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062(2 / 2)

渠橫聽了這話眼皮子一跳,片刻後,他定了定神,鎮定自若道:“可彆忘了,她在洛水宮是如何對妖修動手的。若是真的發現了,那邊還會有活口嗎?”

湘君眼中掠過了一抹凶光:“不管怎麼說,那計劃得加快了,溫家的那位真人不知到了何處了。”秘境之行,洛元鯤死於洛元殊之手,而後者不知所用。又有傳言道洛元鯤屠戮三家弟子,要為父報仇,故而小寒山那邊知曉他的死訊後,並不積極報仇。可洛元鯤母親尚在,那女人如何甘心?她四處尋找洛元殊的下落,最後還是薑九霄給了消息,說人就在北洲防線上。這不,聽到了消息後,那女人便費儘心思趕過來了。

龍血雲噙著一抹笑,道:“那江宣情況有些不對勁。”

湘君道:“彆管,總之與我無塵海無關。”

雖然修為拔升到了元嬰真人的層次,可江宣仍舊不是衛雲疏的對手。同樣是水法,在洛泠風手中那是九天懸河陡然倒泄,江宣手中則是溫煦的清泉。衛雲疏冷冷地望著踏在濤濤水潮上的江宣,將功法一運轉,身後頓時顯化出一輪熾熱的太陽。此時尚未天明,幽羅山上下都是茫茫的燭火或者寶珠之光,如群星點綴。但是在這一輪烈日騰躍而出的時刻,天地間一切光亮都被赤芒所奪。那滔滔長河蕩出的水流瞬息之間就被赤日灼成水汽,霧蒙蒙一片。

衛雲疏這一動手,絕不會再給江宣喘息的機會。一氣九禦天雷如狂風驟雨宣泄而下,天地間頓時被瑰麗而又壯烈的紫芒填充。

江宣心一沉,應對元嬰境的龐大攻勢,他隱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這般雷法通常威能龐大,可也消耗海量的靈氣,一通罡雷打下,若是敵手不死,那就要自身等死了。江宣思忖了片刻,決心走守禦的路線。眉心飛出了一枚玉符,撐開了一道護罩抵禦雷法。但是很快的,他發現這條路走不通了,對方的神色如常,絲毫不見靈力消耗過度之象,而且這雷一道比一道猛烈,他的靈力護罩遲早會被打破!本來就不是對方對手,現在自己走了一條窄路,更是被動了。

江宣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了另一條路,他身軀一抖,立馬又一道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形一步踏了出來。他喝了一聲“去”,卻是要讓這具身軀擋住雷法。

在遠處旁觀的人隻以為江宣是修出了分化神通,但是近處的衛雲疏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那一具軀殼模樣上的確與江宣一般無二,可氣機卻是極為陰冷邪惡,在金丹、元嬰上下浮動,功法也是極為粗糙。江宣將他召出來,並不是為了兩尊身軀聯手,而是要讓他擋死!衛雲疏心中立馬浮現了“斬諸我”這一門法訣,她寒著臉將那具身軀打散,看著它化為一團殺不儘的穢氣遊向四方,眸色更為深沉。

衛雲疏意味深長地望了江宣一眼,問道:“江道友這功法奇異,不知從何處學來的?”

江宣沒有答話。在鬥劍前,他雖是江家家主之子,但是因為天賦不夠出眾,在雲夢澤中宛如一

個透明人。直至某一日,他的腦海中浮現了一部功法?[]?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教他如何斬去自身累贅。修了那功法後,他的修為果真是一日千裡,不僅成功邁入了金丹期,甚至有一種可以隨時邁入元嬰境的通暢感。江宣也知道太惹眼,便沒有那般去做。可這次跟不周弟子鬥劍時,他又覺得不用再隱瞞了。

自身修煉的神異功法,怎麼可能會告知旁人?江宣心想著,可嘴唇卻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甚至還以靈力擴大了自身的聲音:“是一部很奇妙的玄功,教我等斬出身上的負累,從而輕易地進境。若是人人都修得——”沒等到江宣的話說完,衛雲疏的神色一變,眸中掠過了一抹殺機。她手一揚,便見無數靉靆雲霧浮出,一團團地跳出,一道犀利的劍芒則是毫不留情地朝著江宣身上斬去!

