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哆嗦村的村長, 他從老傑克口中聽說了更換神父的事情,特來詢問有關稅務的問題,哪怕老傑克告訴過他, 村長依舊需要確認一下。
哆嗦村是這片山區內最大的村莊,教堂也因此坐落在這裡,每年繳稅的時候都需要村長帶領稅款進城,交給城鎮的稅務官,而沒受過係統教育的村長根本算不明白應該交多少稅,所以之前都是由吉沃特神父代算,當然其中的好處費是少不了的。
“今年我來算。”咩咩給出答複,能出來擺攤怎麼能不會算賬?他唯一的擔憂是不熟悉西大陸的稅法,擔心露餡, 不過有漢娜這個人類在, 問題應該不大。
“那關於老科爾夫人是女巫的事情。”解決完最關心的問題,村長拋出第一個問題,老科爾夫人還在村口掛著呢, 那是吉沃特神父審判的“女巫”, 後天就是處刑日, 村長需要知道漢伯格的態度。
“和以前…嘶…”想要照舊的咩咩倒吸一口涼氣,包裹在身上的漢娜從背後伸出小觸手狠狠擰了他一把。
“怎麼了?漢伯格神父?”
“沒事,沒事。”咩咩努力忽視後背的疼痛感:“女巫的事情還需要謹慎對待, 之前吉沃特神父是怎麼處理的?”
“吉沃特神父用了最實用的鑒彆方式。”村長將吉沃特的判定標準娓娓道來:“在村口暴曬七天, 中間不許給水和食物, 七天以後還活著的就一定是女巫。”
“那死了呢?”咩咩吞了吞口水,這個方法也太強人所難了,夏日裡的天氣最為炎熱,普通人很難堅持下來。
“死了就不是女巫。”
“然後呢?”
“然後什麼?”
兩人麵麵相覷, 都搞不清對方的意思,在漢娜再次下手之前,咩咩給出建議:“明天是禮拜日,我會在教堂製作聖餐發給大家,老科爾夫人也可以領,如果她吃完不受傷就代表她不是女巫。”
身上的漢娜無動於衷,咩咩在心裡鬆了一口氣,自己做對了。
“這……”村長神情猶豫,迂腐不代表癡傻,吃飯怎麼能鑒彆出女巫,新來的這個神父該不會想貪下舉報款吧?
“明天你就知道了,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咩咩假裝祈禱,找不到理由,神明來湊,他無師自通了忽悠技能。
“好、好吧。”搬出信仰的大山,村長無話可說,隻能同意。
村長走之前,咩咩要到了村子裡養羊的住戶消息,他需要按照吩咐購買羊內臟,不過村民吃肉的時候不多,不過年不過節的,自然也不可能殺羊。
無可奈何之下,咩咩直接購買一隻整羊,煉金師帶走了教堂的金幣,對其它東西卻碰都沒碰,神父房中的那些小飾品,能輕鬆買下一隻羊。
幻化出來的雙手握著刀柄,咩咩將自己的眼睛蒙上,麵前的肥羊還在吃草,一想到這隻羊將要麵臨的未來,就令他肝顫,相似的身體構成,咩咩仿佛看到了自己。
一聲悲鳴過後,咩咩抱著肥羊痛哭流涕:“我們買現成的好不好嗚嗚嗚……”
抱著肥羊的手背上長出一顆眼睛,剛剛的一刀被咩咩帶偏插在了地上,肥羊被對方的動作驚嚇到,對著咩咩的臉就是一蹄子,蹬掉了他臉上的偽裝,露出了一部分羊頭。
“咩——”一方是驚慌失措的肥羊,一方是痛哭流涕的咩咩,沒有嘴巴的漢娜在心裡歎氣。
村子的生活水平不高,根本沒有肉攤,想買羊內臟,必須去城鎮上,如果去城鎮暴露的風險也就更大,可看著死活不起來的咩咩,漢娜實在沒有辦法:“趕緊收拾東西,去鎮子上!”
聽到漢娜的指令,咩咩原地複活,速度比之前快多了,哆嗦村被群山包圍,說是一句窮鄉僻壤也不為過,咩咩連翻了兩個山頭,走出十幾裡路才在天黑前趕回來,神職人員的身份非常好用,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不長眼的存在,當然也有可能是咩咩長得太高大了。
路過村口時,咩咩的腳步頓住,已經曬了五天的老科爾夫人還在堅強的活著,精神不錯,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回來的咩咩,看起來一定能活到第七天。
走吧,漢娜戳戳咩咩,無聲的催促他,咩咩走進村子,在他走後不久,一旁的草垛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
一個人從草垛裡鑽了出來,他端著一個木碗,裡麵裝滿了糊糊。
“媽,多吃點,還有兩天,還有兩天舉報的錢就下來了。”
回到教堂,咩咩變回原樣,漢娜將身體分解,一部分變成手附在咩咩的蹄子上,眼珠子安在手背上,而剩餘的部分變成嘴巴進行指導。
“你是不是知道那裡有人?”咩咩清洗著羊內臟和漢娜聊天,手有她自己的想法,完全不需要咩咩的控製。
“知道又能怎麼樣?把他揪出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咩咩想要撓頭,不過他的蹄子被借用,最後隻能晃動下腦袋:“我隻是想不明白。”
活過七天就會被燒死,為什麼一定要證明那個普通人是女巫,而且這個鑒定方法也有問題,是不是女巫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