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昭嗯了聲,又側眸去看她,這回恰逢她也望過來,二人視線相交,先是一怔後,都不由抿了一絲笑。
緊張的氣氛略有緩解。
裴行昭便道:“那,我們安歇?”
沈雲商臉頰又開始發熱,她微低著頭應了聲。
裴行昭便側身過來,仔細輕柔的為她取下鳳冠和首飾。
靠的太近,二人的氣息交纏,屋內很快就充斥著旖旎的氛圍。
紗帳一層層落下,大紅的婚服落在賬外交織在一起。
玉薇綠楊在院中聽著屋內的動靜,都麵紅耳赤。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叫水的鈴鐺才
響起。
沈雲商陷在軟被中,額間滲著薄汗,眉頭微微蹙著。
第一次的感覺並不十分美好,疼的鑽心,哪怕裴行昭已溫柔到極致,也還是叫人很不適。
裴行昭為她清洗後,她才勉強緩過來。
屋內燭火昏暗,裴行昭伸手將她攬在懷中,憐惜的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許久後,他低喃道。
“沈商商,我們終於成婚了。”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沈雲商聞言睜開了眼,往他懷裡縮了縮,唇角輕輕揚起:“嗯,我們終於成婚了。”
承蒙上天厚愛,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不再重蹈覆轍,他們搏出了不一樣的人生。
也感謝彼此,在這條艱辛的路上互相陪伴著。
如果隻有一人有那樣一段記憶,還不知會是怎樣的孤獨無助,所幸他們都一樣,在這個世上,他們有著永遠隻屬於他們的秘密。
這種感覺,分外的美好。
“我們不會再分開。”
裴行昭輕輕在她側臉親了親,溫聲道。
沈雲商閉著眼在他脖頸處蹭了蹭:“嗯。”
他們永遠也不會分開。
生同巢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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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後,裴行昭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進宮,他說將要去邊關,得趁這段時間帶沈雲商去看四時美景,遊山川河流。
二人遊玩了兩月,收到鄴京旨意才回了京城,隨後,裴行昭沈雲商奉旨雙雙赴邊城。
臨彆前,他們承諾會儘量趕回來參加慕淮衣和楚燕堂的大婚。
但計劃不如變化,他們沒能趕上楚燕堂大婚。
因慕淮衣婚期在後頭,他們回京時便直接去的江南,堪堪趕上大婚當日。
參加完婚宴,二人又急急回京複命。
慕淮衣將他們送到城門口,分外鄭重的同他們說,讓他們等等他,他將來一定會去鄴京找他們。
當時沈雲商裴行昭並沒有將他這話放在心上,他們想著他頂多就是得了空去鄴京看他們,可他們沒想到,幾年以後,慕淮衣憑借自身的努力和白芷萱的支持,硬是從典史爬到了姑蘇府尹的位置。
地方官員入京述職那年,沈雲商裴行昭見到慕淮衣在其中,萬分的驚愕,隻有楚燕堂麵色不改,後來他們才知,原來慕淮衣一遇到不可解的難題就來信問楚燕堂,而偏偏他的難題太多,起先那年一月的信得有十幾封,楚燕堂一邊輔佐皇帝,一邊要教慕淮衣,簡直是忙的焦頭爛額。
好在慕淮衣學的快,慢慢的從一月十幾封信變成了幾封,再到一年幾封,最後這年的信上已經都是日常瑣事。
他慢慢地成為了一位優秀的府尹大人,能獨當一麵了。
而他還特意交代要瞞著沈雲商和裴行昭,說是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的確,這令沈雲商裴行昭萬分的驚喜。
沈雲商當時還感歎說論身邊朋友的重要性。
慕淮衣真的很會選擇朋友。
他後來也曾說過,遇見楚燕堂是他一生最大的幸事。
慕淮衣第二次進京述職後,陛下將他留在了鄴京。
雖然最開始是捐的官,可奈何他政績斐然,即便進了鄴京府衙也能堵住悠悠眾口。
而曾經暗地裡看輕白芷萱這樁婚事的那些人,也不由開始羨慕她。
生的好,有錢有能力,還一心一意,有夫君如此,夫複何求。
幾個發小再次在鄴京成相見,皆是意氣風發,功成名就。
彼時,楚燕堂已成副相,裴行昭已是南鄴皆知的大將軍,慕淮衣成了京兆府少尹,顯然是當做下一任京兆府尹培養,沈雲商亦以殉方陣聞名四方,成了南鄴當朝唯一一位出征的女將。
這一次的重逢,眾人都格外的開懷。
因為此後都將生活在同一方天地,再也不會聚少離多。
不過這日,楚燕堂好像格外開心些。
酒過三巡,慕淮衣便從他嘴裡挖出了真相。!