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這才鬆了一口氣,想到“真傳弟子”的身份,頓時眼熱迫切了起來。她所圖謀的事情近在眼前,至於那些犧牲,是有必要的。她甚至覺得對方死得好,省得留下活口追蹤到自己身上來。她近段時間跟著雲門弟子行動,更為深刻地了解到對方追蹤的本事。
洛泠風道:“你先將《一氣正源經》拿去修行,爭取早日修出第一縷靈氣來。至於修持所用的外物,你不用憂心,有本座在,不會缺你什麼。過段時間便跟著本座一道去落日墳丘。”
“落日墳丘?”雲淡眼皮子跳了跳,那邊邪氛極重,這位好端端的怎麼想到了去那兒?為什麼不回雲中城?
“洛水宮發出了洛水真帖,本座畢竟是洛水宮出身,怎麼能置之不理呢?”洛泠風笑了起來,這一笑猶如百花綻,頓時天地失色。
雲淡聽出了洛泠風笑聲中的愉悅,可總覺得其中有些怪異,可對方沒有繼續說的打算了,她也不好再詢問。浮黎仙域四大勢力關係其實一般,洛水神宮和無塵海走得近,兩大宗多有聯姻之事。隻是自上回無塵海的少主親往洛水神宮退婚後,就很少聽見他們有往來了。
世人都道洛水宮主攀上了雲中城,可實際上在洛水神宮四大勢力打得不可開交時,雲中城沒有半點動作。有人說是因洛水神女不得雲中君的喜愛,然而更多的則是稱那位雖
從洛水神宮嫁出去,可實際上與族中的關係並不好。畢竟洛衡君的好色與暴虐是世人皆知的。在正妻傷重之時與小姨子偷情氣死原配,這事兒早已經成了笑話。而洛水神女恰好就是洛衡君原配所出的嫡女。
那頭衛雲疏回到了廂房中,將對洛泠風的種種心緒壓下,點了一根靈煙,便盤膝坐在了蒲團上修持。既然決定了拋棄一切,那麼洛泠風以及雲中城的種種就同她無關了。
過了一夜。
衛雲疏與謝知潮碰麵,聊了幾句後便決定離開雲門的駐地。起先還擔心洛泠風會有意阻攔,可直到她們從中走出去,都不曾見到洛泠風的身影,她似是對此漠不關心。或許昨夜隻是一時興起,衛雲疏這般想到,心中浮現了一縷莫名的悵惘來。
“去洛水神宮的話,還是得走水道快些。薄道友,你這呆驢的腳程,怕是不行咯。”謝知潮抬眸看著騎著毛驢的衛雲疏調侃道。洛水神宮的弟子大多修持水法,故而宗門所在之地,多是縱橫交錯的湖泊河流,儼然是陸上的澤國。他們的麾下也有不少的水妖,正是因此才能和無塵海的異類們走到一起去。她們要去落日墳丘,怎麼都得先拜會東道主,往洛水走一趟。
衛雲疏笑道:“無妨,那就帶著它上龍舟。”
謝知潮話鋒一轉,又道:“薄道友,你說葬天關的修士出沒,跟落日墳丘那邊邪修大肆出世是不是有關係?”道魔之間,一直處於一個此長彼消的狀態。在三千年前,罪惡長廊其實暴動過一次,那時候“原初邪魔”蘇醒,仙門費了好大勁才將他們鎮壓,為此還折損了三個洞天期的大能。這等“原初邪魔”是一開始就存在的,他們的修為等若洞天修士,無法殺滅,隻能夠鎮壓。至於長時間在仙域走動的邪修其實是被邪魔之念侵染的修士,他們更像是原初邪魔手底下的走卒。
衛雲疏慨然歎道:“魔劫起,是天道之常啊。”
若隻是短途,修士可仗自身遁術前往,但像這般跨越一整個洲路的遠途,最好還是借助法器。謝知潮熟門熟路地找到了仙市中一家賣船的鋪子,準備購入一艘寶船。哪知道一張口,對方就苦著臉擺了擺手,連聲道:“沒了,沒了。”兩人仔細一詢問才知道,近來不少修士來購寶船,不過更多的是被其他城池的管事調走了。
那管事小心翼翼地望向了衛雲疏二人:“小的鬥膽問一句,仙客是否準備前往南洲?”
衛雲疏一頷首,笑微微道:“正是。”
管事道:“若是二位不著急的話,可等待半月。王家船塢有一艘寶船即將載客前往南洲。”說來也是葬天關地域偏僻,少有那等跨越大洲的往來。闊氣的直接買寶船,而那些困窘的修士隻能耐著性子等待,或者是離開葬天關,前往他處碰熱鬨了。
衛雲疏頓時想到了“落日墳丘”之事,她與謝知潮對視了一眼,意見達成了一致。朝著管事遞了一壺靈珠,她揚眉笑道:“那就麻煩了。”
管事立馬笑逐顏開,連連保證道:“就包在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