那頭,被池風潮糾纏了一陣的宿金鈴寒著臉無功而返,再那樣鬥下去隻是白白地消耗自身靈力,不利於之後的行動。

“真是沒用啊。”

洛泠風輕輕的喟歎聲傳入耳中,宿金鈴以為她在說自己,頓時頭皮一緊,耷拉著眉眼,沉聲道:“是宿某技不如人。”

洛泠風這才抬眼覷著她,片刻後,輕笑了一聲,慢悠悠道:“宿真人若想磨礪自己,可以往北洲去,指不定就是下一個顏丹渥呢。”

宿金鈴眼角抽動,神情頓時一僵。世家子弟雖有戍守之責,可除了那些在族中出不了頭的,誰會真的去北洲啊?從下屬宗派裡挑挑揀揀,應了名額替自己上去就好。她在洞天福地中能修煉,怎麼可能會去北洲吃苦。她低下了頭,假裝沒聽見洛泠風這句話。

洛泠風懶得管顧那些人的心思,隻是看著前方,留下了一句:“江宣必死無疑。”

饒是雲寬不喜歡洛泠風,可聽了這話後,仍舊是忍不住接腔,驚聲道:“我等各大宗派鬥劍隻是切磋,怎麼可能下死手?!”而且那自稱不周薄風流的道人,十九八/九就是沒死的雲中君。要知道雲中君性情寬厚,素來慈悲為懷,怎可能對一個與自己無冤仇的人下狠手?

洛泠風微笑道:“雲真人是不信麼?”

雲寬歎氣道:“這樣做是壞了不周的名聲。”不周的那群劍客著實讓人討厭,可不得不說,他們的風貌更接近史書中記載的古時劍仙。

洛泠風也沒有解釋,隻是噙著一抹古怪的笑容道:“那就看著吧。”

此刻。

三十裡外,一個麵色陰沉的元嬰女修提氣狂奔,眼眸中流動的滿是刻骨的恨意。她一氣奔到了一座關口,懶得跟守禦在外頭的道人打招呼,一閃身便越過了關口進入北洲地界。天地間陰風慘慘,女修眼神森冷,將神識往外一放,很快便捕捉到了一道訊息。眼中閃過了一抹寒芒,她立即朝著那個方向狂奔。

“道兄,這兒山峰崚嶒,是邊城陣法難以覆蓋之地,再深入些,我等恐怕就會落入邪魔的手中了。”

“邊界而已,若不深入險境,怎麼磨礪自身功行?”說話的道人一身黑衣,頭戴著一頂黑色的鬥笠,前方垂下近一尺長的黑幔,遮住了那張滿是

森然疤痕的臉。

那修士又道:“我見道兄與雲中城弟子一塊過來的,還以為你也是大宗門客呢。”

黑衣人自嘲一笑道:“一介散修,哪裡來的身份。”正說著,他眼神倏地一凜,喝了一聲“小心”,便將身側的人推到一邊,他自己則是提氣拍出了一掌,打落了一枚冰針。

“誰人鬼鬼祟祟偷襲?!”黑衣人怒聲喝道。

“哈哈哈!”詭異而又淒厲的笑聲在半空中回蕩,片刻後,一道水藍色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她一張漂亮的麵容因刻薄與恨意而扭曲,總給人一種陰森之感。定定地看著前方黑衣人,她怒聲道,“洛元殊!真是讓我好找!你這賤人之子,也配活著嗎?還我兒命來!”

黑衣人沒答話。

倒是與他同行的人一扭頭,滿是錯愕地望著他,似是因他的身份而震驚。

黑衣人也就是洛元殊沒有再繼續隱瞞,他抬手將鬥笠一揭,轉向了那修士溫聲道:“沈道友,此事與你無關,你先離開吧。”

那沈道人有些不忍:“可是——”

女修卻是暴喝一聲,一擺袖打出了一道玄光:“滾!”

沈道人堪堪築基期,哪裡經受得住女修這一擊,頓時如破布娃娃一般倒飛了出去,砸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血來。掙紮著站起身,深深地望了洛元殊一眼,跌跌撞撞地朝著關口跑去。

洛元殊抬眸看著女修,很平靜地開口:“洛元鯤是我殺的。”

女修也就是溫丹華聞言氣煞,眼中滿是怨怒。

洛元殊絲毫不緊張,他頂著一張滿是疤痕的臉笑了起來,扭動的疤痕擠在一起,甚是恐怖。他看著溫丹華,又問道:“溫顯仁溫真人,知道您來這邊嗎?”

溫丹華麵色一僵。

她在小寒山失去自由很久了!溫顯仁那廝將她幽禁了起來,對外說是她自己選擇了清修幽居,可實際上呢?到處都是守著的人,不僅不讓她出門,還不許洛元鯤來看她!這次要不是溫情幫忙,她根本走不出小寒山。她越想越是憤怒,手一揚,滔天水潮揚起:“你殺吾兒,今日要你償命!等我殺了你,再去廣淵澤解決那不知羞恥的賤女人!”

洛元殊眼神沉了下去,他反唇相譏:“要論不知羞恥,誰及得上您呢?得虧當初雲夢澤還沒定下,要不然,被羞辱的可得再多一家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