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070(2 / 2)

抹陰測測的笑容來,舔了舔唇道:“可是進攻萬裡長城的機會到來了?”在聽說對麵召開鬥劍法會的時候,他便知道是個好機會。哪知上頭傳下了符詔,讓他們約束座下門徒,不能輕舉妄動。就連那幾個宗派內亂,也不許他們借機騷擾邊界,道人一直想不明白,直到此刻,他腦海中浮現了這個念頭,頓時一派豁然開朗。

“可曾聽說了上清神域的事情?”計君漫不經心地問道。

道人身軀一僵,片刻後,才堅定而又決然道:“我等誓死維護正統!”

計君道:“你們借我五人之氣而修成神通,如今到了還報的時候了。”

道人沒有抬頭看計君的神色,他大聲地表忠心:“我輩必將邁出北洲,將那些仙門修士殺儘。”

“這事情不需要你們來做了。”計君不耐煩聽這些話,見兩位道人麵上露出一抹錯愕來,他又傲然道,“將頭顱摘下吧。”

道人抖了抖,小心翼翼道:“尊者……這是何意?”

計君懶得解釋,將力量一運轉,朝著底下的兩個邪修道人拍去。這一切都是萬靈道人的主意,上頭的正身有意讓浮黎仙域回歸,與他們做了一個交易。對方要上清神域無缺,而他們要走出北洲,侵占整個浮黎仙域。對方說了,隻要地陸,至於裡頭什麼模樣不重要。但是讓這片地陸回歸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靠著北洲邪魔的力量,傳出去不太好聽。將那些墮落邪道的修道士推出去當替罪羊,他們就是清清白白的“上清神君”。

凜冽的殺機撲麵而來,兩位道人心中大駭,可要他們束手就擒,是萬萬做不到的。當即化作了兩道遁煙,向著下方逃竄。計君見狀,冷哼了一聲,舌綻春雷,隻一聲龍吟,便震得這兩邪修頭暈目眩的。“諸君道法得自我五人,道念又為我五人所侵,能逃到哪裡去呢?”計君戲謔一笑,縱然那兩位道人道法不差,可在計君的龍爪中也如螻蟻一般,砰一聲響,兩具身軀直接被捏爆,無數精氣向外奔湧,中間則是不住地向內坍塌,好似一個吸攝一切的漩渦,可片刻後就被那詭異的鯨骨吸收。計君把玩著兩顆麵上猶帶著驚恐和錯愕之色的頭顱,咧嘴一笑道:“用這兩人的頭顱當拜帖,夠不夠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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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洞天隕落了?邪機飄蕩,咦,是北洲那邊?怎麼回事?”在那道人被計君殺死的那一刻,雲雍、溫顯仁等人便將視線投往那個方向。北洲的五尊原初邪魔是不死不滅之身,要隕落的便隻能是墮入邪魔道的修道士。往常他們將對方視為此生之敵,倒是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輕易死去。

“一個明證罷了。”龍君微微一笑,負手望著前方。

正當溫顯仁準備追問時,又是驚天動地的一道震響,東方的天幕被那流動的雲氣遮蔽,條條毫光宛如日芒,瀉出的龐大精氣洋洋灑灑,頃刻間便使得草木滋生,一派生機。那氣象分明是洞天破裂,精氣還歸天地之景。彆說是溫顯仁、雲雍了,就連龍君的麵上都浮現了幾分驚色。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是數尊洞天隕落了!

“雲氣流散,那又

是誰家洞天?”溫顯仁眼皮子劇烈顫動,廣淵澤以及雲夢澤那兩位道友修的也是水法,就算洞天暴散,那也是雷鳴雨傾,化作一片汪洋大澤。如此雲天——溫顯仁下意識地轉向了雲雍,卻見他臉色難看了許多。

雲雍寒聲道:“我要回去一趟。”一尊洞天隕落,還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何其荒唐。

龍君巴不得雲雍趕緊離去,隻要雲雍一走,萬裡長城便隻有一位雲中城洞天坐鎮了。也不知道是誰乾的好事情,無形中助了他一把。

顏丹渥看著雲雍開口挽留:“雲真人,北洲這邊事情——”“尚未解決”四個字還沒說出,就被雲雍用極為不耐煩的語氣打斷了。

“顏真人,你坐鎮這邊時日不短,此事本該由你來料理才是。”

顏丹渥無言,對於雲雍這番言論,並沒有太多驚異,畢竟在那群人眼中,世家的利益重過一切。即使知道了龍君狼子野心,可還是選擇回到雲中城,當真是目光短淺,難怪前雲中君無論如何也不肯讓雲家子嗣來承位。

雲雍一走了之,頓時隻餘下了顏丹渥、溫顯仁以及龍君三位洞天。

龍君轉向了顏丹渥,淡淡道:“對於龍宮提出的邀請那五位神尊來洽談的建議,顏真人思量得如何了?”

