,回家以後會怎麼樣?”

“這蘇家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提供笑料。”

一行人也不管當事人能不能聽到,說得是眉飛色舞。

蘇敬儀再一次咬牙安撫自己初來乍到,要入鄉隨俗!

憋著一口氣,辦完最後一個吏部手續。蘇敬儀瞳孔震驚,望著一路卑躬屈膝還塞錢的侯爺爹。甚至其他部門都是小吏接待,都還沒錦衣衛看中!

等確定自家馬車內安全後,他沒忍住直接開口問:“爹,治家不嚴會如何?這罪很嚴重嗎?為什麼拿個名帖您也要這麼恭敬啊?對小吏也很謙遜還給錢!”

“丟官閉門思過是輕的。”撞見蘇敬儀凝重的表情,仿若在積極融入蘇家嫡長子這個身份了,蘇從斌想了想,乾脆也不隱瞞直白道:“要是被看我不順眼的仇敵拿捏住做文章,恐怕就是抄家流放。畢竟你們抱錯的地方是國慶寺,是公主和帝王彰顯慈愛,是為國祁福的時候!往大了說,蘇家沒有忠君愛國之心!”

蘇敬儀如遭雷擊。

這……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文、字、獄?

還能這樣拔高立意嗎?

困惑著,蘇敬儀又扭頭看看蘇琮。

蘇琮也很肅穆:“咱們眼下做錯事,盯著我們的人很多。還是謹慎些好。其他人雖然有怨,卻也不敢明麵上攔著。就好像民間俗語,伸手不打笑臉人!

說著,他低聲道:“且這些部門,都是與勳貴傳承有關的部門,是能夠彈劾監督勳貴的部門。自然要上上下下都打點到位了。”

蘇敬儀恍恍惚惚,想了又想,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那要是認了治家不嚴這個罪,然後戴罪立功呢?這樣我們是不是就理直氣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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