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得到消息,神采飛揚的拉著幕僚喝酒慶祝:“唐卿有所不知,孤那二弟向來是運籌帷幄,算無遺漏,此番連著栽幾次可是前所未有的,真真是大快人心啊,來,陪孤喝幾l杯慶賀慶賀。”
麵具男子恭敬的接過酒杯,恭維道:“殿下乃嫡長正統,這是上天都在相助殿下。”
“哈哈哈。”
太子開懷大笑了幾l聲,略顯激動道:“唐卿,你覺得孤是不是要添一把火?”
麵具男子舉起酒杯,笑著道:“殿下英明。”
太子聞言一愣,喜悅道:“你也讚成啊?可你以前不是說父皇不喜我們爭鬥,要韜光養晦麼?”
“那是因為以前殿下式微。”
麵具男子正色道:“而如今,二皇子屢屢陷害殿下,殿下此時出手,不會惹來陛下不快。”
“好,唐卿所言甚是!”
太子早就忍不住想要動手了,眼下見自己最看重的幕僚也同意,哪還有什麼顧慮,連夜就宣見了心腹臣子,好生商討了一番。
一家歡喜一家愁。
二皇子府上仿佛被一片烏雲籠罩,底下人連大氣兒L也不敢出。
殿中一片狼藉,顯然是已經發泄過了。
此時趙承北撐著額頭按在眉心上,臉色難看的嚇人。
宮人早就已經被屏退,唯剩烏軒和常總管低頭垂目立在一旁。
接二連三的受挫,趙承北怎能不暴怒。
且這一次還是栽在沈雲商裴行昭手上,這令趙承北更加火氣滔天。
早知如此,在姑蘇城他就該除了他們!
就算得不到玄嵩帝留下的那支軍隊,他也不見得會輸給趙承佑。
可此時悔之晚矣。
“殿下,要不要屬下去...”
烏軒似乎是感知到趙承北那一閃而逝的念頭,試探道。
趙承北頭也未抬,擺手:“先彆動。”
兩次陷害不成,太子若不是榆木腦袋,就該要反擊了,且近日太子身邊新添了一個不知深淺的幕僚,他不能輕舉妄動了。
父皇最是不喜兄弟相爭。
可趙承北怎麼也沒想到,太子的反擊會來的如此迅猛。
次日的早朝上,數位大臣遞了折子,痛斥二皇子構陷東宮。
先前在薛家抓的黑衣人,昨日在裴家抓的暗衛,還有那塊暗衛腰牌,這些一旦擺在明麵上來,就不難查了。
即便是彆人不認得,皇帝也認得那腰牌。
薛家封家皆上書求一個公道。
緊接著,二皇子母族牽扯出幾l樁命案,族中幾l位大人又被卷入貪汙狎妓風波,一夜之間,朝堂風向變動,二皇子處境堪憂。
二皇子看見那塊腰牌時就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他派出去的暗衛身上根本沒有帶腰牌。
但罪他不能認。
趙承北一口
咬定自己不知情,是被人陷害。
二皇子一黨紛紛出列求情,唯有崔九珩立在文官隊列中,巍然不動。
這很快就引來了朝臣的疑惑和皇帝的關注。
要知道崔九珩與趙承北形同一體,此時他不出來說話,背後意味深遠。
朝中誰人不知,崔九珩一心要做君子,從不屑陰謀。
此番若真是趙承北算計封家薛家,那就是牽扯到了兩條無辜人命,已碰到了崔九珩的底線,他不出來求情,在情理之中。
而如此也側麵證明,二皇子恐怕並不是被陷害。
趙承北心霎時涼了半截。
九珩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最終,皇帝深深看了眼崔九珩,冷聲下令將二皇子禁在宮中,期間不得見任何人,並吩咐三司共查此案。
當日,消息就傳到了沈宅。
楚懷鈺的人送的消息。
“小姐,您覺得二皇子此番會傷筋動骨嗎?”夜裡,榮春幾l人到沈雲商房裡議事,榮春問道。
沈雲商麵上並沒有輕鬆愉悅,相反是格外的凝重。
這個問題昨夜她與裴行昭已經商討過了。
昨日從裴家回來,裴行昭如約半夜翻牆過來。
“商商,按照前世的時間節點,邊關動亂的消息也就在這幾l日會傳來,屆時陛下為了安撫封家,必然不會輕易將此事揭過去。”裴行昭道。
前世,皇帝為了安撫封家,狠心下旨讓薛小姐一命抵一命,那麼這一次,定然也不會輕罰。
沈雲商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你認為,二皇子要動手中的底牌了。”
趙承北手中的底牌就是母親的長公主身份。
“十有八|九。”裴行昭正色道:“這幾l日我們要做好準備了。”
若隻是十八歲的裴行昭,固然不會想到這麼深遠,但對於在鄴京摸爬滾打了三年的裴行昭,他自有手段周旋。
“你的計劃是什麼?”沈雲商問。
裴行昭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明日,你便讓人送消息去姑蘇讓幾l家暫避風頭,保住性命為上,我給父親留過信,父親知道該怎麼做。”
性命攸關之時,錢財都算不得什麼。
“裴家的仆人明日一早就會暗中遣散,你這邊也儘快。”裴行昭繼續道:“我將帶來的人手留一半給你,你隨時準備出城。”
“出了城彆往姑蘇金陵去,往西走,隨便尋一個小鎮隱姓埋名,等我。”
沈雲商越聽越不對勁,忙問:“你不跟我一起走?”
裴行昭拉著她的手,安撫她道:“我要去另一個地方。”
沈雲商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去何處?”
“商商,你我都知道,即便皇帝知道了沈伯母的身份也不會宣揚出來,而是會選擇暗中動手除之,我們現在遠沒有與皇帝抗衡的能力,隻能先暫避風頭,但一位退讓不是長久之計。”裴行昭正色道:“我在想,不如乾脆將這個秘密公
開,擺到明麵上來。”
“但當年那一切都是先皇暗中下的黑手,在天下人眼中,長公主與前太子遇山匪一個墜海,一個落崖,若是冒然挑明身份,不足以叫人相信,皇帝也很可能會以冒充長公主的罪名趕儘殺絕。”
“可調動玄軍又需要兩塊玉佩合二為一,所以現在我們需要一個能證實沈伯母身份的人。”
沈雲商明白了:“您是說榮家舅舅?”
“正是。”
裴行昭道:“但光榮家還不夠,皇帝很有可能不認,反手按榮家一個禍亂朝堂的罪名,我們還需要更強大的力量,讓皇帝不得不忌憚。”
沈雲商正要問他,卻聽他道:“商商,你信我。”
“你便按我說的離開鄴京隱姓埋名,安心等我。”
沈雲商幾l番欲言又止後,按下繼續問下去的衝動,道:“可有危險?你何時歸?屆時又如何找我?”
裴行昭在她額上輕輕印吻,道:“沒有危險,屆時,你來找我。”
“你會知道我的消息的。”
沈雲商這時還並不清楚他這話是何意,隻有滿心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