顏丹渥麵無表情地覷了龍君一眼,漠然道:“我雖因功行遠超眾人之故,被推為主事者,但是今日,還是該讓諸位道友知曉,北洲防線真正能做決定的,並非是我。”

“嗯?”龍君眸色一寒,冷聲追問,“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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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罡風如刀,森然而料峭的寒意彌布四周。

越青檀口中吐出了鮮血,怒聲罵道:“你——你怎麼能下手?如今北洲駐地外,罪惡長廊的邪修虎視眈眈!你先殺無塵海兩位洞天,又來斬我雲中城修士,是與邪魔歪道勾結了嗎?不然怎麼事事給他們便利?”他不住地叫罵,已然忘記了最初動念殺人的,實則是他們自己。

洛泠風懶得理會越青檀的怒罵聲,她負手站在了上方,周身是一片湛然如水的光海,無數洞淵重水跳躍不停,帶出了一片雷霆霹靂聲,隻要她的靈力沒有耗儘,這片浩浩蕩蕩的水域便能一直存留下去。

“宿蘭成已經死了,雲中城那位一定會得到消息的,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半空中傳來了鸞君的催促聲。她身上的傷勢並沒有完全複原,就算有了寰瀛真形圖中莫大的靈機澆灌,始終無法跟全盛時相比。再來一個洞天修士,她這個“九天焚火陣”就支撐不住了。

越青檀儼然也看出了大陣的些許門道,先前和宿蘭成聯手打壞了幾座旗門。他知道宿蘭成一死,宿蘭因必定得到消息,他得支撐到宿蘭因抵達!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放出了一團煙霧,這煙霧頃刻間便化作了一道傘蓋,牢牢地遮在上首。不管是天火還是洞淵重水,落在傘蓋上,都會悄無聲息地消失。但是不管是何物,都有一個承受的限度,隻十幾個呼吸,越青檀便支撐不住了。在傘蓋徹底崩散時,他又甩出了一枚護身玉佩,蕩開了一團氣光。

洛泠風看出了越青檀的窮途末路,她冷冷地笑了一聲,眸光在那一瞬變得極為幽邃深沉,仿佛一個不見底的海淵。她指尖一彈,便有一道金紅色的疾光墜入水潮中。緊接著,腳下的長河開始震蕩起來,慢慢地演化成了汪洋大澤,將四野都淹沒。無數洞淵重水在大澤中騰躍旋轉,劈裡啪啦地打在了那團光芒上。不過一眨眼,越青檀的雙腿便被水澤淹沒。可越青檀哪敢長久浸在水澤中?掐了個法訣縱身躍起,右手朝著下方激揚起的洞淵重水驀地一斬。

洞淵重水落回了水中,宛如跳珠騰起。

墮落的天火來勢衰減,越青檀輕輕鬆鬆便將它們蕩開。他猜測主陣的鸞君也到了強弩之末,那跌入低穀的情緒頓時激昂了起來,他重新振發精神,將靈力催動。忽然間,他的心中泛起了一抹警兆,宛如一支離弦的箭矢頂著流火飆向了上空!一聲轟隆響,水澤中頓時衝出了一股浪潮,朝著天幕激湧。在火光的映襯下,那激流漸漸變成血水般的顏色。頃刻間,漫天皆是赤色。

一股粘稠的血腥味在風中散開。

火光消失了,可天幕還是一片詭異的紅。

越青檀察覺到一絲絲的不對勁,他凝神看去,血水汩汩地流淌著,大片的血氣向著外間侵去,血浪飛濺,絲絲縷縷的,極為詭異。越青檀雖然拚命地催動靈力,掃蕩血絲,可仍舊在不經意間被沾上了幾滴。那鮮血侵蝕著法衣、血肉,若不是他及時削下那片血肉,保不準整個人被血水融了!可就算如此,他的靈機被汙穢,軀殼漸漸變得沉滯,仿佛灌了鉛。

“洛泠風!你、你——怎麼能夠修邪法?!”越青檀心中滿是恐慌,不由得破口大罵起來,想要借此壓下心中的懼色。

“邪法麼?我隻是往裡頭撒了點太歲金砂罷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洛泠風覷了越青檀一眼,她微微一笑,語調中夾雜著幾分歎惋,“越真人,安息吧。”

越青檀不甘心受死,可那赤色的浪潮打來,他那凝滯的身軀再也動彈不得。赤潮起落,一具森森的白骨從半空中墜了下來,卻是一絲精氣都沒有流瀉出,而是被那混雜著太歲金砂的水潮吞得一乾二淨。

鸞君望著那具森森白骨,嘖了一聲,她擦去了唇角的血跡,凝視著洛泠風道:“回雲中城嗎?還是在無塵海?”

洛泠風悠悠道:“雲中城。”她一派從容閒適的模樣,仿佛不久前殺了雲中城兩尊洞天的人不是她。

鸞君又道:“其實越青檀有句話說得沒錯,仙域實力大減,北洲那些邪修會借機進犯。”

“未必。”洛泠風冷嗤了一聲,片刻後,又揚眉一笑道,“而且到了那時候,各家拿出寶庫中的資源,推動有天賦的弟子成就,不就有新的洞天了嗎?有人受限於天賦,可也有人受限於修道資糧,遲遲不敢邁出那一步!亂,不就等於機會?”

鸞君不置可否,隻是道:“你心中有數便好。無塵海那處我離不得太久,需回去一趟。接下來,你千萬要小心。”如今這局麵,不周之巔會成為眾矢之的。可要說那些洞天最恨的人,那就隻能是洛泠風了。再這樣下去,仙門正道容不得她,邪魔也欲除之而後快,她們的出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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