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北深吸一口氣,
喝道:“來人!”
“老師!”
兩道聲音幾l乎同時響起,眾人紛紛看向後者。
卻見是崔九珩出列朝林大人走來。
他立在林大人身後,微微抬手:“老師,學生扶您下去歇息。”
宴席上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二皇子明顯已經動怒要發作,崔九珩此時站出來便是要保林大人。
崔九珩與二皇子決裂的事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卻不知二皇子可會估計舊情饒林大人一回。
林大人轉身看著崔九珩,半晌後麵露欣慰道:“你倒是個好孩子。”
“我記得我隻是曾在國子監教過你幾l堂課,算不得正經老師,比起崔家老爺子,我可差遠了。”
崔九珩態度仍舊恭敬:“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林大人爽朗一笑,看向座位上的崔大人,道:“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轉而,他又看著崔九珩道:“孩子,你有心了,不過今日我哪裡也不會去,我要在這裡為我的老師討一個公道。”
眾人麵露疑惑,崔九珩也有些不解。
便聽林大人道:“你方才不是說,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元德皇後曾經教過我一堂課,我至今不敢忘,所以這麼算起來,那二位便也是我的老師。”
眾人:“......”
還能這麼算?
林大人跟元德皇後年紀相仿吧?
崔九珩皺了皺眉,卻一時無話反駁。
“你的心意我領了,回去吧。”
林大人擺擺手道。
崔九珩在原地躊躇,崔大人喚了他一聲,他才緩緩回席。
沈雲商看著落座的崔九珩,唇角輕輕彎了彎。
崔九珩還是那個崔九珩。
“榮將軍。”
林大人轉身看向榮遲:“你可要與老夫一同討一討這公道?”
榮遲神情鄭重的起身出列,朝林大人拱手一禮,道:“我的榮幸,有勞大人。”
說罷,二人一同轉身看向趙承北。
一文一武並肩而立,頗有一股氣勢。
趙承北手指微動,心中暗湧浮動。
他還是大意了!
他絕不會相信林大人是一時興起,他們顯然是已經知道了什麼,且一同策劃在今日謀事。
“二位這是要造反?”
趙承北先發製人道。
榮遲淡聲回他:“不敢,我隻是聽林大人說姑姑姑父有冤情,想仔細聽一聽罷了。”
不待趙承北開口,他又道:“若林大人當真是信口雌黃,二皇子殿下便無需害怕。”
眾人聞言看趙承北的視線皆帶著打量,試圖在他臉上找到害怕的神情。
畢竟這種事,隻有心虛,才會害怕。
虧的趙承北定力好,硬是沒露出什麼端倪,隻冷聲道:“你是叫本殿下在這裡聽他構陷皇爺爺?”
“要真是構陷,今日有文武百官見證,豈不正好治林大人的罪?”榮遲頓了頓,加大聲音:“要是證實姑姑姑父是被冤枉的,那文武百官便也是見證!”
眾人聞言不由暗暗叫苦。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就算林大人真拿出什麼真憑實據了,他們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如今皇室隻剩先皇這一脈,這一脈都成了罪人,那這皇位誰來坐?況且,就算是真憑實據,二皇子殿下也不會認啊。
所以這就是一步死棋!
林大人犯糊塗就罷了,榮將軍怎麼也跟著鬨上了。
不過,這死棋倒也不是無解。
若是...
有心思活絡的已經眼露異光。
若是玄嵩帝還有後人在世,可就不是死棋了!
當年雖說宣稱前太子殿下墜崖身亡,但他們聽到了一些風聲,前太子殿下的屍身根本沒有找到,要是他回來了,那今日可就精彩了。
但這隻是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們不敢冒險,還是坐觀其變為上策。
“放肆!”
趙承北已猜到今日是他們提前策劃好的,又怎會讓他們有開口的機會:“先皇聲譽豈容爾等胡亂構陷,來人,給我將這賊人拿下!”
正好,將榮遲一並收拾了。
“慢著。”
一道聲音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